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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入宮

待被宮人們送出來已是暮色將至,暗紅色的晚霞班駁琉璃。雪沫兒衣衫飄搖站在朱紅色宮門前愈發顯得弱不禁風,一行人趕忙迎前簇擁著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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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里早將原先林大人夫婦上房院子打點好給雪沫兒住了。林夫人噓寒問暖陪著用過飯,又指派了幾個丫頭過來,十幾人眾星拱月般將雪沫兒圍住直鬧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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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宮里有內廷來公公宣旨:督察院右副督御史林風遠十五歲女子悅,著封為六品寶林。著二月十五日進內。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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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宣完圣旨引見教引姑姑春華,雪沫兒過來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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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林大人與夫人跪下:“臣林風遠偕同家眷參見娘娘。”雪沫兒心下錯愕,嘴角噙絲笑意扶起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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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封禮送走內監,又打點教禮姑姑,又有得知消息的大臣來道賀的,分身應酬,忙得不可開交。這邊林夫人帶人忙著采辦許多衣服首飾給雪沫兒挑選,因商量了讓玲瓏伺候進去伺候,又要為玲瓏準備,一時間林府眾人又喜又急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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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沫兒引了教引姑姑進門便插燭跪下,春華吃了一驚趕緊扶起,心里先對她存下好感,雪沫兒自己端茶過來敬了,兩人才坐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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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也是個聰明的,并不隱瞞,雪沫兒得知當今中宗二十四歲即位,膝下只有一位帝姬,方才一歲。皇后身體孱弱常年吃藥,因此后宮之事泰半是麗妃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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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又有王昭儀秦昭儀與李修容。皇后曾有一子,可惜先天不足五歲夭折,其他后妃均無所出。皇嗣不繼,朝中大臣紛紛上書這才在即位三年后第一次選秀,同封的共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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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過冊封禮,教引姑姑陪著學習禮儀,二月十五這天,宮中執禮大臣,內廷宮女執著儀仗來接,玲瓏旁邊服伺著乘轎進宮。進了后宮,鑾儀衛和內待們過來迎接,簇擁著一眾人逶迤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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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沫兒逢此際遇竟不知是喜是憂,隨著眾人一路走去,只見朱紅宮墻碧綠琉璃瓦此起彼伏蜿蜒接天際,碧藍天空無一絲云,撞入眼中空蕩蕩的,心下亦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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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沫兒和艾寶林同住臨月宮,臨月宮是三堂院落,正堂無人居住,南北個兩閣,雪沫兒住浣月閣,艾寶林住挽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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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覲見了皇后,參見幾宮娘娘,打賞渙月閣宮人,又額外打賞了掌事內監秦海掌事宮女落霞,進宮幾日,已是勞頓不堪,除了每日例行請安,雪沫兒只在渙月閣閑坐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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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無事,雪沫兒在正殿碧紗櫥午覺,突聽院外有人笑:“姐姐偷懶,妹妹來看你,還不出來迎接。”殿內的宮人原本斂聲屏氣在旁侍侯,聞聽唬了一跳,冰脂忙去打簾子請梁寶林入內:“是我不許他們通報,專要來嚇姐姐。”膩在雪沫兒身上。雪沫兒被她揉搓的失笑,哄了幾句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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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荷衣因父親與林大人同為左右副督御史,素有交情,見了雪沫兒不免多些親切,選秀時兩人就熟了。梁寶林年方十三,身材略矮,粉撲撲一張團臉還未長開,只是嬌生慣養年紀又小,入了宮不免畏懼,且喜雪沫兒性子恬淡寬容待人,荷衣竟當她是親姐姐一般,言語并不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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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凝霜扶雪沫兒起來梳攏頭發,荷衣靜不住,先將渙月閣前后打量遍:渙月閣正堂東側是配殿,西側是消夏軒,春寒料峭又因久未人住整個殿院無一棵花草。渙月閣正堂前迎面置著梅蘭竹菊刺繡屏風,堂內設了蟠龍寶座、香幾、宮扇。后堂寢宮連著小花園,用楠木雕花壁櫥隔開分主次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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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看完對雪沫兒笑道:“姐姐這渙月閣與我那汀芳閣幾乎一樣,竟象是一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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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沫兒兒還未答話就聽外面有人道:“過不了幾日妹妹或許就換了屋子,搬去哪個宮哪個殿的,不與我們一樣了。”說完掀簾子進來原來是艾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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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登時漲紅臉:“姐姐那里又聽了閑話來嘲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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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寶林冷笑道:“我卻不是那聽閑話的人,不知有什么人慣會撒嬌拿尖,這宮里早是無人不知,也用不著我聽什么‘閑話’。”言畢眼一斜,盯了荷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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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眼圈一紅急道:“我不聽你這風里雨里的胡話。”腳一跺,扶著宮女歸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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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寶林竟不理雪沫兒,一陣風地徑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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