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海，給朕宣符丞相。”凌燁用手支著頭，感覺放開手，自己一定會栽倒在地上。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

滿朝上下，皆是人人自危，此時皇上傳喚自己.....

殿外的老者一身青藍色的朝服，在明華殿外，躊躇不前。

太監一回身，“符丞相，皇上在里面等您，您得快點啊！”太監對今天明華殿內發生的事，還心有余悸，生怕去晚了，再惹皇上不高興。

符丞相聽見一旁的太監催促自己，罷了，是禍躲不過！

一抬腳，進了明華殿，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血腥味，夾雜著檀香，讓人作嘔。但見皇帝在紅木椅子上坐著，便撩衣跪拜，“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

話沒說完，就讓凌燁打斷，凌燁一揮手，站在一旁的太監識趣的退了下去，

“符丞相，”凌燁幽幽的開口，目光卻有些呆滯。

符丞相聽見皇上開口叫自己，連忙答應：“丞在。”

凌燁努力想將目光聚在跪在地上的人，可是眼神還是疲憊的有些渙散，“符丞相，關在牢里的遠南王現在怎么樣？”

符丞相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答：“遠南王乃皇上新封的赤沫首領，只是先將其收押，不敢對其審問。”

“傳朕的密令，遠南王在牢中偶感風寒，救治不及，暴斃于牢中。”凌燁波瀾不驚的說道。

“皇上，”符丞相聽見皇上如此處置，總是覺得不妥，怎么說，這個赤沫蠻夷都是個首領。

“你不會是聽不懂朕的意思吧？”凌燁突然向跪在地上的人，射過一道寒光，剛剛的疲憊，已被現在冰冷冷的表情所取代。

“臣明白，”被凌燁冷冷的瞧了一眼，符丞相頓時覺得一陣害怕，回答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下去吧，”凌燁疲憊的說道。

符丞相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這些事情？沒有別的了，遂跪在地上，猶豫著不肯起來。

“下去吧，”凌燁又說了一句。

“臣告退，”符丞相磕了一個頭，站起身來向殿外走去，皇上讓自己去處決遠南王，證明皇上還是信賴自己的，看來事情還是沒有報露，正走著，身后傳來凌燁冰冷不帶情感的聲音，“符丞相，好自為之吧。”

符丞相一愣，回過頭來，正對上凌燁漆黑閃亮的眼眸，撲通跪倒，“皇上！”

“不要以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太子的好事，朕都清楚！”凌燁的眼睛，幽曳深暗，一眼就洞穿了跪在地上的人內心的秘密。

符丞相在凌燁的目光下，逐漸開始冒冷汗，腿也開始瑟瑟的發抖。

“下去吧。”凌燁說完，不再看著地上跪著的人。

頭上的壓迫感沒了，聽見皇帝讓自己走，并沒有追究自己的罪責，符丞相起身，再次朝殿外走去，腳步不由得快了起來，生怕身后皇帝又反悔了，他可是聽說了剛剛在這里發生的慘事。

大殿，又恢復了安靜，空蕩蕩的，冰冷一片。

凌燁獨自坐在椅子上，眼前一陣一陣的昏眩，“曹海，掌燈。”

從來不覺得明華殿昏暗，自己還暗自喜歡這種幽暗的環境，可現在，卻有點害怕。

太監趕忙進來，將殿內的燈點亮。

凌燁勉強支撐的站起來，拿過太監手里的蠟燭，“你下去吧，朕自己點。”

一盞一盞的燈被凌燁點亮了，明華殿，就像是在等著賢柔來。

賢柔，你不會來了，就連夢里，你都不曾來過。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并不想讓旭堯死，最起碼，不想讓旭堯在我面前死！我有兩個兒子，卻只有一個皇位，只能在他們中間選擇一個！

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為了你才逼死旭堯，可誰能真正的了解，我是在幫助旭言掃清道路。

畢竟，旭言心機深沉，謀算有勇，比旭堯適合當皇帝。

賢柔，以前，你是我生活的目標，你走了，我的目標在哪里，本以為想著你的笑容，就可以度過漫漫長夜，但現在卻發覺，太辛苦了！

凌燁將殿內所有的宮燈都已經點亮，燈下，朦朧間，仿佛是賢柔綻開的傾城笑容，可是耳邊，卻傳來閔淑妃惡毒的咒罵，空氣里，還有散不去的血腥味。

“父皇，饒命啊，”

…….

大殿里，不停地回蕩著少年凄厲的哭聲，再也沒有了賢柔半點影子。

是不是，為了你，我是失去的太多了，凌燁被殿中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嗆得一陣猛咳。

太監在外面聽見動靜，趕忙進殿。

“曹海，朕今晚不住明華殿了。”凌燁只想快點離開這個，讓他有著許多回憶，現下卻想拼命躲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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