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葉陌桑微笑了一下。
“為什么要答應(yīng)?娘不想你受苦。”候夫人說著說著淚就下來了。
“娘,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只要能保住北猿城,這點(diǎn)苦我承受得住。”
候夫人心驚的打量著自已的女兒,她越看越覺得疑惑,為什么這兩個月來,自已的女兒變得這么陌生了?雖然這種感覺時常會涌上來,可是,今天她才發(fā)現(xiàn),凌月這種堅毅的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就仿佛……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自已的女兒,而是另一個堅強(qiáng)勇敢的女人。
葉陌桑被候夫人看得有些心虛,彎唇一笑,“娘在看什么呢?”
候夫人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么,你爹讓我過來找你,去吧!去跟你爹說說話兒。”
大廳里,北候王正走來走去,臉上一片憂慮,見凌月過來,又重重嘆了一聲,“月兒,你好糊涂,這不該是你受的罪!”
“可這也是救北猿城的一種方法不是嗎?”葉陌桑輕嘆道。
“這只是新君的一種緩兵之計,他的目地是拿你做人質(zhì)以威脅我,阻止八皇子起兵造反。”
“爹,你也知道,這不會成功的。”葉陌桑篤定道。
北候王震了震,當(dāng)初的起兵造反,只是一種自保,新君上位,四處削藩,以除舊皇余黨,而他曾得過舊皇照顧,如果不是北猿離京城遙遠(yuǎn),只怕刀早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而八皇子憎恨新皇殺兄奪位,兩個人才霍命相博,但結(jié)果是什么,似乎已經(jīng)注定了。
議和,是這片土地唯一的希望,可代價是他的女兒未來的人生,叫他這個做爹的如何不痛心?
北猿城的一個暗室里,跪著四個男人,其中有衣衫破爛的乞丐,有商人,有百姓,但他們四個人同一個特征就是,貪婪的望著離他們一米遠(yuǎn)的那金燦燦的金子,吞咽著口水。
“只要你們辦成一件事情,這些金子就是你們的了。”端坐在椅子上的蒙面男人誘惑道。
“什么事情,只要大人一聲話下,我們立即去辦。”其中一個商人急切道。
“我要你們召集所有北猿城的百姓,去候王府藩王府門前下跪,大聲懇求議和事件,我要你們動員百姓極力反對造反,要你們推翻八皇子的謀反計劃,你們敢嗎?”
“這……這怎么可能?八皇子愛民如子……北候王又是好官……”跪在地上的老年男子訝然道。
“那好,這些金子,我就賞給那些肯干的人了。”
“我們干,我們干,只要給我們錢,我們什么都干。”商人勢力道。
“你……你們這群人真是無恥,八皇子為我們北猿城做了多少事情……你們見利忘義……”老年男子還未說完,平空飛來一柄刀刃直插胸膛,他慘叫一聲,倒進(jìn)了血汩之中。
頓時,其它三個嚇得臉露恐懼,忙道,“我們干,我們干,大爺,我們一定會做好的。”
“去吧!”上座的男人哼笑一聲,看著三個人顫顫離開,掀開他的面紗,卻是跟隨榮親王來此的京城來使。
“哈!還是紀(jì)大人有遠(yuǎn)見,這群愚民真是好糊弄。”
“紀(jì)大人讓我們營救少爺,您看是不是該有所行動了?”
“不急,只要議和成功,少爺自然會被放出來,我們只需要等結(jié)果就行了,免得爆露身份。”
兩個時辰之后,北候府,管家急急奔向大廳,大廳里,正坐著三個人,北候王,葉陌桑,龍赫天。
“什么事情?”北候王見管家慌張模樣,沉聲尋問道。
“老爺……不好了,門外……門外跪著一群百姓,他們跪求候爺與八皇子答應(yīng)議和之事。”
“什么?”北候王驚叫站起。
龍赫天臉色也跟著變了,北候王擔(dān)憂的看著八皇子,又看看凌月,跌坐在椅子上,嘆了一聲道,“看來事態(tài)已經(jīng)不可控制了。”
這時,大門外,榮親王領(lǐng)著一干侍衛(wèi)快步過來,走到大廳門口,看見廳里的三個人,臉上也露出了憂色,榮親王并未料到,議和的事情會讓百姓有這么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本只是議和,可現(xiàn)在,反而將龍赫天的處境陷入了絕境,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雖隔著百米遠(yuǎn),可也聽到門外的暄嘩聲,議和兩個字被百姓高喊著,無聲的宣告這次的起議失敗。
龍赫天起身想要離開,大廳里所有人都望著他,心里都有一股悲愴感,這個沉默寡言,卻目光堅毅的男人,他們很想要說些什么,可卻誰也沒出聲。
葉陌桑的目光柔軟了下來,看著他依然高挺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心有些堵,有些痛,如果這個男人在感情上不讓她喜歡,但他這個沉穩(wěn)的背影卻讓她欣賞。
北候王等人皆起身,恭然的站在他的身后,跟隨著他走向了大門口,葉陌桑站起身,卻并沒有跟上去,而是起身走向了后院的方向,站在府院的高處,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黑壓壓的百姓跪在地上,她聽不清楚他們說話,卻可以感覺到,在幾分鐘之后,百姓們散開,帶著他們新的希望離開了。
議和成功了,葉陌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在糾集著,她看見龍赫天一伙人又回到了大廳,她呼了一口冷氣,感覺有些冷了,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突然,身后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頭,龍赫天不知何時上來了。
葉陌桑回頭望著他,他的神情就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沉寂的仿佛看不出喜怒哀樂,兩個人就這樣望著,龍赫天漆黑的眼神恢復(fù)了理智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