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往事如煙

三更，夜色如墨般凝重。

忘兒悄悄前往后山。她小心地走著，星星在云層后看著她，讓她感到些許的安慰。

后山無人，她呆立一會，樹葉搖曳，讓她心生恐懼。也許她不該來。

她轉身想離開，一個低低的聲音叫住她：“水小姐！”

她頓了頓，樹后閃出陰無極的身形，看不清臉。

她微微顫動，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來？”

陰無極道：“我也只是猜測，一年來我留意你的消息，卻一直沒有找到你。”

她淡淡道：“我如今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聽你的話，我一直躲著沒有出來。”

陰無極道：“我知道有件東西在小姐手上，當年你走之后，我就馬上去追你，可惜沒有追到。”

忘兒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為什么你們都覺得我手里有東西呢？當初唐秉容抓了我們也這么說。其實，我什么都沒有，我爹的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陰無極走進一步，“小姐可能是不知道，不過水大人卻的確將那件東西交給小姐了。”

忘兒一驚，爹交給她的，是什么東西呢？她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卻想不起來爹給了她什么。

忘兒道：“是什么？”

陰無極道：“是一個玉佛。”

忘兒的胸口是掛著一個小玉佛，這是娘親手給她掛上的，讓她不要取下來。

陰無極道：“玉佛里，有關系令尊謀反事件的真相。”

忘兒看著他，淡淡的月色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她該相信他嗎？

“我爹當年為什么會自殺？”

陰無極道：“這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當年有線報說水大人謀反，靖王手里又有確實的證據，所以皇上才下令拘捕水大人。沒想到水大人卻自殺了。小姐把東西拿出來吧！”

忘兒后退一步，“你怎么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陰無極一動不動：“小姐，如果我要抓你，當初我就抓了，更不會放你！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你。”

忘兒猶豫著，她想起唐秉容，他也是挖空心思地要拿那件東西？陰無極雖然救過她，但他值得相信嗎？

陰無極道：“小姐不知道，一年來，朝廷一直在多方打探你的消息，尤其是靖王遇刺后，對小姐更不利，因為有人一直想得到這件東西。說出來小姐也明白，唐秉容就是他的人。”

忘兒深吸一口氣：“那件東西----------”

一個聲音冷冷地道：“陰捕頭，你說的是這個玉佛嗎？”月光下，青色的光芒一閃，楚少乾拿著一件東西出現在忘兒身后。

忘兒睜大眼睛，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又聽到了多少他們的對話。

楚少乾不看她，徑直走到陰無極的面前：“不管什么事，陰捕頭也不用偷偷摸摸，我這個丫頭雖然膽子大敢輕易相信別人，我做主人的還是要替她多思量思量。”

陰無極盯著玉佛，渾身蓄勢待發，“楚少爺要怎么樣才肯把玉佛交出來。”

楚少乾冷笑：“你不是想把玉佛呈給你的主人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六扇門真正的幕后主人就是太師劉奎。你說的想給水大人平反，那是騙人的吧。”

陰無極淡淡道：“楚少爺不是朝廷中人，不明白各中的事由，陰某是不是劉太師的人，也用不著閣下來說。只是今天，玉佛我要定了。”

楚少乾凝視他，“你想從我手里搶，有這個把握嗎？”

長身玉立的他，在月光下皎潔無暇，陰無極卻是真沒把握，他握緊拳頭，似乎想出招，卻終于放棄了，對忘兒道：“水小姐，交不交給我還是你的事，我只是想為水大人平反而已。你好自為之吧。”他轉身離開。

忘兒急促的呼吸在夜色中清晰可聞，楚少乾慢慢轉過身面對她，凝視片刻道：“你沒話對我說嗎？”

忘兒緊閉嘴唇，眼淚流到唇上，咸咸的，澀澀的，她無法言語。

楚少乾突然嘆了口氣，輕輕擁她入懷。

忘兒的眼淚流在他潔白的衣衫上，印下一個個淡淡的印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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