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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雨

官道上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男人們披著蓑衣,不過在馬上飛馳,只怕也防不得雨。“要能躲躲雨再走該多好。”小敏撩起車簾抱怨道。朝雨簾張望了一會兒,就見年羹堯調(diào)轉(zhuǎn)馬頭而來,前面的衣裳迎著雨,都濕透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笑容,仍撥馬跟上了胤禛。

車轱轆攪起泥點再打回到車條里敲出嗒嗒的聲音,像是石柱子上下打架的扣齒聲,也給他斷斷續(xù)續(xù)的冷笑話增添了幾分冷意。在這樣的天氣出行,可見貴族們也不是天天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馬兒蹄下打了個磕絆,車轱轆陷進了一個泥坑。石柱子招呼后面的李衛(wèi)和小包子等人推車。這段路況不好,解救工作有些難度。我和小敏在車上坐不住,拿了傘跳下來,看著眾人滿身泥濘地“挖”車。年羹堯在前面下了馬,趟著泥水走了過來。我不免要罵他笨笨。看人家胤祥,打馬而來,將小敏拽上馬背,再嗔怪她“站在水里病了怎么辦”,就高明得多。

在我心口不一的抱怨中,他拉著我換了個方向站了,用傘和身體為我遮擋出一道溫暖的屏障。替他揩去雨水,順便吃吃他的豆腐。臉頰是光滑了些,不知道是面膜還是雨水的功效。搓熱了手,輪換著溫暖他冰涼的大手。手掌一圈厚厚的硬繭,粗糙的質(zhì)感溫暖得讓人很是踏實。黑色的靴頭已經(jīng)濕了。正要問他冷不冷,他攬了我的腰,要我站在他的腳上。

“要死啊”我低叫著反抗。他無聲地壞笑,手指在我的臉上劃著羞羞。我羞了,張嘴去咬,反被他制住了,只是拇指和食指微微一張,我鋒利的牙牙就在他的虎口處進退維谷。對抗正酣時,聽得身后一聲馬兒長嘶。我能轉(zhuǎn)過頭時,胤禛已經(jīng)被翻下了馬背,那匹棗紅大馬在兩個侍衛(wèi)的牽制下仍在揚蹄嘶鳴。大伙兒嚇壞了,統(tǒng)統(tǒng)圍了上去。胤禛卻說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安撫了棗紅大馬,他翻上馬背,招呼大伙兒繼續(xù)趕路。

雨中有些不安的因素,讓我一次次探出車外張望。小敏說是擔心,我不承認,我只是不相信從馬上摔下來會沒事。果不其然,趕到客棧后,胤禛便松懈下來,嚷著渾身疼。請了鎮(zhèn)上的郎中,說傷到了腰肌,不礙著骨頭。

因為冒雨行進,他打破了出外差不能喝酒的規(guī)矩,特準大伙兒松快松快,自己卻在屋里躲清靜。客棧不大,人一多,難免就有噪音。雖然我們都在包房里,里里外外的聲音也夠鬧心的。年羹堯被拉著從小酒杯換成了碗,我知道一起倚窗看雨的約定是沒戲了,趴在欄桿上看了一會兒大堂里的彈唱,想著善海還沒吃飯,便去換他。

善海躡手躡腳地開了門,換了我輕手輕腳地進來。胤禛趴在枕頭上,睡著了,屋里彌漫著濃重的藥酒的味道。把褂子給他蓋上,悄悄地給窗戶打開一條縫兒,放進些新鮮空氣,藥味淡了,甚至嗅出些香來。

透過窄窄的窗縫,斜斜的雨絲層次清晰地切割著空氣。窗子忽然敞開了。胤禛對著窗外伸了個懶腰,不料抻到了腰肌,慢慢放下胳膊的樣子頗為滑稽。拿了褂子給他披上,站在他身后,聽雨打在窗子上的嘀嗒聲。從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一排青色的屋頂。于某個繁星點點的夜晚,和某個人依偎在一起遙望夜空,感受手可摘星辰的浪漫,想想就讓人留口水。

口水是隨風飄到臉上的雨絲。胤禛像孩子似的接雨水玩耍。我又心不在焉地想,袖子一定會被窗棱上的積水浸濕。而他就甩著手,嚷嚷說:“濕了。”心里想著給他取手巾,卻開了門喚了小二準備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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