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尷尬地沉默良久，弈珂終于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真正的來意。

“沐教授，聽說你對推斷古墓很有一套，所以，我來的目的……”他話說一半，不言而明。

沐念語了然一笑：“楚妃墓？但是我覺得，根據你那資料來看，那應該是楚后墓……”

“何以見得？”

沐念語調出資料，指著其中幾張圖片上的釵飾，一改玩笑姿態，認真地說道：“這幾件東西其實剛好是一套頭面，應該先恭喜你一聲這座墓沒有被盜掘得太厲害。而這套頭面的規制……你不覺得它比普通的妃陵中出土的配件更多嗎？”

“還有，你看這張，這根釵上嵌了一顆貓眼石，這就證明墓主人的等級就應該在妃以上……還有這對金鑲九龍戲珠手鐲……不過最重要的，是這個。”

弈珂疑惑地看了一眼沐念語認真的側臉，勾唇一笑：“可是這就算是金累絲鳳凰鈿口，那又能說明什么？妃也是能用鳳凰的。”

“但是你沒看見邊緣好像有點不平整嗎？”沐念語笑笑，“你看這張是四鳳的，還有一張是五鳳的，和貓眼石出現在一起，不是很矛盾嗎？不過，如果加起來，就是……”

“九鳳，皇后的規制……你的意思是，這件東西因為長時間的掩埋或者被盜墓者損壞了？”

“不相信你可以去合一下……也許，可以的。”沐念語話說至此，俏皮地用食指碰了碰唇，“言盡于此。個人觀點，見笑了。”

“那么，墓主人的身份……”弈珂歪了歪頭，眼中卻已是一派清明和了然。

沐念語也是側著頭，笑著問道：“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昭王明端后或是昭王明德后……不過我想，你一定有更確切的答案。”弈珂他用修長的手指狀似隨意地彈了彈桌上的一本書，笑得諱莫如深。

“確切的答案不敢說，只能說猜測而已。我覺得，是后者。”沐念語笑得和弈珂一樣。兩只狐貍在一張小桌邊瞇眼輕笑，狐貍尾巴露出一根又一根，還不停地搖啊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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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十五后，新入宮的妃嬪就要開始侍寢了。

十五日夜，明粹宮，長禧殿。

皇后的聲音微微喑啞，卻又不似平日的冷，反而透著一股暖暖的媚：“陛下，明日新妃們就要開始侍寢了，不知道陛下會先點誰呢？”

再冷艷的女人，心底里總有一片溫柔，哪怕是假意逢迎的暖。

“明日的事，便明日再說吧。”皇甫詡的聲音也透著淡淡的魅惑，“璇兒，你不認真？”

“璇兒還不是怕陛下有了新妹妹，忘了人老珠黃的臣妾啊……”秋璇似悲似嗔，一雙美目如含秋水，竟像個小女兒一般。

“呵呵。”皇甫詡輕笑了一聲，笑聲意味不明，“璇兒是我的皇后呢……”

秋璇突然抱住了皇甫詡，媚聲說：“陛下，我可不想聽這種理由呢……”她眼中卻是陡然閃過一道寒芒和一絲淡淡的悲傷，哪里還有有語聲之嫵媚呢？

“璇兒，你真是太不認真……”皇甫詡深深地望了秋璇一眼，仿佛要深入秋璇的靈魂。

不一會便是紅綃帳暖，鸞鳳和鳴，月夜沉歡。

待到秋璇睡了過去，皇甫詡輕輕起身，披衣出了殿，淡淡地望著那黯淡群星中的皎皎明月。

和她相比，你們終究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