第7章 偷窺的終結
- 飛逝的白蝶
- 飛黃騰達8899
- 2999字
- 2011-05-17 11:09:42
周二清晨天朗氣清,女英語老師要求他們翻開英文課本的單詞表,她又打算教他們新單詞了。英語老師按照單詞表順序,帶他們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先讀了一遍,讀完后,她才從頭一個一個地講解詞義。她一絲不茍的,很用心,人長得普通,水平卻不容小視。她最不討人喜歡的當是隨意亂發脾氣了。班上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一個不剩地早給她修理過了,故而她的課,大家都安分守己的。
“Love,它是愛的意思。假如造句你就可以這樣造:‘Ilovemyteacher!/Ilovemyfriend!’還有要是你看到自己的媽媽可以說:‘Mum,Iloveyou!’這句話當然可以對任何人說,相愛的情人通常都愛用這句話?!庇⒄Z老師力求做到每個單詞都細細講解,好讓大家聽了清楚明了。
同學們聽她講“love”這個單詞時似乎都很著迷。講完單詞表上的生詞后,她就留時間讓大家練讀,他聽到半數以上的人都愛念“love!love!”他也是,大聲地朗讀著:“love!love!love!”越讀越順口,越讀越有味。同桌突然對他開玩笑說:“他們應該對英語老師溫柔地說:‘Oh!Iloveyou,MissYang!Youaresobeautiful!’”他一聽開懷大笑起來,笑夠了,忙提醒他:“行了,李浪,別胡說,小心她揍扁你!”他不以為意地笑笑說:“怕什么,她聽不見的!”他又笑起來。
他們正笑著,這時候,他聽見她的笑聲,她和同桌開心地談論著什么。她在他眼前笑,笑容可掬,美得更加牽動他心;他在她身后看,目不轉睛,仿佛在欣賞一朵妖嬈艷麗的花兒。望著她,他禁不住脫口而出:“Iloveyou!”話一止,他就用手蒙住嘴,驚恐萬狀地四下里巡視,片刻,他才放下手,鎮定下來。還好還好,教室里亂聲成片,壓蓋了他并不算大的聲音,他說的話就像沒說似的,變為了無聲的告白。
“Iloveyou,Iloveyou!Mybaby,myhoney!Iloveyouforever!”如果時光倒流的話,他一定會真心真意地對她這樣說,這樣說,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唉!唉!唉!時光會倒流嗎?不會了,不會了,它一去不復返!盡管那時他對愛情是陌生的,連他對她的情正是愛都不懂,但是他仍會道出這句心語:“Iloveyou!”也已經足矣。是啊,不懂愛還能說:“我愛你!”也應是值得稱頌的。
學到這個單詞后,他總會默默地看著她,在心里大聲地說:“Iloveyou!”
又一個夜,月亮躲到了烏云后,好像在逃避著什么。教室里燈火輝煌,歷史老師滔滔不絕地在說教。他聽著聽著,眼皮子直打架,跟聽催眠曲沒什么區別。他的課古板乏味,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致。同學們上課也沒了生氣與活力,他還自他陶醉地講課,復述著課本上寫的歷史事件。他望了望她,聽課勁兒還很足,呵,和她同類的人可不多見?。∷沁@個班里最愛學習的女孩了,不論上什么課,她一律不懈怠。由于如此,他喜歡她的程度加深了一倍??此淳昧司褪裁炊纪?,連下課鈴也沒聽見。
休息時,他沒離開座位,而是坐著發呆??焐险n時,她步入了教室,面朝他走來,他的目光向她聚焦而去,可他沒料到,她也投視起他。他和她,他們的目光便如兩輛飛馳的火車,瞬間,沖撞在了一起。他說不出這是什么感覺,臉上頓時發燙起來,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目光。他雖不用眼睛觀察,但那幾秒鐘,卻能感到她的目光并未從他身上移開。??!她——她想干嘛?怎么還在盯著自己看?莫非她發現我偷視的眼神后來了氣,不留情地瞪他?別,別,千萬別這樣!我不希望她因此而厭惡自己,那是多么的糟糕??!但愿她沒有視查出任何自己天天偷窺她的蛛絲馬跡。她一步步走來,一步步走來,他的心跳都快消失了。她會罵我嗎?罵自己好se,是眾人唾棄的selang?或是恨我,從此見他如見仇人,不再給好臉色看!還是會做出別的什么驚人舉動?天啊,一旦她發怒,那我就極有被摑一巴掌的可能了!噢,太可怕了!他越想越害怕,索性就什么也不再想了,干脆任由她處置好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忽然覺得無地自容,羞愧難當。
他沒有抬頭,她何時止了步都不知道。很好,上課鈴叫喚起來,末了,他才不安地抬起頭。他幻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坐在座位上翻開書,準備聽課。難道是一場虛驚嗎?還是她決定以后再找他算賬?他一無所知。這節課,他只快速地瞅了她一眼,便沒再望第二眼。因為他怕,怕她冷不防扭過頭,轉過身,當場捉住他盜賊般的目光,那他就完了,雖然他看她的熱情一秒鐘也不曾冷卻。他想今晚不太妙,她毋庸置疑看出了端倪,我該怎么辦呢,誰來幫幫我?。?
晚自習下了,大家爭先恐后地擠出教室,而今晚他破例加入了回家的先頭部隊的行列中。他半秒鐘也不敢逗留了,生怕她責問他為什么偷看她?再罵他不講一點禮貌,還算是人嗎?她呢,當然是留下來勤奮學習了,一般不到熄燈時,她這名好學女是斷不會走人的。他遠離了教室,走出了學校大門,步調才緩了下來。哇,逃脫了,逃脫了!不然他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她呢?;丶业穆飞希闹芎邝铟畹?,他又擔心起來:么今晚是沒事了,明天呢,后天呢,以后的日子怎么辦?會像今天這樣的安然無恙嗎?有句話不說:“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嗎?嗨!不想了,以后再看情況,現在干著急也沒用。
夜里躺在床上,他想了很久,怎么也睡不著,心里還是安靜不下。停!停!他不能再傷腦筋了,先睡吧,睡一覺就會好一些了!這樣自他安慰著,悄然而然,他合上了雙眼。
飄入夢鄉,他陡然身如羽毛似輕,開始飄飛,飄飛,像嫦娥那樣駕著輕風,升上了天空。他飄啊飛啊,持續了許久方才停下,腳又觸到了一方松軟的沃土。放眼望去,呀!綠樹蔥蔥的森林浮現了,地面上小草綠油油的,還有一條小徑幽幽向前延伸著。呃,似曾相識。對,他來過,只是忘了是何時?他再次沿著小徑前行,穿過綠林,來到了花園似的綠野——草長鶯飛,鳥語花香,小溪潺潺流淌。景致一成不變,美不勝收。佇立凝望了一會兒,熱氣又自右前方的地上涌起,他邁步走去。縷縷白茫茫的輕煙又攏住了他,忽而,不遠處又閃出了那個神秘的少女身影。她漸而向他飄來,身影也漸而明晰起來。他終于看清了,看清了。她是誰?不錯,是她,是令他魂牽夢縈的那個她。真不可思議!她著一身白凈的連衣裙,分明是天上的仙女,他凝固成了一顆石頭。她望了望他,莞爾一笑,竟拉著他的手柔聲喚他:“來,跟他來?!彼隣恐蚯白呷ィ瑤撞铰返男谐毯?,他們步入了一個如藍天一樣無邊無際的泉水邊。那水里還冒著熱氣,半晌他才知那是溫泉。他恍然大悟,剛才周圍熱騰騰的白氣不就是溫泉的熱氣嗎?
她把他拉到泉水邊,讓他輕撫溫熱的清泉,啊!手感太妙了,太妙了!她突然縱身一躍,只聽撲通一聲響,水面濺起了幾朵浪花,便沒影了。他四處尋覓,也不見她。他失聲喊起來:“你在哪?你在哪?”喊著喊著,他睜開了眼。他恍驚起而長嗟,嗐,原來又是一場空夢啊!
新的一天開始了,但他依然記得昨夜發生的一切,所以進教室后沒有再給她一個脈脈含情的眼神,縱使經過她身旁時,他也不偏一偏頭。他偷看她的行為收斂了許多,也就只是上課時間飛快的一兩眼,多看一眼都成奢望。一天過去了,平安無事,他才松了口氣。
他少看她,并不代表他不動那本抒情日記本,同樣的,放學回到家,他多愛鉆入自己的房間寫日記。他寫寫寫,盡情地發揮著,寫的精力比以往更加充沛,甚至是兇猛異常。既然不能如以前那般在學校里好好地看她,那就在家里寫日記寫個痛快,也算是一種補償吧!他在日記里揮灑自如地狂寫,道盡心中掩埋的愛之苦水,導致每一篇日記都長長的,不花太長時日,小小日記本已經容不下他的情話,他直接換成了超大號的日記本,才對自己胃口。
慢慢的,他的氣色一天不如一天,像是患了大病的樣子,這完全與無法多多偷視她有密切聯系。他正衰萎著,初一上學期的期中考來臨了,他將因這次考試而改變。
面對考試時,他不知所措,功課落下了太多,絲毫沒有準備,這是當然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