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搖頭晃腦道：“肅宗以前諸帝公主，再嫁者有二十三人，三嫁者也有四人。就是民間，女子對婚事不滿，都可提出離異。”

李素一聽，心頭一緊。原來在唐國，不是娶了她就可以一輩子將她留在身邊。他默默的不說話，小廝看在眼中，小心問：“老爺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李素略一點頭，小廝又問：“可是唐人女子？”

李素再點頭，小廝猶豫片刻問：“老爺來了唐國，可是做了不走的打算？”

李素沒有回答，反問小廝：“為何要問這個？”

小廝低下頭道：“我唐國的律法，諸蕃使人娶漢女者，并不得將還蕃。”李素一震，娶了唐人女子，卻不能帶她離開唐國。倘若有那么一天，他回波斯重建大業，難道就要和她分別嗎？

他想了好一會，自嘲一笑。他好傻，她甚至沒有說過是否喜歡一個蕃客，自己卻在這想帶她走的事。他搖搖頭，車夫稟道，張公公下榻的驛館到了。

此時，豬皮正在河下一處妓館。王老大剛卸下一批貨，做成一樁買賣，左擁右抱。身邊兄弟也是美人在懷。小清倌坐在豬皮身邊，正滿眼放光的望著他一張俏臉。豬皮不以為然的呡了口酒，越發引得女人們側目。

王老大哈哈一笑道：“黃兄弟，有你在，我們都入不了女人的眼了。”

豬皮舉杯道：“王船主說笑，兄弟們是豪杰，黃某不過是個書生罷了。”

船上的兄弟都是出生入死之人，骨子里瞧不上豬皮這樣的小白臉。有人譏笑道：“黃老弟，看你那拘謹樣，莫非還是童子身？”眾人哈哈大笑，小清倌軟了身子靠上豬皮的身子。豬皮不愿與這些粗人計較，只笑笑攬了清倌的腰，喂了她一口下酒的煮花生。

眾人喝酒聊天，身邊軟玉溫香，將一路販私鹽的提心吊膽統統化去。正歡笑時，忽的聽見樓下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