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狐疑地看著老丹，味道很陌生，不會是老鼠肉吧？

“鹿肉！”

“好像和皇上賞的不一樣。”

“這可是我密制的。”

不會加了惡心的佐料吧？看著手上香氣四溢的肉，我有些后悔了。

“不好吃嗎？”老丹抓過兩塊丟進嘴里，“老了點。下回給你烤只兔子。”

我放心地嚼著：“找我就為了這個啊？”

老丹抹抹嘴，表情很怪異。不會是要談我醉酒的事吧，太丟人了!我忙塞了幾塊肉把嘴巴占得滿滿的。

“喜歡草原嗎？”看我點頭，他笑了，“想不想看看草原深處是什么樣子？”

我想說八阿哥都沒去過的地方我當然想去看看了，可嘴里倒不過來，只能用力地點點頭。

老丹蹲低了身子看著我，收起笑容的娃娃臉還真看不習慣：“想不想看看我出生的地方？我保證，那里的藍天、白云、雄鷹、湖水、牛羊，還有……”他的眼珠有點藍！

“老丹！”

他直起身，仍看著我，我忙點頭，他笑了。胤祥已經攀住了他的肩頭，看到我手中的鹿肉，笑著：“老丹，又騙小丫頭呢？！”他也哈哈大笑了起來。胤祥指指我的腮幫子說“少吃點”，轉向老丹，“三哥弄了些好東西，瞧瞧去？”老丹爽快地一點頭，兩人嘻嘻哈哈地走了。

嘴巴好累啊，我有些被噎住了，正打算吐了，就看到另一隊人走了過來，胤俄也在其中。我打算躲一躲，好像沒路可跑，只好低著頭等他們過去。

“怎么老見你在吃東西！”

不抬頭都可以想象胤禟眉頭緊蹙不耐煩的樣子。你才見過我幾回啊，就說“老”。我知道這個印象是上回探望胤禩時留下的。也怪我，原本在給胤禩念書，誰知念著念著就把胤禩忘了，自得其樂地看了半本《搜神記》還消滅了一盤梨。胤禟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我把最后一顆梨放進嘴里。雖然胤禩一再說不妨事，但胤禟的表情就像被我吃敗了家似的。也許這個九阿哥骨子里就是個守財奴！

“想什么呢？”

胤俄！

唉！又走神了！

“吐了！”

面前是一條白色的手帕。我沒敢接，從衣襟上抽下自己的手帕，側過頭去解放了嘴巴，仍舊低著頭說：“好了！”

白色手帕的主人輕哼了一聲把它收了回去。胤禩溫和地提醒我說別吃太多了，我屈膝應了個“嗻”字，聽他們走遠了才抬起頭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出門得看黃歷了！

晚飯時，胤禮捧回一只小鳥，是小德子從樹上掉下來三次才抓到的。胤禮打算帶著它“瞧瞧胤祄去”。十八阿哥病了有些日子了，好像一直沒見好。馮嬤嬤顯得很高興，組織大家幫胤禮糊弄了一只小籠子。

第二天晌午，紅玉帶了幾種花樣來看我，我把還在創意階段的作品拿給她看：“是不是比上回的那個強？”紅玉笑了：“送給他的？”

“嗯，我是這樣想的：面上就繡幾枝紅豆，中間嫁接一朵蘭花，你得幫我描個樣。在里面繡著‘愿君多采擷’，讓他不想我都難。有創意吧？”

紅玉還沒開口，馮嬤嬤走了進來，從紅玉手里拿過荷包說：“嗯，比上回的指甲蓋強多了。繡活也是熟能生巧的事。你呀，跟著紅玉、小翠多上上手，不比在紙上記那些個花色、技法有用？”

“是是是！多謝嬤嬤教誨！”我和紅玉攬著馮嬤嬤賣弄乖巧。

說笑間，門口露出半顆腦袋說:十八阿哥薨了。我們面面相覷了幾秒鐘，馮嬤嬤指指那個腦袋：“可別胡說！那邊什么動靜？”

“早就準備起來了，太子爺都過去了。”

馮嬤嬤長長地“哦”了一聲：“那就是了。唉！多聰明的一個阿哥啊！”抹抹眼睛，她說：“咱們爺應該還沒到那兒吧？伊蘭，趕緊的，把爺找回來。”

紅玉捅捅我，合上半張著的嘴巴，我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