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云殿仿佛鎖在輕霧一般地細雨中,雨絲灑落在的嫩綠的葉子上,沙沙的作響,大地有了雨絲的滋潤,那些綠更顯得生機勃勃,迎春花在枝頭綻放,春已滿人間。
“母妃!這些天總是下雨,您要多注意身體!”李恪扶著母親在徘徊于凝云宮的牡丹亭下,牡丹還沒有開放,只有青青的枝葉在細風微雨中蕩漾著。
“恪兒,覺得有些冷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淑妃挽著兒子的手臂向正殿處走來,“這片牡丹和花圃還是我剛到凝云殿的時候,你父皇命人種下的,他說,我的生活單調清幽,多觀賞些鮮艷的花兒也許能使人暢快起來!”
李恪扶母親坐下,接過宮女手中的茶遞在淑妃面前:“母妃,您別老是悶在這里,也要到凝云殿以外的地方多走走!”
淑妃接過清茶,緩緩的說:“每天看看花兒,念念經其實也不錯?。°海阋部旎匕仓萘税??”一想到李恪要離開,又是止不住的難過,“哎!再見你和愔兒,也只能到你父皇的生辰大慶了!”
“父皇說過幾日要為我們設宴棧行!母妃,我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您更要保重身體!”李恪望著母親靜如止水的神情,不由的暗自長嘆!
“為娘還是不放心愔兒,你多規勸規勸他!”淑妃站起身,青裙微動,凝視著自己住了二十幾年的宮殿,眼光閃著幽思的神情,“恪兒,為娘還是那句話,不管你父皇有多喜歡你!不管你父皇如何的稱贊你,你一定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位置,懂嗎?”
“兒臣明白,母妃放心!”李恪坦然道。躊躇了半天的言語,他終于說了出來:“其實兒臣今天還有另一件事,要稟明母妃!”
“什么事?”淑妃看著兒子的神情卻不似往日那般,像是有什么難以開口的話要對自己說,“你說吧!娘聽著呢!”
李恪笑了笑,臉色微紅,緩緩的開口說:“兒臣想納一位側室!”
淑妃聽聞,清麗素雅的面容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她打量著兒子尷尬的神色,婉轉動人的聲音飄曳在殿中:“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難得有恪兒中意的姑娘,她是誰???我見過了她,一定稟明你的父皇!”
“母親,其實……其實你見過她!她是長安令崔之嶼的女兒!”李恪卻有些吞吞吐吐,想到崔縈以前在這里做過一段時間宮女,不知道母親對她有什么看法。
淑妃思索著自己的記憶:“是嗎?我怎么不記得了!崔之嶼的女兒,在哪里聽說過!”
“她就是以前在凝云宮里當過宮女的凌洛?。 崩钽∵呎f邊觀望著母親的神色。
“是她!”淑妃的腦海中,立即出現了凌洛的音容,疑惑的問:“她怎么又會成為長安令的女兒?”
李恪一時間也沒有想到怎么解釋:“這……說來話長!以后兒子慢慢講明!母親,過兩天您向父皇回稟一聲好嗎!”
“恪兒,這個女子有很多的疑點,你還是作罷了吧!”淑妃站起身望著窗外沙沙的雨聲,像是從記憶里找到了什么,“姓崔的姑娘,不就是去年跟長孫家的幼子有瓜葛的那個姑娘!瓜田李下,難免被人非議!”
李恪看到母親回絕的態度,不免有些著急:“母妃,您忘了,那年在靈感寺,是她替我擋了一刀??!”
“正是這樣,她才有可疑!”淑妃的眼光里明顯不信任崔縈的光芒,“那天為什么只有你跟她在靈感寺?”
“母妃,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沒有那么多心機!”李恪想著在杏林中落淚的崔縈,她真的是對自己一往情深。
“是嗎?他跟長孫家的幼子又是什么關系!”淑妃回過頭來,審視著兒子的眼光,“去年都鬧到你父皇的面前了!”
“是別人對她一廂情愿罷了!”李恪卻不以為然,“母妃……!”
“你不要再說了,為娘是不會讓這樣的女子在你身邊的,要說,你自己向你父皇去說!”淑妃打斷兒子的話,長袖一拂向珠簾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