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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長存的火光·下

  • 王國與長夜
  • 愿望的愿
  • 3787字
  • 2017-05-06 23:57:56

戰(zhàn)場上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北方傳來的一聲巨響。

里昂架開伊芙麗亞的長槍,抽身后退,他有些擔(dān)心的看了一眼北方。

他知道歐妮安與那位魔道將軍就在那邊。

“戰(zhàn)斗中,不要東張西望!”他卻聽見伊芙麗亞充滿威脅的喊聲。

里昂側(cè)過身子,躲開伊芙麗亞重重擊向他的長槍,該撤退了,他看見帝國軍已經(jīng)開始占據(jù)優(yōu)勢,而肯特也已經(jīng)成功突圍。

“撤退,我們回去。”他大聲向身旁作戰(zhàn)的騎士喊道,然后一個躍身向后退去。

“休想逃!”伊芙麗亞橫起長槍,“今天你必須死在這里。”

“這可有些難。”里昂開口了,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我承認(rèn)你的實力要高我一線,但是想留下我還是不可能的。”

“那我倒要看看。”伊芙麗亞冷冷說道,她看著對方快速的隱入戰(zhàn)場,冷笑著直起了身子,“咬住這些法蘭納爾人,他們就要撐不住了。”她回過頭,對正向她靠攏過來的士兵們命令道。

“不要沖動,小伊芙。”伊芙麗亞挽了一個槍花,剛想要再度沖上去,喬爾的身影卻在她的面前現(xiàn)身。

“發(fā)生什么事了,你這是?”喬爾的樣子讓伊芙麗亞嚇了一跳,此刻的一向注重儀表的喬爾身上滿是污泥,而一只手臂則無力的垂在身邊。

“以我傷勢與那個女孩動手還是過于勉強了,聽到那聲巨響了嗎,我好不容易才脫身出來。”盡管異常的狼狽,喬爾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還想要做出一個聳肩的動作,但是卻沒有成功。

“那個女孩馬上就要過來了,失去了我,她的魔法你們誰都無法阻擋。”

伊芙麗亞深吸了一口氣,她有些不甘心的看著正緩慢撤回城里的法蘭納爾士兵,她知道只要再一次沖鋒,至少對方一半的人會葬送在這里。

但是卻沒有機會了。

“我們撤退。”伊芙麗亞轉(zhuǎn)過身,“傳令兵!”她喊道。

“讓我來吧,”喬爾把他那只完好的手伸向天空,一道黑紅色的魔法焰火騰空而起。

所有戰(zhàn)場上的帝國士兵都看到了,這是約定撤軍的信號。

歐妮安站在塔樓之上,她的氣質(zhì)已經(jīng)變了回來,她看著那道焰火,沉默不語。

“現(xiàn)在能夠相信那個男人的話了嗎?”她聽見心中傳來安妮的聲音。

“算是信了一點吧。”歐妮安搖了搖頭,就在剛剛那個男人引爆了一場可怕的魔法,毀掉了一整片樹林,同時也讓他的一只手臂的徹底的失去了力量。

“這回能跟元帥大人交差了。”她看見男人仿佛不知疼痛一樣輕笑著說出這句話,然后身影模糊起來。

這個男人似乎并沒有那樣的壞,歐妮安這樣想著,但嘴上卻并不服輸,“但是他說過現(xiàn)在他還是我們的敵人。”

“是的……希望我與他不會有真正動手的那一天吧。”歐妮安感到安妮在她心中沉默了。

城墻之下,里昂驚訝的看到帝國軍竟然開始了緩慢的撤退。

本來他已經(jīng)做好了指揮士兵反攻的準(zhǔn)備,他借助法蒂婭的魔法從城墻上躍下之前已經(jīng)囑咐過利亞特讓所有魔法師留下一次集體施法的魔力,只等把追上來的帝國軍前后分割,再反戈一擊。

但是現(xiàn)在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隨著所有的士兵都撤回了城里,城門的吊閘緩緩的落了下來,終于,里昂放松了下來,這場戰(zhàn)斗,王國再次勝利了。

里昂把佩劍收歸劍鞘,他向塔樓的方向走去,沿途他看到?jīng)]有參加戰(zhàn)斗的年輕新兵正從營房中奔跑過來,從渾身浴血的戰(zhàn)士手中接過受傷的傷員。

里昂遠遠的看見了伊洛,他依然披著他那條顯眼的黑色斗篷,在滿是制式軍服的士兵中異常顯眼,里昂看到他正焦急同另一個年輕人一起把一名失去了一條臂膀,因失血過多而面如白紙的士兵抬向營房。

戰(zhàn)爭正在讓所有的人迅速成長。

里昂收回視線,他看到肯特正靠著城墻,跌坐在那里,他的銀色的重鎧幾乎被染成了紅色,而羅恩也坐在他身邊,正大口喘著粗氣,同樣渾身血污。

“這次算老子欠你一條命。”里昂聽見肯特用他特有的粗獷聲音對羅恩說到,但他卻聽出那聲音不復(fù)往日的嘹亮,有些嘶啞。

里昂向倆人走了過去。

“里昂,老子也欠你一條,要不是你攔住了那個娘們,恐怕我等不到羅恩把我背回來。”肯特望見了里昂,喊了起來。

里昂卻搖了搖頭,“怎么樣,傷在哪里了?”他問。

“沒事,就是腿恐怕斷了一條,讓蕾娜那丫頭治治,倆天就好。”肯特大咧咧的說道,“只是可惜了我那把巨斧,落在戰(zhàn)場上了,不知道夜里能不能出去找回來。”

“別惦記你那把斧子了,”羅恩終于喘過了氣,他皺著眉頭,“你人能回來已經(jīng)是女神保佑了。”

“而且要不是有援軍趕到,你已經(jīng)……”羅恩說不下去了,他的眼角有些濕潤起來。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好好的。”肯特用大手拍了拍羅恩的肩膀,“這么多年下來你還看不慣生死嗎,當(dāng)年剛?cè)胛榈臅r候你就是個愛哭鬼。”

羅恩沒有理會肯特的話,他抬頭看向里昂,“伊爾蘭德的霍德將軍和羅蘭斯的克羅將軍過來了,格雷特將軍已經(jīng)帶他們?nèi)ニ橇耍阆冗^去,我把肯特扛到營房就去。”

里昂點了點頭,剛要轉(zhuǎn)身,卻被羅恩伸手拉住了。

“克羅我不熟悉,應(yīng)該只是一位普通的新任將軍,但是那位霍德,”羅恩頓了一下,“他年輕時跟元帥一起被稱作王國的槍與劍,是元帥的朋友兼對手,只是元帥后來的威名太大,才讓他顯得默默無聞。”

“他不知道那件事,卻可能知道一些其他的消息,你要注意。”羅恩看著里昂囑咐了一句。

“我明白了。”里昂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帝國。”

塔樓的會議室里,格雷特坐了下來,他看向面前的老人和他身邊的略顯年輕的中年人。“如果不是你們趕到,恐怕在今天失去全部的重鎧士兵之后最多倆天這座城市就要陷落了。”

“不要妄自菲薄,格雷特,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軍校三十四期的士兵中我唯獨看好了你,現(xiàn)在看來我是對的。”老人和藹的笑了一下,“王都軍部那些人已經(jīng)失去了勇氣,但是你還沒有。”

“不,”格雷特卻緩緩的搖了搖頭,“我自認(rèn)無法與那些曾守衛(wèi)要塞的戰(zhàn)士相比。”

“但法納德戰(zhàn)死之后需要人扛起王國的旗幟,只有勇氣是不夠的,還需要情醒的頭腦,和永遠抱有希望的心”老人嘆息了一聲,“說實話我是來代替你的。”

“代替我?”格雷特有些疑惑。

“撤退的時候,總要有人站在最后,我知道以你的脾氣那一定會是你,但你不能死,我把這個王國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格雷特。”老人搖了搖頭。

“我?”格雷特吃了一驚,“霍德將軍,您這是……”

“我已經(jīng)老了,何況在內(nèi)陸的安逸生活讓我已經(jīng)愧對自己的長槍了。”老人看了一眼身邊的中年人,“王國東境的那些將軍與地方貴族坑瀣一氣,而西部在我之外只剩下你和克羅了,他是我的學(xué)生,他的缺點我很清楚,他難當(dāng)重任。”

“準(zhǔn)備撤退吧,格雷特,這最后一班崗就由我來站吧。”老人誠懇的說。

“不,霍德將軍,您應(yīng)該還不知道,”老人卻看見格雷特臉上露出一點笑意,“里昂才是我們的希望。”

“里昂?”老人有些疑惑,“他是?”

這次輪到格雷特有些不解,“他是元帥大人的兒子,您不知道嗎?”

“兒子?”老人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回憶的表情,“我記得法納德很多年前曾跟我說過他是有個女兒的。”

“記錯了嗎?”老人搖了搖頭,他看向格雷特,“那位里昂有什么地方這樣值得你推崇?”

“霍德將軍,您在城墻上不是也看到了嗎,在戰(zhàn)場上正面迎戰(zhàn)那位帝國將軍的黑衣劍士,他就是里昂。”格雷特解釋道,而恰在此時,他聽到了一聲敲門聲。

“應(yīng)該是他過來了。”格雷特看了一眼老人,然后提高聲音。

“進”他喊道。

里昂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他首先看到的是坐在正位的格雷特,之后他看到格雷特面前坐著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人。

他們都齊齊的在看著他。

“將軍大人。”里昂走了過去,向格雷特敬了一個軍禮。

“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格雷特問道。

“士兵們的傷亡很大,但還可以接受,”里昂思索了一下,“肯特手下近千名重鎧士兵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不足四百,這里面還包括了輕傷的人數(shù)。”

“城墻上的士兵損失并不大,只有幾十個人陣亡,但受傷的大概有一百多個。”

“主要的損失是在城下的混戰(zhàn)里,人數(shù)還沒有統(tǒng)計出來,但是我想傷亡應(yīng)該在一千上下。”

“但著仍然是一場勝利,我們幾乎干掉了雙倍于傷亡的帝國人。”在這里里昂略微停頓,他在心里計算一下,然后才開口,“我們至少還能夠再守下一次這樣規(guī)模的進攻。”

“已經(jīng)夠了,”里昂的話卻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他轉(zhuǎn)過頭,看見是那位老人開口了。

“準(zhǔn)備撤退吧,王國后方軍隊的調(diào)動幾乎已經(jīng)完成了,在軍部選擇放棄伊爾蘭德和羅蘭斯后,已經(jīng)沒有什么需要爭取的時間了。”老人抬起頭來,他剛剛一直都在端詳里昂,除了對方之前在戰(zhàn)場上的劍術(shù)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之外,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有任何的過人之處。

“你就是法納德的兒子嗎?”他問道。

里昂點了點頭,“是的,想必您就是霍德將軍,我聽父親提到過您。”

老人笑了一下,“哦?是嗎?他怎么提到我?說我是個失敗者嗎?”

但是里昂卻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他看著老人,“請原諒,霍德將軍,我不同意撤退。”

他異常直白的說。

“理由呢?”老人沒有急于反駁,只是緩慢的問。

“我一直以為,作為軍人所要守護的不僅是王室或者是貴族,”里昂認(rèn)真的看著老人,“更是要守護這個王國的本身。”

“而能代表法蘭納爾本身的,不光是王室,是貴族,而是每一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

“我們堅持對于那些早已逃亡貴族來說無關(guān)痛癢,但是我們多堅持的每一天,幸存的平民就將更會多。”

“而只要他們幸存了下來,即使王國化為火海,也依舊會有希望的嫩葉破土而出。”

里昂的話語中流露出強烈的意志,而老人則一直看著里昂,他看見這個年輕人的眼中似乎帶上了一種他熟悉的光彩。

“好像啊,與法納德。”老人低聲的說。

“什么?”里昂沒有聽清。

“沒什么,”老人卻搖了搖頭,他站了起來。

“堅守到最后一刻吧,剛剛是我錯了。”

然后他面向格雷特。

“即使是身處永夜,火光也總會長存,我懂你的意思了。”他輕聲的說。

“這個王國原比我想象的要充滿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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