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慣軟弱的小姐變成了如此有個性,有剛性的人,馮媽當然高興。
“可是,”馮媽不停地“可是”著,心里的擔憂如海濤,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皇上選的是三小姐,二小姐你這是冒名頂替,這大婚的禮儀多著呢,小姐你如何蒙騙過關哪?再說,皇上一生氣,治你個欺君之罪可如何是好啊?那是要殺頭的。”
夏璃韻眼珠一轉,心里早有主意:“沒事,我有辦法。”
“小姐有辦法?”
“對,我不僅讓他治不成欺君之罪,我還要把罪名按到那個皇帝的頭上去。”
馮媽似信非信:“這么說,小姐把一切都想好了?”
夏璃韻嘿嘿一笑:“對,不僅想好了,我還把退路也想好了。馮媽,你到時看好了,臨進宮前,我還要演一出好戲,讓那個壞女人,也就是大太太陪了夫人又折兵!我要讓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太太太,是個人神共憤的壞女人,讓其遭罪受苦,這讓馮媽很是開心。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疑惑,這二小姐,從枉死城回來后,難不成真有鬼神一路相助?這么難解決的問題,小姐竟然是一付胸有竹的樣子。
“二小姐,你變了,真的變了。”
“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不管二小姐變成啥樣的,你都是馮媽我最喜愛的二小姐。”馮媽說到這里,稀疏的眉鋒重重地皺了起來,好象有一肚子的心事,支吾地說:“小姐,你執意要進宮,我也不敢攔著。二小姐一周歲不到的時候就由我侍候著,從那天起,咱們娘倆一刻也沒分開過。二小姐上哪,我馮媽二話不說,肯定隨在身后。只是……”
“只是什么?”
馮媽低下頭去,皺褶縱橫的臉上竟然漾起了淡淡的羞漸之色,她扭捏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說:“我跟著小姐進宮了,可那個孽障如何是好?留在夏家?我又擔心他會生事。”
夏璃韻聽不明白了,睜大黑黝黝的眼珠子:“什么,孽障?那是什么東西?”
馮媽醒悟地拍了一下腦門子,嗐了一聲,笑著說:“瞧我這記性,我倒忘記小姐失憶的這件事了。”
正要細細解釋一下,門外有人喊:“馮媽,夏總管讓你過去一趟。”
馮媽走后,夏璃韻開始潛下心來想事了,她明白,進宮的這條路確如馮媽擔心的那樣,荊棘重重。人們不是常說伴君如伴虎嗎?自己是個現代人,思維方式與行為模式都帶著現代社會的烙印,要想在古代混日子,必須得融入這個社會,讓自己成為這個社會的一份子。
可是,夏璃韻狠狠地捶著這雙不會動彈的雙腿,心說,這樣一個連走路都不會的癱子,要想混社會,那更是難上加難。
但如今的夏璃韻有著一顆不服輸的現代魂魄,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在陌生的古代里活出個樣來,她就不信了,現代人還能輸給古代人?
越想,信心越增。
首先要做的,就是解決好順利進宮的這件事。
其次,要想法設法治好這兩條腿,不管做什么,必須得有一付強健的體魄!
既然毛病不是先天性的,那么,就有可能治愈。夏璃韻再次感謝前世的姐姐,是姐姐,堅持讓自己選擇學醫,是姐姐,讓穿越后的自已擁有著一種謀生的手段與自救的能耐。
想起姐姐,夏璃韻不禁潸然淚下,她不知道,面對著自己的驟然去世,姐姐還能不能挺住!
同時,她也想起了被自己扎瞎了眼睛的姐夫。姐夫該死,因為他像個禽獸一樣地玷污了自已,可是,姐夫也有恩于自己的地方,那就是,他讓前世的自己學得了一身防病治病的氣功。
想到這里,夏璃韻苦悶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奇怪,想身體的原宿主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可在對三小姐夏璃嬈和大太太出手的時候,自己的手勁為何會如此大,如此重?當時,自已感到手臂內的血液在膨脹,在奔涌……難道,原先的那個她,她練過武功?
真不可思議!
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自已,可以借助前世的記憶和這世武功的底子,通過氣功打通麻痹的筋脈!
這天晚上,天一黑,夏璃韻便將所有人都趕走,將門緊閉,準備按照白天設想的方案進行訓練。
她沒想到的是,半夜,出了一件詭異之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璃韻倦了,困了,慢慢地進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
正在這時,后窗半掩的窗門被輕輕地打開,隨之,一樣東西,嘭地一下扔到了床上。
夏璃韻被嚇了一跳,大腦頓時清醒了許多。
慢慢地翻身坐起來,就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和昏暗的燈光,夏璃韻看到床上多了一個深藍色的包裹。
這是什么東西?大半夜的,是誰扔進來的?是炸彈嗎?不會爆炸吧?
夏璃韻不是個膽小的人,可小心肝狂跳了起來。
將油燈從床邊的小桌上拿過,高高地舉起,一手輕輕地去觸碰那包裹。看包裹的形狀,方方正正的,不厚,碰上去卻有種硬實的感覺。
哼,命里要死的跑不了,不該死的天塌下來也壓不死!夏璃韻將心一橫,三下兩下便打開了藍色的包袱皮。
包裹里頭的東西讓夏璃韻大吃一驚!
竟是一本形狀很特殊的書!
呈長形,紙質發黃、發脆,就好象被水泡了又曬干的模樣,頁面與頁面之間,用細細的麻繩縫連。屝頁上的右上角,寫著幾個細小的字,不經細看,還真看不出寫得是什么。夏璃韻小心翼翼地把書捧起來,湊到油燈旁看了半天才看清了,上面寫著:姬家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