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黑,馮媽便催著夏璃韻上床歇息,夏璃韻不悅地說:“我又不是豬,成天不是吃就是睡。”
低頭一想,夏璃韻明白了:“馮媽,你是不是還懸著心呢?還擔心那個軒轅炎冥會過來?”
馮媽不置可否,支吾著也不回答。
“真傻,假如他真要有心找我的茬,我就算睡著了,他照樣也不會放過我。”
話是這樣說,夏璃韻還是聽話地在床上躺著。馮媽也不容易,整天替自己提心吊擔的。
也不知在床上烙了多少張餅,耳旁早就響起了馮媽她們長短不一的鼾聲,夏璃韻終于在一陣淡淡的蘭花香中,慢慢地睡著了。
一只冰冷的巨掌捂上了夏璃韻的嘴!
眼皮,很沉很重,腦海里迷茫一片,整個人處于半昏迷狀態,嬌弱的身軀,宛如一根細長的面條,癱軟在床上。
一個聲音,似乎來自遙遠的天邊,虛無瞟渺,外帶上冷冷的寒意:“哼,我還以為你有多強悍呢,也不過爾爾。”
夏璃韻不知這說話的人在哪,是人還是鬼,是在夢中還是醒著。她只覺得自已的纖腰間被什么厚實的東西給攀上了,那個部位,先是產生一股酥癢,隨即是一陣疼痛,仿佛是什么東西匝進了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部。還不等她驚叫出聲,恍惚中,臉上感覺到有一陣清涼的風兒從前經過,還帶著一抹青草的氣息……
“咚”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夏璃韻脫口而出的喊叫:“啊”!
身體各部位傳來的痛感,讓夏璃韻一下清醒了。
她發現,自已竟然四腳朝天地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昏黃光暈的映照下,門框上,斜倚著一個渾身一統黑衣的人,或是鬼。瞧他的個子,足有一米八,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面罩,露出兩只充滿殺氣的黑眼,從下望上看,就象一只大大的蜘蛛。
看清了,夏璃韻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她看見,這個將自己帶到這兒來的,可以確認是個人!他站在燈下有影子,影子在地上被扯成長長的一溜。夏璃韻曾聽愛講鬼故事的曾祖母說過,鬼在燈下或是陽光下是沒有影子的。
既然不是鬼,夏璃韻的膽子也就回來了,她不高興地坐了起來,說:“你到底是誰?弄成個蜘蛛俠似的。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綁架?”
蜘蛛俠?那人一愣,身形一飄,還沒等夏璃韻反應過來,他已經在八仙桌旁的圈椅上坐下了。
他輕輕地叩了叩桌面:“那就叫我蜘蛛俠吧。至于你是誰,還用問嗎?有誰,能住在鳳鸞宮里?”
你有蜘蛛俠的本事嗎?夏璃韻輕視地一笑,整了整有些春光外泄的睡衣:“你把我弄到這兒來做什么?”
“你說呢?”
“我怎么知道?你……”
“你什么?你總不至于懷疑我會對你圖謀不軌吧?”蜘蛛俠輕描淡寫地說,那兩只深潭般的黑眼里,飄出了淡淡的笑意。
夏璃韻索性甩開了遮面的長發,露出了可怕的右臉,挑釁地說:“你不怕本小姐的這付模樣嗎?”
“有什么好怕的?小爺的手沾滿了人血,殺人無數,對鬼狐之類的,更不在話下。”
他傲慢輕視的態度,激怒了夏璃韻,她咬了咬銀牙,恨恨地說:“既然把我當成了鬼狐,人鬼殊途,我跟你無話可說,你送我回去!”
“既然來了,本人就不會輕易地送你回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小姐也不是這么好欺負的。我告訴你蜘蛛俠,要不是寄宿在這樣的一個病身子里,本小姐對付你這樣三五個男人是決不成問題的!”
夏璃韻的話,黑衣人聽得稀里糊涂,他愣了一下,雙眸中的殺氣,在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柔和。
他沉黙了一會,突然說:“實話告訴你吧,有人不忍心看你在這個皇宮里遭人欺負,想讓小爺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因宮內到處都是不懷好意的眼睛,所以趁夜深人靜之時帶你到這個下處來靜心修練。”
“你這么好心?我們非親非故的,你為什么要幫我?”夏璃韻不信。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有條真理放之四海而皆準,那就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受人之托,僅此而已。”
“是誰委托你這么做的?”
“無可奉告!”
夏璃韻生氣了:“你要是不肯實說,我就拒絕你的幫助!”
黑衣人又是沉默不語。昏黃的燈光戲弄著他的身影,仿佛有許多小手在拉扯。
夏璃韻想起了什么,試探地問:“那本……那本姬家秘籍是你送的吧?”
“什么?姬家秘籍?你再說一遍!”黑衣人一下子躥到夏璃韻的面前,眼里的柔光不見了,煞氣再現。
夏璃韻的心,在瞬間亂跳了起來,這蜘蛛俠怎么啦,一提到姬家秘籍會這么緊張?而且,看得出來,這蜘蛛俠的功夫非常了得,是個武俠小說中才會出現的高人。萬一激怒他,給自已來一掌,嘿嘿,那準保要一命嗚呼啦。她放緩了語氣,輕輕地說:“有天半夜,有人送了一本姬家秘籍的書給我……看你這么熱心,我以為是你送的呢。”
蜘蛛俠用一種異常尖銳的眼神死死地盯了夏璃韻一眼,正想說什么,突然,他側過身去,似乎在探聽屋外的動靜,隨即,他一把拽緊夏璃韻的雙臂,一縱身便躍出了屋子。
夏璃韻驚慌失措地喊道:“喂,你抽什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