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陛下，該翻牌子了。”陳公公恭敬地托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個不盡相同的綠頭牌。

帝王微笑，似漫不經心地翻了一塊在角落的牌子。

“舜婉儀大喜，陛下翻了您的牌子！”

“謝過公公，一點小心意。”沐婷蘭悄悄塞過一個錢袋，臉上是寫滿了不加掩飾的笑意。

相比瑤華閣，希夷宮的另一處卻沒有這么喜悅了，反而有些陰沉得可怕。

“可惡！”王思怡緊緊捏著裙角，眼神幾欲噴火，“這個賤人！”

“容華息怒。”王思怡身邊的一個年長的嬤嬤皺著眉說道，“容華您想，第一個侍寢，哪位妃嬪不嫉妒？想來，舜婉儀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咱們也可以……”

王思怡緊捏著裙角的手終于松開，留下深深的皺褶，還有不懷好意的笑容。

而柔賢妃的玉華宮則是極其的平靜。

“娘娘，明日，我想我們就可以出手了。”

柔賢妃取下指套，手里把玩著，冷笑了一聲：“皇后以為覲見那日就可以開始籠絡人心了，其實不然。權位的籠絡，怎么可能比得上人情呢？皇后一直以為權位比人情厲害，殊不知，最厲害的，還是人情……”說罷輕輕撫了撫指套，眼中卻是深深的厭惡。

“娘娘英明。”

“秋璇啊秋璇，你終究是斗不過我姜梓云的……”柔賢妃笑意諷刺，手中精致的指套“頗”一聲，斷成了兩截，“不過早晚，而已……就像這指套一樣……呵呵……”

“這指套破了，扔了吧。”柔賢妃溫柔一笑，眼中卻是陰毒和嘲弄。

“是，娘娘。”

翌日，仍是希夷宮舜婉儀侍寢。

……

連續十日，都是舜婉儀侍寢，整個后宮頓時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醞釀著可以預見的風雨。

“姐姐好啊。”沐婷蘭倨傲地走進沐汝嵐的寢殿，毫不客氣地坐下。

“妹妹容光煥發，姐姐自然好。”沐汝嵐淡淡地說了這一句，便再無二話。

其實近些日來，沐汝嵐因為是沐婷蘭姐姐的緣故，已經接下不少明槍暗箭。不過已經比前幾日少了不少。畢竟，她們本來就沒什么真心實意。

“你不嫉妒？”沐婷蘭把玩著一縷烏發，笑意盈盈，“你還是那副故作清高，惹人惡心的嘴臉。”

“妹妹依然。”沐汝嵐頷首一笑，笑得有些無奈，又有些冰冷，“依然那么不可一世，絲毫都沒有認清自己……”

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但是足夠沐婷蘭聽清了。

沐婷蘭仿佛頓時明白了自己的可笑和自己炫耀的行為完全無法使她的“好姐姐”的心湖掀起波濤的失敗，臉漲得通紅，忿忿地“哼”了一聲便拂袖離去。

沐汝嵐眸光似雪，面若染霜，喚來貼身嬤嬤：“嬤嬤，她身上的香……”

“娘娘，您的感覺沒錯。”周嬤嬤的聲音卻低沉了些，“一進宮就用上這兩味藥，到底陰狠了些。背后的人當真是心思深沉。老奴還是請娘娘移駕，待老奴打掃干凈了，娘娘再回來。”

“那么勞煩周嬤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