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俠也不回答,反手揪住夏璃韻的兩側細腰,“呼”地一聲,躍上了院墻,輕喝一聲:“閉嘴,閉上眼睛!”
夏璃韻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同時,聽話地閉緊了嘴巴。
夏璃韻的腦袋停止了思考,只覺得被緊攥著的身體,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迷朦中,感覺自已在飛,騰云駕霧。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咕咚”一聲,夏璃韻的身子便被扔在了一處很柔軟的地方。
被扔得七葷八素的,夏璃韻忍不住發了個小脾氣:“蜘蛛俠,你以為本小姐是不值錢的麻袋包啊,隨你亂甩亂扔?告訴你,本小姐是珍貴瓷器,你得輕拿輕放!”
說完,睜眼,卻把自已嚇了一大跳!眼前,這不是鳳鸞宮的寢殿?一會兒功夫,怎么就又回到這兒來了?
馮媽與綠兒青兒,依舊酣夢沉沉,睡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根本沒察覺到身邊發生的事情。
蜘蛛俠只是拿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夏璃韻,束了束緊身的腰帶,自顧自地說:“從明夜開始,子時后,小爺會帶你到另外一處隱秘的地方,教你一些打通經脈的手法和簡單的防身術。”
“本小姐要是不樂意呢?”心里盡管樂開了花,嘴里卻拗著說。
“這由不得你!假如,你還想下地走路的話!還有,不準對任何人提起小爺我,說起今夜之事。”
“本小姐也希望你三緘其口,不許告訴外人本小姐的任何信息。”
“小爺不是女人,不喜歡多嘴。”說著,他雙腳一點,瞬間便竄出了殿外,隨即便消失了。
夏璃韻癡癡地望著殿外,心想,這個蜘蛛俠他到底是誰呢?他又是受了誰的委托?
讓夏璃韻盼望不已的合婚之日,終于來臨了。
入夜。
后宮的夜晚,迷離而曖昧。空氣中,浸透了濃濃的脂粉香味,還夾雜著黑暗中隱藏著的欲望,算計與陰謀。
軒轅炎冥在總管太監魏公公的一再請行之下,換上了吉服,坐上了龍輦,一路朝鳳鸞宮而來。
此刻,他的心情很復雜。
今日又是一個月圓夜,又是一個新婚的洞房之夜。
他已記不得自己做了多少回新郎,度過了多少個洞房之夜。
可是,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有八位正宮皇后各自在她們的洞房花燭夜死在了鳳鸞宮。今夜,那位脾性特異的新皇后,她肯定也活不過今夜!
想起這位夏府的三小姐夏璃嬈,軒轅炎冥冰冷的心里竟然流過一絲暖意和憐惜。他見過她的畫像,那可真是個絕色的美人兒啊,美麗中還帶著一絲稚氣。這各朝各代,哪個皇后進宮是在暈睡中被抬進宮的?而且,她進宮的這一個月以來,發生了許多讓軒轅炎冥驚訝的事情,什么沒進行合婚大典不見生人哪,將闔宮的奴才趕得一個不剩;什么不許稱她娘娘,只許稱她為小姐;而且,進宮沒幾天便把恃寵而驕的媚妃給打了。更稱奇的是,這小皇后還懂得脈理,用草藥治好了小丫頭的女兒病。
這樣特別的女孩,卻要死在自己的某種需要之下,軒轅炎冥并不感到有絲毫的內疚,他覺得,天下的女人就是為自己出世的。只要自己需要,任何女人都得做無條件的犧牲和奉獻。
玉盤般的月亮橫掛在樹梢,月色如水般地流瀉下來,灑在沿途的亭臺樓閣之上,落在低矮的花木叢中,跌落在地上,變成了斑駁的銀點點……
四對紅紗宮燈在前頭引路,迷蒙的紅色與慘淡的夜色相交融,化成了一股淡淡的期待與急促。
“魏公公,從西路走吧,抄近路。”
一路金口緊閉的軒轅炎冥,突然開口說了這么一句。
“遵旨!”魏公公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尖細地喊了一聲:“改道西甬道。”
從西邊的甬道去鳳鸞宮,可以省卻許多彎路,尤其不必經過鳳舞宮。
魏公公想,皇上這樣安排,一定是不愿讓鳳舞宮的梅妃娘娘看到龍輦往鳳鸞宮去。梅妃娘娘與皇后娘娘雖然是親姐倆,可是,她同時又是個女人,是個深受皇寵的女人,當她看到夜夜專寵的皇上去臨幸別的女人時,對她而言,就好比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她的內心深處。
軒轅炎冥卻不是這樣想的,他只是想早一刻到達鳳鸞宮,早一刻見到那個與眾不同的小皇后。
到達鳳鸞宮的時候,軒轅炎冥看了一眼矗立在宮門外那座計時的大型漏壺,發現離擇定的吉時還早。算算,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
來得太早了。
既然來了,軒轅炎冥就不想再離開了。
“敲開宮門!”
“遵旨!”魏公公生怕皇上掉頭而去,那樣的話,魏公公覺得自己難以面對皇后娘娘。今日晚膳后,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奶娘馮媽,突然找到了魏公公,將一大包世間罕見的稀世珍寶塞進他的懷里后,馮媽面露赧色地請求魏公公幫個忙。
當魏公公聽完馮媽的請求后,理所當然地收下了皇后的賞賜,因為他覺得,這個請求不難辦,不就是讓皇上早點來鳳鸞宮嗎?這不難,憑魏公公在皇宮當差四十年的經驗與閱歷,他相信自己是完全有把握把這些珍寶給掙下的。
人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一點兒也沒錯。
鳳鸞宮早就是一片紅色的海洋,被擋在宮外一個月的太監宮女,已在晚膳后恩準回宮。
此刻,宮里的人在管事姑姑紅兒的率領下,齊齊地跪在通往正殿的兩旁甬道上,山呼聲,誦祝聲,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