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如何回答，雖然我看到的是一個玉石雕成的玉器，而剛才那個，只是畫在一張紙上的畫。但是我一下就感覺出來她們是一樣的，或者是是表達材料不同的同一件東西，至少是同一用途的東西……

“這……究竟是什么……我是說……我知道這是畫，而我家那個是玉雕……我是問這畫和那玉雕是什么……”說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些什么。

孫大夫理解的點了點頭，正想細問究竟，卻見他面容悲戚的閉起了眼睛，眉頭皺的緊緊的好像一團解不開的亂麻。

我一愣，認識他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望著他面前的布袋，又想起剛才他的那句“不得不留”，慕然清醒過來，心中不由得一酸。

“想來，夫人您也看出來這二者的本質相同了。您家那玉雕選料上乘，做工細膩，定是當代高手的杰作，不過我沒有親眼見過，不敢妄加評論?？蛇@幅畫……我卻整整看了二十年……這二十年間，我收集天下所有名家的真跡，卻不見一人的畫筆有這等神奇。你看這簡單的幾筆勾勒，就將畫中人的體態、神韻刻畫得惟妙惟肖，如果觀看的時間稍長，還會聽到畫中人那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仿佛她隨時會在紙上躍動她豐腴的肉體……這位畫家的修為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如果這個世界真有神仙的話，我想它肯定是出自畫仙的手筆……”

“……為什么對這幅畫……這么癡迷……甚至追尋它的作者追了20年……這是不是也是當初拒絕我的原由？”

孫大夫一愣，他可能是沒想到我會在這時候提起當年的事情。那時候他剛來到村子，為人很熱心。我比他大，而且是個寡婦，可是我們這個村子的禮教跟外面有些不同。女人只要生過孩子，就算是一家之長了，如果沒有男人，完全可以主宰自己的婚姻。

所以我……我追求他的時候，很多中間人幫忙撮合都沒成功。最后，他親自登門拒絕了我……原因是給亡妻守靈，這么重情重義的男人，村子里人更加欽佩，而我也只好死心。

或許正是我突兀的問題，他才沒有隨便找一個借口敷衍我。

“……我之所以確定這幅畫和你說的玉雕是同一件物事，除了都是裸體女子女子的形象，以及都表達了這個女子的欲望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她們都是人妻。本來這也沒什么新鮮的，不過奇就奇在，蘭鈺居然是成為了壯子的老婆……您別多想，我沒有壯子配不上蘭鈺的意思，我只是在想，蘭鈺是外來人，而您說的雕像恐怕也和這幅畫作一般早已存在，如果蘭鈺沒有成為壯子的妻子，那么這個雕像還會不會落到壯子手里？還是說，正是因為這個雕像落到了壯子手里，蘭鈺才成為了他的妻子？”

“該不會……”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孫大夫沒有立刻回答我，長長的一聲嘆息過后，他疲憊的說道：“那紙上畫的正是我的發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