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開口,趙閔卻忍不住了。他突然發現自已竟從未注意過她,就連大婚也是為了皇祖母臨終前最后一個愿望,看著麟兒出嫁方能笑著離開。
“見了本王還不行禮,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他臭著一張臉,語氣有點酸酸的。
用余光瞅過去便收了回來。麟兒同樣不甘示弱,反駁:“委屈王爺了嗎?不過也容得麟兒提醒您,在身為七王妃的身份之前,臣女是先帝親封的昭義帝姬,相當于親王的品級。這一點王爺可別人多事忙給忘到耳背后了!”
說話間,顏娉婷倏的白了臉,上官麟這番話雖是對趙閔說,而矛頭卻是直指向自已。
“昭”原本是太后所賜,而“義”卻是先王的名諱。“昭義,昭義!”說白了,便是與先王齊名,若對上官麟不尊便是對先王不敬。這個罪名誰敢擔侍?
誰有那個膽子叫先王給自已請安?想到自已貴為郡主卻時時處于上官麟之下,就連嫁了人也只是個側妃。該死!惡毒的種子早已在心底生根發芽,總有一天,她會親手將上官麟從那個高位上拉下來碎撕萬段。
“哼!本王從沒發現王妃不僅出手快又狠,而且牙尖嘴利!”
“牙尖嘴利不要緊,頂多是浪費點嘴皮子。如果出手慢了,那連自已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豈不是叫一些小人得志。親者痛仇者快嗎!”
一邊兒,上官飛鳳可樂慘了,得意得眼波蕩漾自眶中掀起濤天巨浪恨不得刮過整個七王府,就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上官麟說話的當口刻意將余光向顏娉婷飄過,那深邃的含意如瀉溢出:你我姐妹,恩斷意絕!
顏娉婷被她如炬的目光駭住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不小心腳步踩到快石頭打了個趔卻!
“娘娘!”
游春趕緊扶緊了她,不安的喚了聲。
倒是趙閔正與上官麟唇槍舌戰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令顏娉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自已被視若無睹不說,夫君更是出其意料的乎視了自已。王府里的人與事,一抬眼,一個動做都是極其敏感的。才嫁過來不到兩個月便如此,叫她顏面何存?
強忍,委屈,痛恨被狠狠的擰在手中,縱然怒火沖天,依然必順強顏歡笑。
這一幕落進上官飛鳳的眼中,可叫她出了口憋了兩個月的惡氣。不過最開心的,莫過于小姐的發威!
爭了一陣子,顯然趙閔氣勢不足,敗下陣來。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難道每次見了本王都要張牙舞爪?”
“你可以選擇不理我呀!反正眼不見為靜!”
“你……”趙閔氣結,卻想不出什么反擊的話來。最終正要開口之際,卻聽上官麟大叫:“鳳兒,我們回去喝冰鎮酸梅湯下下火啊!”
“是!”飛鳳那丫頭故意將聲音拉得老長延綿成一條綿秀音律向萬里以外飛去。
“本王跟沒準你退下……”
身后,趙閔不甘被忽視而叫囂,突然想到方才她已提及身份,一時恨得又無從反駁起。
走過顏娉婷身旁時,麟兒刻意停頓了腳,投去一記場面式微靨,話里有話道:“姐姐現在可要走了!”
顏娉婷無措呆呆看著她,更不明白為何?可是那閃爍著精銳光芒的眸子卻容不得她忽視。
忽然,游春暗暗扯了她袖子,焦急向她使眼色。
方才恍然大悟,一時間急怒攻心。上官麟竟然這般羞辱自已。
卻也不得不曲下腰,畢恭畢敬:“妾妃恭送主子!”
“嗯!”滿意的直點腦袋,麟兒突然覺得偶爾露一下本性也不是壞事,省得人家把自個兒當病貓。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我呵,然就是那條不會叫但是會咬人的好狗唄!
于是邁開步子往回路上走去,邊走邊丟下話:“婷妃也要注意身子,別老是見了本宮一起一跪的對孩子不好,有人會心疼死的!”
她大大方方走了。丟下一大片驚詫的人群還有兩道不同意義深邃目光。
一道兇殘畢露,一道深沉如水。
當天晚上,整個王府就傳遍了,王妃可不是個好惹的善茬兒。自次日,每個奴才見了上官麟兒比見了王爺更用力的將全身皮繃得緊了又緊。就連大黃也不再像見了賊一樣的叫喚。十五歲的上官麟兒嫁與趙閔僅僅不到兩月,新婚沒有想像中的甜美,無人不曉趙閔對這個王妃厭惡至極,不僅讓其夜夜獨守空閏,更在大婚不足半月便大肆納了一房姬妾,其排場直逼大婚。
人人都看清了正王妃年幼無知,柔軟無力,忍氣吞聲。
的確!她是溫柔的化身,明眸秀眉,粉面桃腮,回眸一笑,馨若晨曦之光。
她高雅的氣質,進退適當的大度以及華貴的容貌交相輝映,成功的令所有人都在恍惚之間看不見隱藏在身后的利爪燎牙!
一大早,麟兒帶著飛鳳離開了七王府,昨兒個發了通威之后整個人出奇的神清氣爽,全身舒坦。
“王……妃,還是先與王爺知會一聲吧……這樣……”緊跟在她后面的是七王府的丫環緊張的四下張望,即希望有人看見前來阻止王妃出府,又不希望被發現自已與王妃一路!
但凡女子出嫁從夫,三從四德不可越矩。
她只是個小丫環而以,想到曾經當面嘲笑過王妃,這不?報應來了不是?人家開始拿自已殺雞警猴了!
“怕什么呀?天塌下來也有本宮頂著,你只管跟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