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淡淡,水盈盈,茵綠的草地上鋪滿了嬌艷的落花,潺潺的水流回響著動人的清樂,靜幽一片,只有如雨般飛落的花兒片片,碧草如絲,鶯歌婉唱,天地間仿佛就沉淀在著落花流水中。
碧水邊上的大青石上,崔縈靠在李恪的懷里,想著今天的甜蜜,享受著和煦的春風:“你為什么喜歡我呢?我什么都不會,你不是喜歡有才氣的女子嗎?”對突如其來的甜蜜她還是不太相信自己。
“我也不清楚,就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輕松,比如,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斟酌語言用詞,就算我說錯了,你也不會怪我,對嗎?”李恪凝視著懷中人的那雙水般清純瑩亮的眼睛,“還有,在你的眼睛里,我看到純真,看到真摯,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心機陰謀!你是我見過最單純的女子!”
話音剛落,崔縈終于笑逐顏開,她緊緊的貼在李恪的胸膛上,聽著他心靈的跳動。
李恪的一絲笑意浮在棱角般微微翹起的嘴邊:“那你呢!我倒要問問你,你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我了呢?”
“我……!先說好!你不許笑我!”崔縈眼光里閃著絲絲甜潤的神情,望著那一汪碧水,思緒早已飛到了三年前夜幕下的山林:“就是在第一次遇到你的翠竹山啊!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你是那么的熟悉,就像以前認識你一樣!”
李恪笑了起來:“原來,你對我是一見鐘情啊!那你又為什么要離開我呢?”
想到離開他的苦楚,崔縈一下子摟住了李恪的腰際:“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就算做你的婢女,我也不離開你!看不到你,就像等不到光明的漫漫長夜!”
“傻丫頭!我怎么會讓你做婢女呢?”李恪看著崔縈明麗動人的目光,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我以前不就是你的婢女嗎?我不在意的!”崔縈低下頭,輕聲道:“你不是有妻子嗎?我……我能天天看到你就好!”
“我的身邊也可以有別的女人啊!”李恪望著她十分為難的神情,卻有些忍俊不禁。
“別的女人?你要我做你的妾嗎?”崔縈清麗的眼睛里閃著疑問,同時心中又黯淡了下來,想到了唐朝爹爹身邊那個妾,一個在崔府里毫無地位的妾。
“你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李恪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抱著她說:“自從你離開以后,再聽不到你的笑聲,聽不到你那語出驚人的話,就像失去一位離不開的人!也許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
“我有這么好嗎?你剛才也說了我什么都不懂!”崔縈一雙纖柔的手指弄著自己的飄帶,“你們寫的字我只認識一半,還有你們說的話,我也是聽的模模糊糊!”
“我好像沒有要求過你像班昭那樣的有才吧!”李恪淺笑道:“也許我們有緣呢!”清風掠過,杏花飄飄,依偎在自己懷里的女子清柔婉然,就像回到了她傷好不久在明月下的那天,“你是為了我才不愿意嫁給他的嗎?也是為了我才去會喝那杯鴆酒的嗎?”
“你都知道了!”崔縈直起身子,向他如星辰般的眼睛望去。
“我值得讓你如此嗎?”李恪輕拂著崔縈的臉龐,一種莫名的感動在心中,他將崔縈緊緊地抱在懷里。
此時,杏花漫天舞,清泉潺潺流。
黃昏,映著天邊的晚霞,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動在長安坊間的青石路上,馬上的女子顏飄紅霞,輕輕的靠在策馬男子的背上,盈盈笑意浮于臉上。
崔府門前,崔縈依依不舍的拉著李恪的手:“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你又要去安州嗎?”
“我想用不了多久!”李恪將崔縈攬在懷里,“等著我!”
白馬飛馳而去,崔縈的心也如黃昏一樣的暗沉,她轉身向自己的家門走去,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妹妹!你怎么才回來?”
崔縈忙回頭,只見哥哥從拐角處而來。
崔榮望著妹妹躲躲閃閃的眼神:“妹妹!你怎么了!又不開心?”
“沒有啊!”崔縈忙避開哥哥的眼神,匆忙的向門內走去,邊走邊思付,剛才的那一幕,哥哥究竟看到了沒有?應該沒有吧!如果他看到了,為什么不問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