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醉飲醉心(3)
- 紅塵百丈深
- 十二年
- 2545字
- 2008-11-15 23:10:04
元始三年六月初一,太武帝納蒙族公主阿扎娜為孝妃,賜麗清宮。六月初二,蒙王回。
?wèi)憴褯]有想到自己會那么快的再見阿扎娜。蒙王回的第二天,她便又被皇后宣進了宮。這次又是為了何事,憫櫻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皇后笑看著憫櫻,上次見她知她有心回避自己,誰知她卻還是逃不了這樣的糾葛,對不起了,孩子,這條路是你走的,不要怪我。
皇后笑著拉起憫櫻和阿扎娜的手:“孝妃剛進皇宮,難免不適應(yīng),這宮里也沒幾個能跟她說的上話的人,既然你們在宮外的時候就熟識了,而且你又是孝妃的義妹,不如以后就多來陪陪孝妃,可好?”說完又交了個令牌給憫櫻,做為進出宮門的憑證。
“好了,哀家也不打擾你們姐妹兩個敘舊了。你們好好聊,哀家先走了。”
?wèi)憴褜嵲谙氩煌ɑ屎筮@樣做是為什么。總覺得不像她說的陪阿扎娜解悶?zāi)敲春唵巍0⒃纫矝_著憫櫻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想一般妃子若是想見親人也須節(jié)日向皇上請示了才行,皇后這樣擺明是與禮不合。她在想些什么?這個看似委婉和善的皇后,能常居一國之母而行為沒有偏失,自是不簡單的。自己該如何應(yīng)對?
看著阿扎娜,見她臉色不是很好,憫櫻知道她心里還是苦著的。和她一起默默的行著,湖邊柳木成蔭,她看的怔怔的出神。
“憫櫻妹妹,對不起,硬是把你卷進了我的世界,你會怨我么?”像是無意中的輕吟,疲弱的聲音沒有一絲生氣。
?wèi)憴褤u搖頭,對她說,“孝妃娘娘,憫櫻不敢。況且憫櫻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我又怎會怨你。而且皇后也說的對,我也算是你的妹妹,你若想找人說話,憫櫻愿意相伴。但是在這深宮,你要一切小心,憫櫻陪的了你一時,卻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你,但凡有事,定須三思而行。”
阿扎娜淡淡的笑了下,卻更似譏諷。“憫櫻妹妹,我的心已死。”
心死了么?難怪相處半日,她竟一句也未問到憫文,曾經(jīng)那么深的眷戀,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刻意裝著忘記?哀莫大于心死。如果心死了,生命就沒有了寄托。阿扎娜,你是想說現(xiàn)在的你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你不怕別人來計算你么?憫櫻不由得心痛,曾經(jīng)那么充滿活力的阿扎娜,怎么會變成這樣?
“只是…”阿扎娜有些憐憫的看向憫櫻,幽幽的問道:“憫櫻妹妹,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么?”
“不知娘娘說的是…”憫櫻愣愣的問,當(dāng)看到阿扎娜欲言又止的神情和停滯在她身上的哀憐的眼神時,憫櫻才反映過來,她是在問自己:難道就不想再多問點關(guān)于自己身世的事情么?
不想么?自然想。可是又害怕,害怕聽到的一切。為什么一定要提起呢?就當(dāng)做她什么都不知道,難道不可以么?就算是自欺欺人,這樣的謊言,也足以讓自己的心不那么難受。
阿扎娜輕輕的收回目光,看向遠處的湖水,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片盎然的生機。“我只查到她是當(dāng)年憐香閣的花魁娘子,若想要知道更多,恐怕你要自己去尋了…又或者,你可以直接問下你身邊的人,也許,他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wèi)憴岩徽窃诎抵咐湎壬麄兠矗肯胍賳枺⒃葏s是已經(jīng)漸漸的走遠了。
出了宮,迎面碰到剛要回宮的景谞。景谞坐在馬上,氣宇軒昂,蓬勃的氣息籠罩著全身,宣示著他天之驕子的身份。憫櫻瞇起眼,靜靜的看陽光把他襯得更加光耀奪目,時間放佛停滯無前了。
景谞看著憫櫻有些呆滯的神情,目光又繞回到南宣門那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上,有些不悅的問道:“你竟又進宮了?”
“恩。”回過神,憫櫻又想起阿扎娜最后的那幾句話,又或者,你可以直接問下你身邊的人,也許,他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心驀地一沉,真的可以問么?
景諝在馬上靜靜地看著憫櫻,仿佛是想從她身上找出什么答案。半晌才頹然的道:“憫櫻,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可你怎么竟做糊涂事?這是是非非如何是你承受的起的?為什么不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清水佳人,偏偏要趟這許多渾水?你可知一旦身陷其中,便是再也抽身不得的了。”
?wèi)憴涯粺o語,神色更顯凄涼。想起一句話:不是愛紅塵,似被前緣誤。到如今,再說抽身,談何容易!
景谞看到憫櫻這般失落的神情,心里突然一緊。不經(jīng)思考的,他猛然一把擄過憫櫻上馬,帶她飛馳而去。
?wèi)憴洋@魂難定,緊緊的抱牢他。他這是做什么,要帶自己去哪?
景谞也是后悔不及,多年來的鎮(zhèn)定,卻輕而易舉的就這樣被打破了?心里有些惱怒,或許,應(yīng)該離她遠點,不然,無論對他還是她,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看到憫櫻驚嚇的神色,卻又突然有些開心,他呵呵笑道:“雖然這樣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但也比剛才死氣沉沉的來的好。”
雖然明白他的用心,憫櫻卻也笑不起來。阿扎娜給她的感觸太深,她一時間擺脫不了。用手輕輕的拉了拉景谞的衣服,弱弱的聲音響起:“景谞,你放了我,我們下去走走。”
景谞牽著馬,走在她的右邊。他們兩個就是那樣靜靜的走著,沒有言語,只是一起享受著這種有些尷尬的祥和。有些人,雖然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一點一滴情意的積累,卻也可以變成刻骨銘心的記憶,當(dāng)很久很久以后,當(dāng)以為再也記不起的時候,他曾經(jīng)帶過給你的感動,卻依舊清晰。
心思漸漸的開了,想起前兩天的那個夜晚,自己狼狽的逃開,憫櫻不由得笑了。雖然依舊有些不自然,但是卻不像當(dāng)時那般介懷了。她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景谞,你那天可受傷了么?”
景谞納悶的看向她,一開始還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但是看到她眼神不定,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沒什么,你不必介意。記得我剛學(xué)馬的時候也沒少摔,害的師父們被罰了好幾次。”
“沒少摔?這摔馬怎么在你嘴里就那么輕巧了?你就沒傷的很重過?”
景谞笑道,“一般都是有師父護著的。不過有時候會倔著不讓師父插手,但是也摔不到很重。”
哼哼,對啊,他可是金枝玉葉高高在上的皇家貴族,誰又敢讓他有什么事呢?
景谞看到她不屑的神情,了然的一笑,于是問道:“想不想學(xué)馬?”
?wèi)憴雁读艘幌纶s緊搖頭。騎馬還不如坐馬車來的舒服,不學(xué)不學(xué)。
景谞挑眉道:“你確定不學(xué)?”看到憫櫻用力的點了點頭,他邪邪的笑了,“那好,那你現(xiàn)在就走回去吧。”說罷就要上馬。
?wèi)憴鸭奔钡睦∷@是在做什么?他剛才一個勁的亂跑,跑了那么遠,連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又要自己怎么走回去?
“你不是說不學(xué)馬么?”
“不學(xué)馬就不可以騎馬么?”
“你不學(xué)馬怎么騎馬?”
“不是有你么。”
景谞聽到,暖暖的笑了,不經(jīng)意間的一句話,才是心思最坦白的表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