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籍?
夏璃韻一下興奮了起來。
她從小不愛看言情的書,卻喜歡看武俠之類的小說。不僅癡迷風流倜儻,武功蓋世的男主,對書中常提到的什么武學寶典啊,刀法、劍法的秘籍啊,她也向往的很,做夢都想得到。
難道,老天知道了自已的心意而特地贈送一套秘籍?
這怎么可能?老天爺的善心沒這么普及吧。
姬家?
夏璃韻明白,這本秘籍,歸姓姬家所有,也就是說,這所有權歸姓姬的人家。
姓姬的,自已又不認識,他們怎么會把這么珍貴的私人物品送給一個外人呢?
夏璃韻顧不得多想,異常小心地翻開了書。
果不其然,這真是一本武功秘籍。書頁上沒有文字,每頁上畫著一個只穿著緊身衣褲的女子在舒展手腳。每頁,那女子的動作都不同。時爾如大鵬展翅,時爾又如秋掃落葉。那身手,剛柔并濟,變化無窮。
夏璃韻的前世,從十四歲的時候開始學習氣功,整整練了十年,對各類氣功的步法與掌法了然于胸。這書中女子的一招一式,似乎有些鶴翔功的形態。
這下讓夏璃韻喜之不禁,就好象他鄉遇故知一般,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
翻到后頁,一張紙質粗陋的條子飄然落下。
夏璃韻揀起一看,只見上面草草地寫著一行字:照著練,保密,任何人面前不要提起。
搞得這么神密,這人是誰呀?
坐在燈下想了半天。
夜深了,夏璃韻無心再去追究這本秘籍是誰的,又是如何跑到自已的床上的。抱著秘籍,就著黃瑩瑩的燈光,細細地翻閱了起來。邊看,邊對照著書比劃了起來。
后窗外,是一片密茂的青竹林。清風送搖,竿竿修竹輕仰淺合,清脆作響,似玉佩環敲,更似鳳吟龍嘯。清迷的月光斜斜地灑落下來,卻照不見竹林底下的一道黑影。他遠遠地站著,望著窗內的那抹瑩黃下,夏璃韻靈巧而認真的動作,讓他不禁地微笑出聲。隨即,他腳尖一點,縱身一躍,只聽得一陣綠竹撞擊細微的響聲,一道黑影在青竹林上飄然而過,眨眼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在屋內的夏璃韻卻一點也不知情,她的一門心思,全在手中的這本秘籍上了。
等馮媽她們睡醒起床的時候,夏璃韻已照著書本練了好幾遍了。
小丫頭綠兒趿著鞋,蓬松著頭走進里屋,看見夏璃韻用一種奇怪的姿式坐在床中央,好象是道士入定一般,不覺驚詫不已,而且看到,油燈的燈油見底了。
“二小姐,你一夜沒睡???”
夏璃韻微微點了點頭,沒回答。
馮媽隨后也進房來,讓綠兒去端洗臉水,自己跪上床去整理被褥,剛拿起枕頭拍了拍,馮媽便發現了異常,拿起那塊包書的藍色包袱皮看了又看,臉上涌起非常復雜的表情。
夏璃韻注意到了,問:“馮媽,你喜歡這塊藍布啊?要是喜歡,我送給你吧?!?
馮媽慌不迭地撂下,好象那塊藍布是塊火炭?!坝猩逗孟矚g的,不就是一塊家積布嘛?!?
夏璃韻卻覺得,馮媽與這塊藍布似乎有源淵。
要是馮媽認識這塊藍布,那么就一定認識藍布的主人。
“馮媽,這塊布是干什么用的?”夏璃韻故意又問:“做衣服嫌小,當圍巾嘛,又嫌大?!?
馮媽脫口而出:“是包袱皮,包東西用的?!?
“你怎么知道?”夏璃韻步步進逼。
馮媽仿佛是急出一身大汗,額間也是亮晶晶的,她轉過身去擦桌子,好半天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反正這類粗布,在咱們的夏府,連婆子丫頭也不稀罕它,沒人拿它做衣裙啥的,大伙平時都是拿它來做包袱皮呀,做鞋底子呀的之類的?!?
哦。
夏璃韻沒再追問下去。
馮媽似乎憋著許多話,又好像不知如何開口。在房里轉悠了半天,突然問了一句:“小姐,昨晚睡得可好?沒人吵醒你吧?”
“好呀,”夏璃韻偏頭看著馮媽:“昨晚你沒聽見什么異常的響動吧?”
“沒有沒有,”馮媽矢口否認:“我這個人睡得死,一覺到天亮。”
今天是進宮的日子。
天還沒大亮,夏璃韻就被馮媽給喚醒了。
夏璃韻揉著酸澀的眼睛,探頭看了一眼迷蒙的窗臺,頓時不悅地說:“不是晚上才進宮嗎?這么早起來干什么?”
馮媽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緊繃著,就好象被誰用膠水沾著一般。
“今天有好多事呢,一會兒宮里會派出兩位有福氣的親王王妃,她們是代表皇上來迎親的,小姐必須得和她們一塊吃早飯,以示君臣同樂……小姐,”說到這,馮媽憂郁的目光掃過夏璃韻的臉,最后將目光落在了那兩條不會動彈的雙腿上,“唉……這……”
馮媽搖著頭,一付世界既將毀滅的表情。
夏璃韻當然明白馮媽愁的是什么。
她重新躺回了被窩,闔上明眸,打著哈欠說:“我很累,這陪王妃吃飯的差事就賞給可愛的三小姐吧。馮媽,你去跟大太太說一聲,就說,今天所有需要我出面的場合,一律讓那個三小姐去應對?!?
馮媽心頭一喜,對呀,二小姐是代替三小姐進宮的,她當然不能以準皇后的身份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可是,“那……三小姐和大太太要是不愿意那咋辦?”
“涼拌!小三兒要是不愿意,那就讓小三兒自個進宮去,我還不想當這個替死鬼呢。不過,我相信,那個鬼一樣精明的大太太,她一定會贊成這樣做的,百分之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