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凌月?”低沉的嗓音透著肯定。
“為什么這么問?”葉陌桑挑了挑眉。
“我想你是住在凌月身體里另外一個女人的靈魂。”
葉陌桑怔住,狐疑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他難道知道了什么?說完,龍赫天似乎也覺得可笑起來,扯了扯嘴角,“為什么我錯過了你半年的時間來認識你?”
龍赫天說完,卻發現除了兩個月以來的回憶,之前對凌月的記憶那么少,那么模糊。
“今后也沒有機會見面了,你還是不要認識我更好。”葉陌桑笑說著,一種酸楚的味道又埂在喉嚨里,讓她有些難受。
身后的男人瞇緊了眸,望著遙遠的東方,“你問我喜歡你什么,我現在答你,我喜歡你肆無忌憚的性格,喜歡你的自負與執拗,聰明與勇敢,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望著眼前女人那張仿佛沒有注入感情的臉,最后一眼,深深牢記,決然的轉身離開。
葉陌桑皺了皺眉,這就是男人對女人的表白?說實在,多少還有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對她來說,也只是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月兒……月兒……”身后傳來了候夫人悲切的喚聲,議和成功了,代表著凌月的未來也定下了,她即將出嫁,嫁給當今的皇帝。
“娘。”葉陌桑站起身,伸手摟過這個悲痛的夫人。
這一天,葉陌桑出嫁的日子定下了,十天之后上路進京,而繡房里,原本給她繡的春衣換上了朱紅的霞帔。
等待出嫁的這些天里,葉陌桑再也沒有看過龍赫天,有人說看見他帶領著他的軍隊去了北猿的最北面,據說那里冰天雪地,毫無生機。
紀流殤很快被放了出來,被寧親王接走了,渡過了一個熱鬧的除夕夜,十天轉眼就過去了,在一番休整之后,寧親王決定明日出發,今晚,是葉陌桑呆在北候府最后的一晚。
“小姐,我好舍不得你。”羅兒替葉陌桑梳著頭,止不住哽咽出聲。
“我也舍不得這里,放心,我們總有機會再見面的。”葉陌桑轉過頭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可是,我聽人說,一入宮門深似海,想要出來就很難了,小姐會被人欺負的。”羅兒嘟著嘴,擦著紅紅的眼眶。
葉陌桑看著鏡子里那張柔媚的臉,目光閃過自信的神采,“我不會這么容易被人欺負的。”
身后傳來了推門聲,候夫人的沙啞的喚聲傳來,“月兒……”
葉陌桑回頭看著這個幾日之間就年老很多的夫人,心中溢著內疚,她現在是凌月的身份,卻沒有做到女兒該有的責任,這種虧欠讓她只能以自已之力,保住北猿奪回報。
候夫人領著丫環端著湯,又送來了剛剛趕制成功的嫁衣走進來,羅兒一見嫁衣,喜得跑過去,“嫁衣做好了,小姐快試穿一下合不合身。”
“現在穿?”葉陌桑愕了一下。
候夫人勉強露出笑顏道,“嗯,穿穿看,合不合身。”
葉陌桑也沒有拂了他們的意思,由羅兒幫著穿起了嫁衣,當朱紅的顏色披上葉陌桑的身上,磨礪了她凌厲逼人的剛性,展現了女子柔媚溫婉,拖曳的裙擺繡著水云紋彩,一步一步,仿佛流云飄忽,胸前的鳳戲牡丹圖栩栩如生,衣袖上垂擺的錦色流蘇,眼前的凌月美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好美啊!”羅兒情不自禁的贊嘆出聲。
候夫人看著艷比嬌花的女兒,心中的悲傷又填了一分,她從未想過她的女兒能進宮做妃嬪,她原本只希望她能平安的渡過她的一生,成親生子,侍奉左右,可世事難料,想到女兒要獨守深宮,她就感覺心痛得顫抖。
候夫人默默的轉過身抹著淚,不想讓人看見,葉陌桑看著鏡中顯現的那抹美艷身影,也被怔了一下,凌月果然生得很美。
為了不打擾葉陌桑休息,候夫人雖然有千言萬語要叮囑,也只得忍住離開。
房門一關起,葉陌桑脫下了身上的嫁衣掛好,一種對未來莫測的憂慮涌上心頭,她要嫁的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
好在葉陌桑從來就不是愛杞人憂天的人,只是一個閃念之后,她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她需要養好精神,不管未來遇到什么艱難險阻,她相信都能渡過。
第二天天一亮,整個候府就熱鬧了起來,今天是小姐的出嫁之日,是大喜的日子,他們哪敢怠慢?
葉陌桑吃過早點,羅兒就領著兩個丫環過來侍奉穿衣打扮,必竟是出嫁之日,雖然沒有新郎上門接親,但是,按照傳統規記,新娘必須穿著鳳冠霞帔,披著喜帕走出自家的門。
葉陌桑安靜的坐在梳妝臺前,兩個心靈手巧的丫環替她挽著發,旁邊,羅兒歡喜的捧著鳳冠,等待著為小姐帶上的那一刻。
終于,滿頭的青絲柔順的被挽起,羅兒輕輕的將鳳冠戴在葉陌桑的頭上,倏然,鏡子里,猝不及防驚現一抹絕色容顏,宛如珍珠和鉆石的完美糅合,有一種壓倒性的美,如平地驚雷。
“月兒……”門外一聲呼喚催醒三個出神的丫環,忙拿過喜帕罩在葉陌桑的頭上。
葉陌桑被蒙著頭,看不清路,只能由羅兒兩個丫環扶著走門,而在大廳面前,候夫人與候老爺已經穿上莊重的新服等候著,寧親王被請上坐,同時,還有一道暗暗咬牙的身影立在旁邊,紀流殤看著緩緩走進大廳的赤紅身影,拳頭握得關節格格響,這個女人,他絕不會這樣放過她。
候夫人先領著葉陌桑叩拜過主先,接著,跪拜高堂,迎上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