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彼此松綁
- 夢里不知身是客
- 習秋水
- 3059字
- 2013-12-24 13:46:45
給給在外婆家打游戲,玩得不亦樂乎,樂不思蜀。何大用初八打電讠舌來接,給給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當晚,給給去陽臺晾襪子的時候,發現多了好多箱啤酒。
“爸,你要開啤酒廠嗎?”給給沒肝沒肺地笑起來。
何大用不理她,躺在沙發上看《人與自然》。給給“呯”地啟開一聽啤酒,喝了一大口。“哇,好爽!”
何大用坐起身,“你這孩子,干什么呢?”
“幫你解決負擔啊,這么多啤酒,您要喝到什么時候啊?”給給又喝了一大口,鼓著腮幫子咽下去。
何大用站起來搶過啤酒,訓斥道:“小孩子不許學壞!”
“難道大人都學好了嗎?”給給撂下一句帶有挑戰性的話,轉身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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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年。
正月初八。
朱石榴和年問乙一起吃了最后的早餐,然后去了民政局。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了。”出了民政局,朱石榴對年問乙說。
“希望你一直都好。”年問乙貌似關心。
“你什么都有了,還皺個眉頭干什么?”朱石榴不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嗯?有什么……”
“金魚……難道不是嗎?”朱石榴的敏感直擊年問乙的心頭。
“胡說什么,只是網友而已。”年問乙低低地說。
正讓朱石榴言中了。離婚不久,年問乙就和那條金魚約會了。為了營造浪漫氣氛,特意在西餐廳見的面。見了面,兩個人都笑了。
“是你!?”兩個人的驚訝相同。
“安小魚……金魚……”年問乙指著那女子,一臉訝異,“呵,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會是你呀……”
這正是二中初二組教地理的安小魚,是個離過婚的女人。
“漁翁?哈哈哈……你還真裝得像個成熟的老光棍。”安小魚說。
年問乙被她這么一說,臉一紅,覺得話不投機了,好像少了很多網上的默契。而且這小魚比起朱石榴來,實在算不得美女,且素來在學校名聲不佳,頂撞領導,一意孤行。仗著才氣襲人,領導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在年問乙看來,才女和美女都是難對付的。
“我真的是光棍……”年問乙低低地說。
“那我可不知道。”安小魚低了頭,“我只是好奇而已。”
“哎,真沒想到今年晉職稱這么順利,你好像沒費什么勁嘛,你怎么做到的?”年問乙故意挑釁。
“我?憑實力嘍,不然怎么辦?”安小魚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似乎太有洞察力,讓年問乙低了頭,躲開了她的眼神。
想到晉級的事,誰都知道貓膩很多,單單是那些證書不知道送出去多少錢呢,還有校長和局長,打點下來,沒有一萬,也得五千啊。
“想不到你會選這么個地方,好像相對象似的。呵呵……”安小魚的笑單純得沒有二意,但年問乙卻笑不出來,心存一絲嫌惡。
“啊,這里安靜。也想見見金魚的廬山真面目。”年問乙的虛情假意倒是很像真情流露。
安小魚一抿嘴,“見了又如何?”
“沒有如何。”年問乙舉起咖啡,擋了嘴臉。他心里有些許失望,沒想到日思夜想的人居然是個刻薄的丑女,但他故作鎮定,希望約會盡快結束。
網友約會,最尷尬莫過于熟人見面。安小魚略懂相術,她從面前這位撲克牌里J一樣的臉上,讀出“表里不一”和假正經。
安小魚這樣想的時候,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年老師的眉骨突出,新月眉,是個才氣側露的相,只是……”
“只是什么?”年問乙似乎來了興致。
“只是唇薄鼻瘦——福淺,哎,我只是亂說,你不要在意啊,關鍵——事在人為!”安小魚一副神婆的表情,這副樣子更讓年問乙覺得自己被輕視,沒什么可繼續的了。
那天以后,金魚沒了漁翁的報怨,而且是音訊皆無。金魚偶爾發個小動作,也沒有回音。直到金魚被拉進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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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石榴的麻將打得更兇了,只是地點變了,又回到麻將館了。還是那四個人,白玉,趙丁詠,栗立,偶爾馮玉貴充個數。某天打完麻將,幾個人四散而去。馮玉貴和朱石榴順路。
“出來打牌有點不太方便,還是在你家里打舒服呀,又有吃的又有喝的!”馮玉貴嘿嘿一笑。
“那已不是我的家了。”朱石榴淡淡地說。
“啊?什么意思?”馮玉貴偏著頭看她。
“我們離婚了。”
馮玉貴驚訝地站在那兒,呆滯了五秒。朱石榴被他的舉動也弄一愣。“你這是干什么?”
“啊,怎么不早說,這簡直……簡直太好了!”馮玉貴抱起朱石榴轉了一圈。“這么說,我可以追求你了!”
“放下我,放下,你這該死的東西!”朱石榴羞紅了臉,但有夜的掩飾,不會被人發現。
馮玉貴拉著朱石榴的手往前走,兩個人似乎都有掩飾不住的興奮。不覺間,兩個人走到了自家門前,朱石榴抬眼看樓上,年問乙的燈亮著。
“上去嗎?”
朱石榴搖搖頭。
“我是讓你去我家!”馮玉貴貼近她的耳朵說。
“你在說什么。”朱石榴扭了一下身子,“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尊重你的!”馮玉貴轉到朱石榴的面前,“我會對你負責任的。我也不是隨便的男人喲……”
朱石榴猶豫了一下,馮玉貴就把她拉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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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學會又出妖蛾子,網上學習開始了。先聽講座,后觀摩優質課,還要完成總結報告。老師們各個哭爹罵娘,500多分鐘的視頻,聰明的用個外掛,笨的坐在電腦前三分鐘點一下“確定”。奇葩式的學習,一定會收到奇葩式的效果,一無所獲!
年問乙也假正經式地學習了一下,原來講座的講師之一竟然是安小魚!安小魚什么時候成了教育學會的專家了?她憑什么?年問乙心有不甘,他一定要問清楚。
消失了半個月的“漁翁”又出現了。重新添加好友,可是卻一次次遭到“金魚”的拒絕。他換了“漁婆”的身份,與她搭訕。說要介紹個漁翁給她認識,金魚一笑置之,沒有答理他。
漁婆再三閃動,只為親近金魚。
“你就是漁翁吧?怎么那么裝蒜?”金魚說完就下線了。
年問乙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從假期聯絡網上找到了安小魚的電讠舌,發信說“老地方見”!
年問乙等了半個鐘頭,沒見人影,自己喝了兩杯咖啡,覺得心慌起來。這時,安小魚出現了。“我只是來請你喝咖啡的,沒有別的意思,因為,上次是你請的!”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年問乙走到吧臺時掏錢包,老板說已經結過了。年問乙追出去。
“喂,小魚……對不起!”年問乙攔在安小魚的前面。
“什么對不起?”安小魚也不抬眼看他。
“我……我只是……雖然沒有跟你聯系,但是我心里一直想著你的!”年問乙言不由衷。這都是當班主任練出來的,把喜歡膨脹到熱愛,把不喜歡掩飾成無偏見。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年問乙就是天生的演技派,成名全靠點擊率。
“呵,謝謝哦,我這不受人待見的丑女,何時入得你大才子的法眼了?”安小魚白他一眼,對他的虛情假意洞若觀火。
“不是的,請你要相信我的誠意。咱們都是老師,請給我留點起碼的尊嚴!”年問乙故作傷感的樣子,“你也是結過婚的人,難道你對男人不了解嗎?明明愛,也會說不愛;明明不愛,可能說愛。這些天,我沒有表達我的心意,并不是我對你沒有感覺!”
“那為什么要拉黑我?”安小魚瞪著眼睛看他。
年問乙撓撓頭,把事前想好的臺詞苦著臉講出來:“事實是,我前妻回了趟家,所有的事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前幾天我又去了趟雷城,結果……這些事情真的跟我無關!”
“與你無關嗎?”安小魚挑著眉毛問,“那漁婆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著可以挽回,可是弄巧成拙!那是我用的方法不對,并不代表我沒有誠意。你給個機會唄?”年問乙的詭辯倒是把自己擇得干凈。
“總之,我們現在只是兩不相欠而已,你還有話要說嗎?沒有就再見!”安小魚繞開了年問乙,闊步走遠了。
年問乙轉身,那大頭細身的女人,真的像魚一樣。年問乙捏緊了拳頭,“這個面子我一定要爭回來!”
不久,崔巍校長給安小魚打電讠舌,說給她介紹個對象。安小魚本想推卻,礙于校長大人的面子,只好去了。一看,是年問乙。安小魚苦笑了一下,看著年問乙討巧賣乖的笑臉,聽著他言不由衷的話語,心里一陣陣可笑。
崔校長牽了線就撤了,兩個人坐在茶樓有點不尷不尬的。年問乙雙手抱在胸前,深深嘆了口氣,引得安小魚側目看他,也許這一聲才是最真摯的肺腑之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