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似乎又誤會了
- 盛世巾幗
- 葉書玄
- 2029字
- 2017-09-03 23:49:09
魏媽媽將傅子墨帶到了一邊,低聲說悄悄話。她的聲音不大,奈何本將軍習(xí)武多年,耳朵甚好,聽了個清清楚楚。
“俊小子,今日就實話與你說了,在你與沈?qū)④妬頍煵侵?,沈?qū)④娫闪艘粋€小公子過來傳話,說晚上她帶一個男子來時,讓我務(wù)必裝作與她十分熟稔,好為她撐足面子,卻沒想這是她為了讓你死心故意做出來的?!蔽簨寢寚@了一口氣,慈愛地看著傅子墨。
“媽媽在這風(fēng)塵里混了幾十年,哪個男人可靠,哪個男人不可靠,用鼻子嗅都能嗅出來,”魏媽媽似想到了什么,云眸中帶上了一絲亮色,“這天下,盡是男人的天下,沈?qū)④娨唤榕幽茏蠈④娺@個位置,真真是為咱們女人爭了一大口氣,我自是不愿看到她被那些臭男人欺騙。這些年媽媽也見識過不少優(yōu)秀的男人,可人老實,又與沈?qū)④姷菍Φ?,就獨你一個。”
“媽媽可告訴你,沈?qū)④娀鼐┻@一年雖常在風(fēng)月場所里玩耍,卻頂多就叫了姑娘小倌說上幾句俏皮話,在感情事上從未動過真格,那綺心假情假意的幾句話都能將她騙得為他贖了身,你只要不懼淮海王的身份,敢再加把勁兒,定能水到渠成。”魏媽媽說著,往我這邊瞄了一眼,“你可得好好把握。”
傅子墨溫文一笑,沖魏媽媽點點頭,道:“多謝媽媽提點?!?
待他倆聊完,走回我身邊時,我終于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魏媽媽的話傅子墨信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我卻是一句也不信的,以魏媽媽的性格怎會與客人搭橋牽線,斷自己財路?她大概是將傅子墨的身份猜出了幾分。
“不知沈?qū)④娊褚瓜胍屇奈还媚镒髋??”魏媽媽又換上了她慣用的口吻。
“誰有空就叫誰吧?!蔽乙讶粵]有打探消息的興致,打定了心思等影子查到了用現(xiàn)成的。
魏媽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狠宰我的機會,諂媚笑道:“那便讓煙兒那閨女陪陪您吧,她已有月余未見您,想念得緊哩!”
洛煙兒乃是煙波樓的花魁,身價可不是一般姑娘所能比的,讓她陪一頓酒,比之別人要貴上七八倍之多。
“小婉,趕緊來引兩位貴客去縹緲閣。”
魏媽媽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走到了傅子墨身前,引他去后院。
待傅子墨跟著那名叫小婉的姑娘走出一段距離之后,魏媽媽才湊到我身邊,壓低聲音笑道:“沈?qū)④?,奴家只能幫您到這兒了,您自求多福?!?
我生無可戀地嘆一口氣,拖著雙腿跟了上去。
怪只怪本將軍上輩子太過懶散,竟讓那不要臉的判官抓住錯處扔回陽間重生,還恰巧遇上了傅子墨這個煞星。
縹緲閣是洛煙兒的住所,要自后院穿過兩道回廊才能抵達,閣中設(shè)了數(shù)重羅煙幔帳,入則只覺處在一片縹緲仙境之中,更襯得洛煙兒如同九重天上的仙子。
還未入閣,我便聽得閣中傳來了洛煙兒與另一個姑娘爭吵的聲音。
“不是告訴過媽媽我今日不接客嗎?”
“我的好姑娘,您就別鬧脾氣了,左右是沈淵,方琴師又不會吃她的醋?!?
“我怎會怕他吃醋,姑奶奶怕只怕那只醋壇子被那冤家給吃了。”
“怎會,我的姑奶奶,沈淵素來是見著模樣好的就喜歡,一會兒叫個樓里的小倌來轉(zhuǎn)一圈兒,她保管立刻就將方琴師拋到九霄云外了?!?
我在樓外聽著,唇角不禁抽搐,難道本將軍在她們眼里就是這么沒原則的人嗎?果真耳朵好就總會聽到些不該聽的。
待我與傅子墨進閣時,洛煙兒已姍姍走到門口迎接。
洛煙兒著著一身紅裳,聲音曼妙,激得人心神蕩漾:“今日什么風(fēng),竟將你這個久久不來的冤家吹來了?”
我脫口便是一句:“自是這風(fēng)被煙兒你的美貌迷了心竅,鬼使神差地便……”
說到這兒,我才忽的想起傅子墨還在身旁,尷尬地止住了嘴。
洛煙兒似也發(fā)現(xiàn)我身邊多了一個男人,美目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幾番,終于嫵媚地看了我一眼,問:“這位公子是?”
“小生傅青,冒昧來訪,還望姑娘海涵?!备底幽⑿χ妨饲飞恚?dāng)真像足了謙謙君子。
洛煙兒也是見識過大風(fēng)大浪的,見他這副柳下惠的模樣,當(dāng)即換上了一副略帶嬌蠻的官家小姐姿態(tài),嬌聲道:“海涵可不行,像奴家這般小女子,氣量都小得很?!?
傅子墨直視著洛煙兒的美目,面不改色道:“阿淵的朋友皆是人中龍鳳,姑娘又何必妄自菲?。俊?
洛煙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鳳目輕瞥了我一下:“冤家,你這朋友倒是有趣?!?
“他說話向來這般,你不必在意?!蔽覠o奈一笑。幸好魏媽媽給我安排的是洛煙兒,換了別的姑娘,許還真應(yīng)付不來。
“行了,莫干站著了,進屋坐,我這兒新得了幾壇好酒,冤家,你要不要嘗一嘗?”洛煙兒大方地攬過我的肩,眉宇間竟也染上了幾分俠女的豪氣。
一人千面,在不同人的面前,洛煙兒總能綻放出不一樣的美。
“有美酒怎能不嘗?”我的眼睛亮了起來。美人兒、美酒、好兵器,這三樣,素來是我的最愛,且像洛煙兒這樣千杯不醉的人兒,她都說是好酒了,那酒定然是舉世佳釀。
洛煙兒得的三壇子酒分別叫“情絲”、“白雪”、“離憂”。
那第一壇酒,入口清甜,入喉灼熱,回味綿長卻又帶著絲絲苦澀。第二壇酒,入口清冽,吞下過后唇齒間竟不留絲毫酒味兒,如冰雪在不經(jīng)意間消融,空留一攤清水,以及滿腹的悵然若失。
第三壇酒被人溫過,入口酒味兒便瞬間散開,一口喝下,只覺腹中升起一陣溫暖,逐漸包裹全身,縱使有滿腹的憂愁,都被這酒帶起的暖意融了干凈。
美酒一杯杯地下肚,我已全然忘了今日來此的目的,也忘了,傅子墨有多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