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來,花開了又榭,又是一年三月天,鵝黃嫩綠遍布山野。
大興善寺就在那一叢嫩綠之處,香霧靄靄,鐘聲沉沉。
崔縈跪在佛祖前,腦海盡是過去的種種情景,三前年,他在是跪在這里!三年前,自己就是站在這里!時間過的可真快,一晃就是三年,那個時代,現在又是什么時間?
長階下,崔縈辭別了父兄,緩緩地向杏林處走來。她知道去年自己作法使長英抬不起頭來,他已經成了那些官紳士卒,酒足飯飽后談笑的話柄,此時,她也不在怨恨長英了,而自己究竟還在等待什么?為什么又來這里,難道忘了去年受的傷害了嗎?
杏林落花飄散中,震動心靈的《武溪深》,纏綿悱惻的《梅花引》仿佛依然縈繞在耳邊!微風陣陣,吹起落英漫天舞,飄動著崔縈的一襲綠裙,依舊是去年的風景。碧水潭旁,水還是靜靜的流淌,不知名的野花依然默默地開放,而水中自己的倒影也格外的清晰!
唉!春去春又來,故人何在!
忽然,一雙手臂把她攬在了懷里,絲絲熟悉的味道立即傳感在她的鼻息。
是他!崔縈忙轉過身,怎么不是!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月白的圓領衫落著幾枚嬌艷的花瓣,腰間系著寶藍色的革帶,依然蕩漾著英姿的神采,依然有著俊朗不凡的外表,皎皎臉龐泛著隱隱的光華,一雙眼睛璨如朗星。
崔縈突然想到了去年的情形,當時他的眼光是那樣的凌厲,當時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想到這里,她情不自禁的向后退著。
李恪卻笑了起來,如清風掠過的層層微瀾,他雙手抱在胸前調笑著說:“你再退,就要掉到水里了,你什么時候學會躲著我了!”
崔縈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恍如隔世,他光耀如朝陽,笑意如晨風,他怎么了?他不懷疑我了,他去年不是對我……
“你怎么了!”李恪上前一步將崔縈摟抱在懷里,“你不認識我了?”
被李恪抱在懷里的崔縈卻不知所措:“你不是說我在你身邊是另有居心的嗎?你不是懷疑我和別的男人有不可告人的丑事嗎?你又抱著我干什么?”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李恪拂著她的發絲,宛然的說:“常銘的事我都知道了!”
崔縈抽身離開了他的懷抱,淚花盈盈:“對不起,你說的好輕松,可是我呢!”她想到這一年來受到的苦楚,不禁淚如雨下。
“小洛,你還在生我的氣?”李恪笑著挽起了崔縈的手。
崔縈只覺得的他的手暖融融的,不忍心掙開,但又不肯嘴軟:“殿下,你叫錯名字了!我現在叫崔縈,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小洛!”
李恪摸索著崔縈的手,只覺得她的手指細膩柔軟:“縈兒,我叫縈兒好嗎?你真的不肯原諒我?”
“不敢當,你是天之驕子,我只不過是一個縣令的女兒!”崔縈低頭道。
“那又怎么樣,我喜歡你啊!”李恪笑道。
聽到李恪的這番話,崔縈的臉上已是紅暈一片,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一下子撲在了他的懷里,一邊暗自落淚,一邊又恨自己不爭氣,聽了幾句好聽話,就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