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回到單位，丁藝早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邵艾把藥輕輕放在她桌上。她感到很愜意，因為對方眼里是深深的失望和沮喪。學校里的一幕，邵艾已經知道了。想象著丁藝的狼狽，邵艾狠狠咬含住嘴唇，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然而，邵艾高興得早了。

“你們銀行的業務還辦到別人老公的身上去了？！”李晴的一聲叫罵，讓邵艾和丁藝調換了表情。

邵艾回頭看見，李睛站在一群客戶中間，所有的人，都向柜臺里面張望。

“李老師，您這是怎么啦？“邵艾鎮定一下，迎了出去。去江欣的學校，她和對方已經混個臉熟。上一次唐林醉酒，她又把對方和周正陽對上了號。

“你可真不要臉，”李晴青筋暴起，“還敢問我怎么了！”她一眼認出，江老師的這個同學，正是那天晚上和唐林摟摟抱抱的那個女人。由此她就可以推斷出來，周正陽和她真的不會清白。

四周的目光，刺得邵艾臉頰發燙，她又惱又羞，“你嘴巴干凈點，誰不要臉了！你也是當老師的人！”

“我嘴巴也想干凈點！”李晴沖過來要打，讓蘇蘭蘭從旁邊拉住了，她只好跳了腳罵道，“你沒人要了怎么，沒人要了去賣呀！你這個小不要臉的！勾搭完單位領導還不夠，還尋摸到我老公頭上了！”

“閉住你的臭嘴！”邵艾給罵急了，“誰勾搭單位領導了？誰又勾搭你老公了？！你說話要負責任！不要以為人是隨便罵的！誹謗污辱別人是犯罪的！”

“我親眼看見的，”李晴冷笑，“半夜三更在大街上就摟摟抱抱！你還敢嘴硬！你勾搭領導不關我的事，勾搭我老公就不行！你怎么就那么賤？就那么不要臉？長得人模狗樣的就不干人事！看我老公有錢了？有錢那也不是你的呀！怎么的，你老公養不起你了，那讓你出去賣呀！”

“那你倒說說，我怎么偷你老公了？”邵艾邊說邊拔電話號碼。自己還極力婉拒周正陽呢，倒招來一頓罵！可見，好心沒好報。

“咦，”李晴給對方的鎮定氣愣了，“還有你這么不要臉的！你怎么偷我老公了？還要我說？！我還要問問你呢！”她轉身向周圍的客戶，“以后你們誰也不要到這家銀行存款！我好心好意幫她們存款，存了一歸遭，見我們家錢多了，連我老公也惦記上了！就這種銀行，還叫銀行？掛牌開妓院正好！”

“你也是學校的領導，說話要注意影響！你污辱我一個我都可以不同你計較，你不能這么說我的單位！就你老公？我正眼都不愛瞅！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邵艾上上下下打量這個粗蠢的女人，“我偷你老公了？拿出證據來！”周正陽的手機占線，邵艾忍住焦慮再拔。

“呸！”李晴一口吐過來，“我眼見你們兩個人一前一后鬼鬼崇崇從匯一源出來，還要什么證據？！還要什么證據？！我看不把你堵在床上你就不老實！看我現在就把你衣服扒下來，我看你認不認！”

“周正陽，你馬上過我單位來！”電話總算接通了，邵艾急出了一身汗，“你老婆在我們單位發瘋呢！你趕緊過來！”邵艾狠狠瞪著李晴，“你過來晚了，小心讓精神病院的大夫把她帶走！”

“你最好把你老公衣服扒下來，”邵艾放下手機，“再問問他都愛跟女人怎么說話！是別人的問題，還是你老公的問題你問清楚了再說！”見李晴氣焰矮下來冷笑道，“你也算是人民教師，就這么為人師表的！我勸你多花點時間在家里罵罵老公，然后再出來罵別人！”

周正陽過來的時候，王冬己把圍觀的人疏散，請李晴到她辦公室里休息。

周正陽一進門，邵艾的淚水就下來了，她哽著嗓子啐了一口，“我費挺大勁把驗鈔機給你送去倒送出罪了！”又回頭向李晴，“我給你們送東西！你老公還熊我請吃飯！東西也送去了，飯也請了，這又來罵人了！怎么沒見過你們這么做夫妻的？”她指了李晴脖子上的頸鏈呸了一口，“我怎么眼睛這么瞎買項鏈給你這種人戴！不就存了點錢么！存得比你們多得多的也沒這樣！擺的是什么譜？”又指著周正陽，“你老婆受什么刺激了看見誰都象偷她老公？！”

“沒偷我老公你也不是什么好餅，”李晴不肯低頭，“那是我老公看不上你，你偷不著！”又指著丈夫，“你給我離這個小狐貍精遠點！”

周正陽臉紅得關公似的，不住地向王冬和邵艾解釋，卻不敢正面李晴，只是低聲勸，“回家吧，回家吧，別在這兒丟人了！”

“我行的正走的端，丟什么人了？”李晴用手去拉項鏈，“什么破玩藝，我才不稀罕！”沒拉下來也就作罷了，只向邵艾這邊呸了一口，“還是所長，這所長怎么當上的我不知道？擱別人跟前裝去，破鞋！”

“你把話說清楚，你說誰呢？！”邵艾抓起桌上的算盤要往李晴身上扔，給王冬攔住了。

“回家發瘋去，”周正陽往外推李晴，“走，回家去！”又回頭向王冬和邵艾抱歉道，“她有病，別跟她一邊見識！我這回家說她去！”說著架著李晴往外走。

“這是怎么了？”

一個人推開門，向里看了一眼。

是唐林。

“不是讓我說清楚么，”李晴看見唐林又掙回來，“我這就給你說清楚！”她指著唐林，“你也不學點好，跟這個小妖精勾勾搭搭！你對得起你老婆嗎？！”又罵邵艾，“不拿身子換，你能當上所長？美得你！你就以為神鬼不知？有兩個人看見了呢！你還敢說不是？！”她哼了一鼻子，“還讓我說清楚不？我這就找邢亞娟！”邊說邊拔打手機。

“李晴你瞎說什么？找什么邢亞娟！”唐林有點失措，“那是我妻妹！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是她開車送我回家！”

“喲，連姐夫也不放過！”李晴更來勁了，“這真有不要臉到家的！連姐夫也勾搭！”

李晴雖然被周正陽拖了下去，高亢清脆的叫罵聲卻灑落了一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