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北候王愕然。
“凌月?”一聲怒吼,龍赫天怒形于色的瞪著來人。
房間里三個人的談話,站在窗前的葉陌桑聽得一清二楚,而她的決定也很堅定,只要能夠保住北猿城,只要能夠讓這場戰爭平息,她愿意出嫁。
葉陌桑無視龍赫天抓狂的表情,在榮親王的面前站定,嘴角微微一勾,“我嫁就是。”
龍赫天從座位上猛然站起,狠狠的扯過她的手臂,將她拉到面前,怒斥道,“誰準你胡說的。”
葉陌桑斜眸望著他,挑眉道,“我沒有胡說,這是我的決定。”
“不可以,你不可以嫁給他……”低吼聲響起,龍赫天快要瘋了。
葉陌桑瞇了瞇眸,以著無比堅定而強硬的口氣出聲道,“這是我的決定,誰也無法更改。”
說完,伸手一扯,輕易的將龍赫天抓住手臂的手甩開,龍赫天啷嗆后退,北候王見狀扶住他,關切道,“八皇子息怒,小女不懂事。”
榮親王呆然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不敢置信她身上那股凜然剛烈的氣質,他識得女子也不少,可卻從未見過哪個女人有著如此強大的侵略性,這就是即將要入宮為妃的女人?榮親王心思復雜起來。
議和的事情在北猿城不脛而走,而這支由京城過來的隊伍,也不在讓他們害怕,反而得到了百姓們的歡呼聲,議和,這似乎是百姓每晚必做的夢。
然而,高興的只是這些不諳政事的平民百姓。
第二天一早,北候府門前,龍赫天一身黑衣黑帽,神色黑沉難看,迎接的管家戰戰兢兢的連話都不敢大聲說,“八皇子這么早找候爺有事?”
龍赫天疾步而走,并未答管家的話,走進府門便朝西院踏去,那正是凌月的房間所在,一身殺氣騰然的龍赫天幾乎無視候府下人驚詫的目光,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找出那個女人,打斷她出嫁的念頭。
羅兒剛剛端著洗臉水踏出房門,卻被迎面而來的男人嚇了一跳,慌手慌腳的她差點就將一盆冷水免費送給來人了,好在羅兒眼明手快,將整盆水往自已懷里揣,但也濺了她一身。
“八皇子早。”她忙招呼道。
龍赫天一腳跨進凌月的房間,眼簾在觸到梳妝臺前的身影定住了,那披散著一頭長發的白衣女人,正微垂下頭在擺弄著腰帶,黑色的長發如流絲的一般傾泄,那絲絲柔順的發絲,讓龍赫天渴望撫摸在手里,他緊握著拳,隱忍著內心那快瘋的自已,失神的盯著,一時忘了自已是誰。
葉陌桑眼光瞄到站在門口的男人,清淡問道,“八皇子這么早來找我,有事?”
清脆的聲音敲醒癡情人,龍赫天瞇了瞇眸,自牙齒里擠出一句話,“我不準你出嫁。”
葉陌桑皺了皺眉,在她的觀念里,任何事情只要她想做,別人就礙不著,他似乎太把自已當回事了,葉陌桑系好腰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迎視著這個怒不可遏的男人,有些無奈的眨了眨眼,“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
看著這張如冰花嬌媚的臉,龍赫天控制不住伸手觸摸上她的發,抓住一縷溫柔的梳理著,葉陌桑斜著眸,表情平靜的看著他像個小孩一樣把玩自已的頭發,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熾熱的情意,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去處理。
龍赫天眼含深情,脫口而出,“凌月,嫁給我。”
葉陌桑愣了一下,臉上沒有被表白的歡喜與羞赧,而是仿佛在聽他說一句太平常不過的話一般,想了想,她搖了搖頭,反問道,“對了,你喜歡我什么呢?”
龍赫天倏然被問住,他有些急促的眨了眨眸,迫不及待的出聲道,“我喜歡……”龍赫天說完之后,發現自已竟然說不出喜歡她什么,在葉陌桑面前,他就像一個羞怯的少年,面對著自已喜歡的姑娘,想要急切的表達自已對她的深深愛意,卻又發現他的語言多么的貧乏,窘在那里手足無措。
葉陌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語帶一絲嘲諷,“你不會連喜歡我什么都說不出來吧!”說完,葉陌桑有些不奈煩走向梳妝臺,卻在下一秒,手倏然被握住,龍赫天自身后擁抱了過來,沙啞的嗓音響在她的耳側,“我喜歡你的全部,太多了,我說不完。”
葉陌桑感覺摟著自已的手緊實有力,讓她有些喘息,而抵在耳畔的唇似乎正朝側臉移來,在薄唇快要吻到她的臉時,她再一次準確的別開了頭,一句冰冷的話送了過去,“可惜我不喜歡你。”
龍赫天想要親吻的動作驟然被這句話凍結住,腦子空白了一瞬,對他來說,這句話宛如一柄刀刃猝不及防的刺穿他的心,沒有血,卻能體驗鉆心蝕骨的痛,等他回過神,懷里已經空蕩蕩,葉陌桑正在梳頭。
龍赫天像個木偶一樣看著葉陌桑熟練的束起頭發,看著她取下裘衣披在身上,看著她出門,而她始終沒有再看房間里的他一眼,龍赫天尤記得他第一次來到北猿城時享受這里冬天,那時,他覺得冷,可現在,他發現一個人的某句話,可以讓心凍死。
葉陌桑踏著青石路,心也有些亂,并不是她要這么無情的傷害這個男人,這個常被他人說在嘴里的愛情,是什么東西?她不懂,也并不想懂,在部隊里,她清楚的認識到,感情,只是累贅。
“月兒。”身后傳來候夫人的呼喚聲。
葉陌桑轉過頭,候夫人正朝她走來,走得越近,她清楚的看見她發紅的眼眶,她心想,一定是因為她要出嫁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