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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鎮勻冥獄

進入門內,只見一個寬綽大廳,靠墻處擺放著一座祭臺,霍鈞鴻走近一看,祭臺前幽暗的燭火微弱跳動著,照耀著正中一塊靈牌,上寫著“兵部侍郎誠毅忠勇伯鈞昶將軍靈位”。霍鈞鴻心中一怔,這不正是從未見面的親生父親的靈位嗎?十五年了,自己從未想過,竟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與生父相逢。他繼而想到,自己的養父母如今下落不明,不由得悲從心起,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雙眼。

祭臺前的案桌上擺放著一個不大的香爐,里面還插著寥寥數支燃盡的香枝,案桌上還擺著一束供香,霍鈞鴻拿起數支香,點燃后插進香爐,然后在案桌前的蒲團上跪了下來,向靈牌俯身磕頭,久久不愿起身。他回想曾經在銅鏡里見到的場景,那是一片人間地獄,依稀見到母親的模樣,對于父親的音容笑貌沒有得到一絲的感應。他心里一團亂麻,努力回憶著,想從腦海中找出一點線索。

正當霍鈞鴻沉浸在回憶中,突然膝蓋下的蒲團化為一張大網,將他牢牢困住,霍鈞鴻心下大駭,奮力掙脫大網束縛,可那張網似有靈性,越是掙脫越是收緊,直到無法動彈為止。這時從大廳右側小門走出一個青衣中年人,面容消瘦,留著一撇山羊胡子,陰惻惻笑道:“小子,這網可是用西洲千年寒冰蛛所吐之絲織成,刀砍不斷,火燒不爛,你就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山羊胡子走近前來,打量了霍鈞鴻一下,輕蔑說道:“原來是個開脈境的雛兒,我這寒冰蛛網可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說著他“啪啪”在霍鈞鴻身上點了兩下,霍鈞鴻頓覺全身元氣一窒,再也無法運轉。然后他手腕一抖,將寒冰蛛網收起,雙手飛速在霍鈞鴻身上游走,摸出霍鈞鴻懷里的一枚銅鏡,仔細翻看。山羊胡子見這枚銅鏡銹跡斑斑,黯淡無光,說道:“你小子身上帶著這塊破銅爛鐵做什么?”又瞄了霍鈞鴻一眼:“瞧你這個窮酸樣,想必不是什么寶貝”,說完將銅鏡往霍鈞鴻懷里塞回去。

山羊胡子將霍鈞鴻提溜著,走到后廳,往墻上一按,原本平坦的地面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一條狹長通道往地下延伸。他拎著霍鈞鴻從通道走下來,通道燈火幽暗,曲折蜿蜒,不知通向何方。許久,山羊胡子停了下來,只見通道兩邊分布著十余間獨立的監舍,接著昏暗的燈火,霍鈞鴻依稀看見有每間監舍里面分別關押一名囚徒。山羊胡子隨意打開一間監舍,將霍鈞鴻丟進去,自言自語道:“最近這里有點熱鬧,監房竟然不夠用,好些年沒有這么擁擠過了。”說完,把監舍鎖上,哼著小曲離開了。

霍鈞鴻怔怔站著,監舍里一股霉味伴著尿騷味直往鼻孔里鉆,熏得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這時墻角有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小兄弟,既來之則安之,何不坐下與我一談。”霍鈞鴻回過神來,只見角落里半躺著一個人,披頭散發看不清容貌,他心中有一絲惶恐,轉念一想,眼下不知身在何處,向這個人打聽一下也無坊,說不定可以了解一些情況,為接下來做打算。他緩緩走到此人身旁,在距離有四五步的地方坐下,說道:“這位前輩,敢問這里是什么地方?”那人冷冷說道:“你可以把這里當做人間地獄。”“不知前輩這話做何解。”霍鈞鴻小心問道。那人道:“此地名喚鎮勻冥獄,凡入此獄者,有來無回,必死無疑啊。”霍鈞鴻聽得此言,如墜冰窖,心想若真如此,自己的親人去向、身世謎團可就成了再也解不開的謎了,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活下來。沉思了一會,霍鈞鴻說道:“前輩,我只是一介平民,素來與人無冤無仇,不知因何會被囚禁于此。”那人高聲說道:“這位小兄弟,不管你是平民還是高官,來到這里統統平等,都是將死之人了,哈哈。還有,可否告知你是哪里人氏?為何來此呀?”霍鈞鴻說道:“我是延陵郡安平鎮采云村人,來京城尋找父母下落的,只因對京城道路不熟,誤入此地。”那人嘿嘿一笑道:“延陵郡距盛京近兩千里,這距離可不短啊。京城這么大,你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里,誤打誤撞被抓進來,小兄弟你沒有和我說實話哦”,那人接著說道:“不過情有可原,畢竟你我初次見面,你對我有所防備也是正常的。”說罷就閉目養神,不再言語了。

霍鈞鴻見狀,也就不再多問,他倚墻坐下,回想這一路所經歷的種種情景,心知身陷此地必然兇多吉少。只是這鎮勻廟為何會有鈞昶將軍的靈位,又為何會在這里設立牢獄,其中有太多令人費解之處。他被引導著來到這里,又莫名其妙被關進牢獄,仿佛進入一個圈套。他心里明白,所有這些疑點,都指向同一個地方,就是自己的身世和鈞昶將軍之間的聯系。他摸了摸懷里的幻影寶鏡,自從離家以后,這面鏡子從不離身,它里面還隱藏著許多秘密等待自己參悟,只是在前往鎮勻廟之前,將養父母留給自己的包裹里的襁褓和書籍交由彭堯保管。幸好這面銅鏡沒有被山羊胡子沒收,否則要找回恐怕是不可能了,看來今后一定要把它保管好,不能讓它在自己手里遺失。

不知過了多久,山羊胡子帶著兩個人,從霍鈞鴻對面牢房里提出一人,不知帶到哪里。大約兩個時辰過后,那人又被拎著回來扔進牢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應當是經受了殘酷的折磨。霍鈞鴻見此情景,不免心有戚戚。

“小兄弟,這人看著估計只剩半條命了,也是可悲可嘆哪。”同牢房那個披頭散發之人開始說話了。

“他們為何如此殘忍?”霍鈞鴻憤懣道。

“殘忍?呵呵。這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他自己無能,被人擒住,這世上原本就是弱肉強食,你比別人強,你就可以制定規則;你比別人弱,你就只能服從別人制定的規則。”那人冷笑道。

霍鈞鴻不由得高聲分辨道:“前輩這話說得過于絕對了。若是規則制定的公平還好,倘若規則制定的無理無據,弱者必然反抗,只怕強者的日子也不長久。”

那人道:“喲,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正義感的。很快就會提審你了,到時候看你怎么反抗。”

霍鈞鴻心里不由得一顫,猶自強辯道:“我自問并無做過虧心之事,不怕他們如何對我。”

“你這就錯了。看來你還不知其中關竅,你來到這鎮勻廟,就是一大錯誤。”那人說道。

霍鈞鴻道:“照前輩這么說來,這邊的人都是因為來鎮勻廟的緣故,被擒住關在這里了。”

那人道:“你總算有所領悟。”

霍鈞鴻道:“難道參拜鈞昶大將軍之靈位也算是有罪?據我所知,鈞昶將軍在世是可是當朝兵部侍郎,為大晟朝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

那人道:“看來你還真是個初出茅廬的雛兒,也難怪,你初入京城,消息不甚靈通,可以理解。據傳,當年鈞昶將軍身懷異寶,引人覬覦,招致禍端,導致全家被滅門。這些年來,江湖上許多人都在尋找異寶下落,然而至今沒有一絲頭緒。”

霍鈞鴻聞言,心中狂跳,鈞家之事關乎自己身世,成為自己的一個心結。他忍住情緒波動,平靜問道:“那鈞昶將軍是被何人滅門?可曾聽聞?”

那人搖頭說道:“鈞家滅門之事至今還是個謎。有傳說是世外高人出手,也有傳說鈞昶將軍修煉逆天功法招致天譴所致。”

“敢問是何異寶,竟引得天下人如此狂熱。”

那人道:“具體是何物,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此寶藏有軒轅帝所鑄寶鼎玄胄鼎的下落線索。”

霍鈞鴻心中一動,這人所說得異寶莫非和自己懷里的幻影寶鏡有關?只是目前無處求證,當下自己身處險境,首先要想辦法生存下來,保住幻影寶鏡,再找合適的機會解開其中的秘密。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攀談,霍鈞鴻漸漸和那人熟絡起來。原來這人姓藍名天破,來自晟國南部東越郡,是當地大幫派臥龍幫的一名長老。他受幫派委派,潛伏京城多年,打探鈞家異寶下落,數月前來到鎮勻廟尋找線索,不料因此被困此地。藍天破本就健談,加上被關押多時,無人和他對聊,心中煩悶,如今遇到霍鈞鴻,忍不住打開話匣子說得盡興。

霍鈞鴻聽完藍天破絮叨,心生疑惑問道:“先前聽前輩說,一旦被囚于此,必死無疑,藍前輩如何一直安然無恙?”

藍天破淡淡說道:“他們沒有馬上殺我,只因我身上還有一些利用價值,不過死是難免的,時間早晚而已,我早已看開了。物方生方死,日方中方睨,十八年以后爺又是一條好漢。”

霍鈞鴻說道:“藍前輩如此豁達,令人佩服。”

藍天破說道:“霍小兄弟,我看你的修行只是剛剛入門,也不是出身豪門大戶,為何會來鎮勻廟,不知和鈞家有何關聯?”

霍鈞鴻說道:“我鄉下父母不知何故失蹤,聽說被人帶到京城,我就一路誤打誤撞尋到這里,然后就被關押起來。”

藍天破斜睨了霍鈞鴻一眼,說道:“真是如此?”他顯然不信霍鈞鴻的說辭。

這時,牢房外走道傳來腳步聲,霍鈞鴻心知應該是提審自己的人到了。他頓了頓,從懷里取出寶鏡遞給藍天破,說道:“藍前輩,這面鏡子是我鄉下心上人贈予的定情之物,請前輩替我保管,若是我回不來,就轉贈前輩了。”

藍天破接過銅鏡一看:“哎呦,這一面破鏡黑不溜秋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珍惜。也罷,看你如此專情,我就先替你收著。”

牢房門被打開,山羊胡子出現了,他帶著兩個手下挾持著霍鈞鴻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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