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救的可是‘飛馬牧場’的二少爺,可你只打賞給了我一匹馬,想想我太吃虧了,所以我就回來討更多的賞呀!你看,你怎么說也比一匹馬金貴吧?”一看見這個少年總裝出一副老城的樣子,水若柳就忍不住打趣他。
“你這種貪得無厭的人江湖上多了,你休想得逞!”
“你不同意我說的話?那你是不同意你比一匹馬貴重?”
“你侮辱我!”
少年紅著臉,飛出一腳踢向水若柳面門。水若柳輕松閃過,少年剛才那一腳并沒有使出多少力道,水若柳也看出少年雖然好勝,可是還是很有分寸的,所以她只是閃躲而并沒有還擊!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水若柳雖然出手不著痕跡,可風烈已經知道她的武功底子不薄。心里暗自高興。
在飛馬牧場除了大哥沒有人會跟他真心比試,一則少年的武功確實不弱,二則他是少爺誰會得罪主子。以前他真是以為自己是最厲害的,在大哥面前自吹自擂,大哥不多言,只是稍稍動動筋骨他就沒有還手之力,慢慢地他才知道其中的原因,就不再夜郎自大,而是更加勤奮練功,性格也沉穩很多,他的目標就是大哥,而今天見到一個武功高強又不故意輸給他的人,他內心自是高興。只想痛痛快快地比一場。
“烈!”風凌聲音不高,但風烈立刻收住掌勢。
“哥!”風烈大步走向他崇拜的大哥。
風凌回以笑容。
“二位,歡迎來‘飛馬牧場’做客。”風凌面帶微笑,看水若柳時更多了份柔情。
“風伯,在‘朝陽閣’備下宴席,接待兩位朋友!”風凌溫和的看向莫言,“請問這位可是‘紅霞谷’的二少爺莫言?”
“在下正是!”莫言有些驚訝。
風凌淺笑出聲,“不必驚訝,做生意的如果不知道哪里有買家,不了解幾個大戶,怎么把生意做起來呢?!”
“二位,請!”
席間,風凌和莫言談論著生意上的事情。水若柳聽得不是很明白。她心里有事兒自然食不甘味。飯剛吃了一半兒就推說吃好了想去休息,離席而去。
“咦,尹公子!”風凌故意裝出意外碰到的樣子。他問過下人故意找到這里來的。
“喔,管家帶我去客房,路過這里看這里風景不錯就坐下來看看。”水若柳趕忙解釋。
風凌也不揭穿她。這寒冬的天氣,周圍都是枯枝敗葉,她不知道欣賞什么風景。真是連說謊都不會。
“正好,我剛吃過飯也沒有睡意,陪你聊聊天吧!方才都沒有跟你說幾句話。”
“‘紅霞谷’在商場上很有名嗎?”一陣沉默后水若柳開口詢問。
“怎么尹公子不知道聲名赫赫的‘紅霞谷’嗎?”原來今晚她的悶悶不樂是因為這個。
水若柳搖搖頭。
“‘紅霞谷’在商場可謂是泰山北斗吧。到現在也沒有人能說得準它到底旗下有多少產業,似乎各行各業都有它的生意。”
“那莫言家豈不是很富有?”
“應該是富可敵國吧。我剛不是說了嘛,沒有人能說的確切。”
“有錢人家都講究門當戶對的吧!?”水若柳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地嘀咕著。眉眼間有股落寞的神色。她跟莫言的差距太大了。他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看來她是喜歡上莫言了。風凌在一旁凝視著水若柳。她們真像!看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風凌心里也升起一絲不快。
“也不一定!比如像莫言那樣的人家要講求門當戶對的話恐怕只有跟皇親貴族結親了!聽說莫家大公子莫念當初喜歡上他夫人時,她的夫人還只是他家的一名丫鬟!像莫念這樣的也有不少。有些人重錢,有些人重名,有些人只重情!這跟各自的秉性有關,跟錢財多少關系不大!”
風凌的話讓水若柳心里好受了許多。不管他是富可敵國的有錢人,還是生活平平的平民百姓,她喜歡的是莫言這個人!
“誒喲!”水若柳只顧著自己的心思,沒有看到后邊的枯藤。發辮掛到了枝條上,一時掙脫不開。
“我幫你吧。免得你把頭發扯下來!”
風凌的靠近水若柳本能的要決絕,可是一想到她此刻身著男裝也就沒有表現出來。
她從來沒有跟男子靠得如此之近過,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臉頰禁不住紅了。
莫言一回客房就去探望水若柳,想去問問她有什么心事,一整晚都悶悶不樂的,跟白天判若兩人!結果沒有找到人,問過別人才知道她根本沒有回房。他便四處尋她。碰巧在這里看見了風凌幫水若柳整理頭發的一幕。
看她臉上掛著笑,莫言沒有出聲,悄然離開了。
飛馬牧場的馬按照品種,等級,習性分類管理,雖然很復雜可是管理的井井有條,而且面對著一望無垠的空曠土地,呼吸著大自然的氣息,即使立于冰雪之中,也讓人心曠神怡。
水若柳很快就喜歡上了這里。
接下來的幾天莫言和風凌都在各個馬圈間穿梭,忙碌。倆人都是不善言談之人,除了生意上的話很少交談,可是對對方的欣賞,喜歡并不會因為言語的匱乏而減少。
水若柳呢,有馴馬的本事可是并沒有識別馬的技能!但是仍然很熱心地跟在他們身后,跑進跑出,跟個小打雜的似的,而且還樂此不疲。看到自己能幫上點忙她心里無比的歡喜,這讓她覺得自己并不是一無是處。被人需要的感覺讓她由衷的感到充實,幸福。而且還能經常跟在莫言身側,她自是求之不得,心里可是偷著樂呢!
風凌和莫言從馬圈里出來,看見“中途退場”的水若柳又在跟風烈斗嘴。
風烈氣鼓鼓地追打著水若柳,水若柳總在風烈要追上自己時猛然跳開。歡笑聲回蕩在原野上,隨風入耳,煞是好聽。
“她真是一個讓人憐愛的姑娘!”望著水若柳靈活的身影,風凌輕聲感慨,言語中多了分柔情!他和莫言都知道水若柳是女兒身,只有她自己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兩人也很有默契的不拆穿她。
莫言望著遠處,眼睛里堆滿了笑。她是如此的活潑,竟忍受了那么長時間的孤獨,真難為她了。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在寂寞中依然保持天性,充滿朝氣。
兩人都不言語,各懷心事注視著遠方的姑娘。
水若柳終于看見他們了,滿心歡喜地跑來。
“風公子,多謝這幾日的悉心照顧和陪伴。”莫言收回目光。
“你太客氣了。你我一見如故,以后就直呼名諱吧,親切!”
“好!”莫言了然于胸的點頭,“馬匹已經選定,這幾日我就讓人把錢帶來。”關系好是好,錢要算清楚。而且越是要好的朋友經濟上的往來越該清楚明白。
“這么說莫言你快要離開了?”風凌也清楚莫言的意思,只是聽說他要離開心里有些不舍。
莫言點頭。真沒有想到他這次出來竟然能交上一個知己。
“尹公子,你呢?跟莫言一起離開?”風凌不舍地問。
水若柳沒有立刻回答,把目光投向莫言,她希望在莫言眼中看到留戀,可惜莫言回避了她的注視。水若柳心中有說不出的惆悵……
“嗯!”水若柳點頭。她是不是又要一個人上路了?莫言并沒有邀請她。想來自己這幾日真是厚臉皮,莫言來這里是有生意要做,受到禮遇是應該的。她呢?在街上偶遇莫言然后就跟著他來到這里,因為喜歡莫言就跟在他身邊。全然沒有想過莫言是怎么看她的!
風凌和莫言在前方走著,水若柳跟在他們身后,看著莫言的背影水若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己現在是男兒裝扮,如果她告訴莫言她是女兒身,不知道莫言會不會對她……也從來沒有問過他有沒有心上人,要是有了她可怎么辦呢?她認真想起來兩人的關系真是愁緒滿腹,好像一團亂麻,不知道從哪里整理好!
單相思的感覺真是難受!
盡管水若柳想起來這些心情低落,可是天性樂觀的她自然能瞬間調節過來。雖然看起來八字還沒有一撇,可是她不會放棄的,她可是在月老面前許過愿的,而且月老不是真的讓他們又見面了嗎?她和莫言肯定是有緣的!人們不是常說‘緣由天定,份在人為嗎!?’,一切都在人的努力了!
“尹公子,在發什么楞?”風凌轉過頭,望著正在沉思的水若柳。他的眼神在看見水若柳時總是多一分柔情,寵溺,包容!
“我在想晌午了,我們要吃些什么?”迎上莫言回首注視的目光,水若柳不好意思的把目光轉移到風凌身上!
風凌抬頭看了看慘白的日光,“真的是晌午了,莫言,你們想吃什么?我讓管家備下!”
莫言不說話看著水若柳,意思是讓她決定。
“我在這里混吃混喝和好幾日,多謝你們的照顧,為了表示謝意,今天這頓飯我給你們做。”
風凌笑起來,“那敢情好,正好嘗嘗你的手藝!尹公子想給我們做什么?我可是充滿了期待!”
“嘿嘿,也沒啥好的,別的我也不會做,但是我烤魚烤的特別好,做給你嘗嘗看。這附近有河嗎?”風凌的捧場讓水若柳不好意思起來。
“有,前方不遠處就有。只是這臘月天氣的,河都冰封了。”
“這難不倒我。你們坐下來休息一下,我去捉幾條魚回來。”
“我去吧,你只要做就好。”風凌作勢要去河邊,被水若柳攔下。
“太小看我了。不就是捉個魚嗎?我今天要答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當然是全權由我負責,你們坐著休息會兒,我很快就回來!”水若柳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
風凌看著水若柳的背影眼睛都不自覺的笑彎了起來。
風烈奇怪的看著風凌,“大哥這是怎么了,這幾日話突然多起來,而且每次看尹天佑的時候感覺都怪怪的!都是尹天佑啦,一來就跟他搶大哥!真討厭!”
“哥,我不喜歡吃烤魚,我回去吃飯了!”風烈氣呼呼的走開。尹天佑真是討厭。一個男的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長得跟個姑娘似的,害大哥變得怪怪的,他要趕緊趕他離開才好!
風凌好笑地看著風烈,真是個孩子。
“莫言,你和天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風凌很認真的問。
“一個多月前!”
“她是哪里人,真的姓‘尹’嗎?”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給他的感覺太奇特了。
“我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但她可能姓‘水’!”,水若柳告訴自己名字時想要脫口而出的應該是個“水”字,而后又改成了“尹”!
“她還有一個名字叫‘若柳’!”,他不知道為什么水若柳不告訴風凌她的真名叫‘若柳’,但莫言相信風凌的為人,而且他好像似乎很執著于這個問題,因此莫言便具實回答。
“她叫‘水若柳’,果真是她,太好了!”風凌瞳孔收緊,內心狂跳。
莫言不解的望著風凌,他是個心思縝密,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為何此刻欣喜若狂,激動不已?莫非他們是舊識?回想這幾日風凌對水若柳的態度,很可能他們的關系還不止是舊識這么簡單?
風凌畢竟是一個成熟穩健之人,對感情的控制是游刃有余,很快他就平復了情緒,恢復了常有的冷峻。如果真是她的話他一定把她留下來,好好補償她!
風凌笑逐顏開地看向遠方,心情大好。莫言呢?坐在地上,拿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地上胡亂畫著。
水若柳來到河邊,透過冰面找尋魚群的影子。厚厚的冰層覆蓋下的河流仍然在自由流淌,河底的生物清晰可見。
看見魚群的蹤影水若柳開心地扯開嘴角,稍一運功,幾塊冰塊就脫離渾然一體,固若金湯的冰面。幾條魚也隨著冰塊飛濺出冰面,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水若柳收拾起魚往回走,可沒走多遠就聽見有人呼喊救命。她回頭看見一個婦人在冰窟中掙扎呼喊,她不停地抓住周圍的冰層想要爬上來,可是冰層負荷不了她一身濕水棉衣的重量,隨著她的掙扎也不斷的脫離冰層,婦人又急又冷,體力漸漸出現不支的態勢。
水若柳飛快回身,抓起婦人,用力一提將婦人拉出水面,婦人躺在冰面上一動不動,看來是受不了冰水的寒冷昏厥過去了。
水若柳將婦人背至河岸邊,盤腿運功給婦人取暖。漸漸地,婦人恢復知覺,體溫也慢慢回升。水若柳正要收功上前查看婦人的情況,不料婦人回頭露出詭異,陰測的笑容。水若柳頓時覺得不妙,暗自運氣,果不其然,體內一股氣息亂竄,無法聚集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