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真話。”肖飛誠懇地說：“就算我姐還在不在乎這點錢，可我也不能隨便浪費。”

“現在用不著你自己掏錢，怕什么？”

“是，姜伯會代我付。可姜伯他又哪來許多錢？就那么小一酒店他掙點錢也不容易。”

“是嗎？你說的姜伯就是吳越酒家那白毛老頭吧？你覺得他掙錢不容易？是呀，這年頭掙錢是越來越不容易。所以那老頭索性不掙錢，天天做的是陪本買賣。”

葉錚聲音怪怪的，聽得肖飛心里象吃了沒過水洗的毛桃，滿腹甚至感覺滿腦子象都粘了毛一般。但他一時想不到很深處，急急地激動地說，“你什么意思？田然——噢，對！你改名葉錚——跟你媽姓了對不？可你叫什么都沒關系都一樣，可到底你怎么了？還說我吃了槍藥，我說你吃錯了藥才對。我是小飛呀——我就是當年你和我姐從江邊救回來的小飛。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可你怎么這樣？”

“我哪樣了？”葉錚沖他翻翻白眼，“你是小飛？就是當年躺在江邊小棚里奄奄一息的那個逃亡少年？我怎知道呢？你什么時候告訴我了？你們姐弟兩在東江城里興風作浪十幾年告訴過我嗎？”

“噢，原來你這意思？”肖飛笑了。笑得很天真象個孩子，“你錯怪我也錯怪我姐了。不是我們不跟你聯系，我打過電話的，還隔幾年打過。可沒人接！你們家沒人接電話——早上沒人中午沒人夜里也沒人，你們一家都上哪去了？不信呀，我這記著你家分機號的條子還留著呢。噢，跟身份證一起……可這到底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情了？你一家去了哪里？”

葉錚神情突然黯淡下來，不言不語楞一會突然拔腳就走。

“哎，田然。葉錚！”肖飛大聲喊叫，“你到底怎么了？”

葉錚站住，慢慢又回過頭來。又是原來那個神情冷峻的晚報記者。“對了我跟你打聽件事——剛在樓下我聽那所長跟你提到一個嚴局長。哪個嚴局長，他是誰？”

“劍山分局的嚴副局長呀。其實你認識他的，不就是原來船廠那個……”

“嚴衛東！”

“是呀。”葉錚咬牙切齒的模樣令肖飛吃一驚，“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我問你——當年你為什么攆兔子一般追著他打？”

“你還記得這個呀？”肖飛笑起來，“當時我也不太明白，只憑感覺認為他在欺負我姐，可后來姐說我誤會了。”

“是誤會嗎？”葉錚輕輕一聲冷笑，“那后來呢？后來他怎么投到了你姐門下？是你姐把他提到副局長的嗎？”

“你說話怎這么怪呀？他一公安局長怎說是投到我姐門下？我姐又哪來那大的權利？”

“那他憑什么聽你姐指揮為你家辦事？”

“怎這么說呢？只不過——”肖飛撓了撓頭，“這事說來也巧，幾年后他在東江城里酒后鬧事結果碰了個硬主，把一刑警給打傷了。他開車就跑——能跑了嗎？結果還沒出城就給逮回來了。碰巧我姐聽說了這事，于是托朋友幫忙說情，還給了那個被打傷的刑警一筆錢……于是后來……哎，田然。我們能不能坐下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