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錚突然捂嘴一樂。

肖飛怪異地瞅瞅她，“你樂什么？”

“我高興，不行呀？”葉錚說著一別嘴，“哎，我問你呀——肖飛——到底怎么回事呀？那天晚上究竟為什么突然你又回來了？就是那天，你把嚴衛東滿院子追得雞飛狗跳墻那天晚上。”

“我早看出來那家伙對我姐沒安好心。”肖飛說，“所以我謊稱離開了，其實那天我一直就在江邊樹林里等著天黑……”

“你有那么聰明？”

肖飛楞一下，又呲牙樂一下，“反正給我猜中了。”

“嗟！”葉錚一擺腦袋，“當我信呢？你早就看出？你看出什么了？那時你多大？”

“可這種事情……”肖飛抓抓后腦勺，又手一指葉錚，笑：“你敢說你沒看出來？”

“我看出什么了？”葉錚別別嘴，“那你后來怎么又跑了？不擔心你姐再被人欺負了？”

“他還敢？再說，我也是打算好了，找到活干以后就回來看我姐的。”

“你倒真是……”葉錚嘆口氣，目光幽幽地看著他，看得肖飛不明所以突然渾身感覺不自在。葉錚又抿嘴一笑，朝他招招手，“過來，肖飛你過來。”

肖飛走近她身邊，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葉錚突然伸手在他褲袋上拍了拍。肖飛不明白她意思，隨手屁兜里掏出錢包，遞過去。

“誰要你錢包？”葉錚隨手一擋，又抬頭瞅瞅他癟癟的上衣口袋，長長的兩眉毛笑彎下來，“怎么，現在口袋里不再隨身揣著碎瓦片了？”

肖飛呲牙一樂，“想揣也不成了，現在城里哪還能撿著碎瓦片。”

“所以就拿手機砸人了？如果沒有手機呢？噢，對了——”瞅瞅他手腕，“手表還能砸一回。”

肖飛下意識地右手捂過來護住左腕上的手表，笑，“能砸人的東西多著呢，鞋也行呀。”說著伸腿輕輕一踢腳上皮鞋飛起來梆一聲砸在粗樹枝上，驚得葉錚縮了縮脖子。皮鞋落回時肖飛伸手一抄接住，動作利索地套回腳上。然后瞅著葉錚樂，那聲線有點古怪，帶點沙嘎嘎的味道，嘴巴呲開來還露出兩顆小虎牙。葉錚瞅著他一楞——瞬間里看見一模一樣就是十二年前的那個走江湖的小男孩——他還真的沒變。于是悄悄嘆口氣。

肖飛也瞅著她一楞，這女孩……

葉錚眼一瞪，“看著我干么？”

“你發什么呆呢？”

“誰發呆了？”

葉錚嘴上這么說，雙手卻托腮當真陷入沉思之中，全不當身邊還有肖飛這人。

“到底怎么了？這怎么回事？”小飛追著嚴衛東跑遠以后，田然莫名其妙地看著老師，“他們兩怎么打起來了？”

“不跟你說了練靶子嘛。”李桂蘭“咯咯”地笑，笑得腰身晃動起來，“誰讓他罵小飛野種？那兩字是能說的嗎？連師娘他都敢打。哎，你怎么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