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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盛京風華

做為大晟王朝都城的盛京,多年以來,一直是中洲最為富庶繁華的城市。做為晟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這里匯聚了中洲最為優質的資源,創造了晟國絕大多數的財富。各路高人聚集于此,想要在此揚名立萬,出人頭地。晟國的王公貴族,為了各自的利益爭權奪利,上演了一出出勾心斗角的爭斗大戲。

近十余年來,晟國的周邊局勢日趨緊張,西洲及北洲異族勢力逐漸增長,野心膨脹,覬覦中洲豐饒的資源,大有侵犯之心,邊境時常出現小規模沖突。朝中,權臣拉幫結派,明爭暗斗,昊天帝充分利用大臣之間的罅隙,互相制衡,防止一家獨大。為此,為了嚴密監控朝野形勢及人心動向,昊天帝專門成立督察司,向中洲各郡縣派出密探,打探各地異動信息,鏟除所有潛在隱患,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

進入京城,沿途所見,盡是雄偉壯闊的大宅,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街市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彭堯一一向霍鈞鴻介紹所經過每一座府邸的主人,大多是晟朝的豪門公卿。有數座府邸外墻面泥灰脫落,屋檐漆畫顏色老化,顯然已經年久失修,長期無人居住。據彭堯說,這是一些失勢的王公貴候曾經居住的宅院,或者因罪被貶,或者家道中落,或者避難遷居,剩下的府邸無人打理,時間長了就荒廢了。

霍鈞鴻不由感嘆,人生榮華富貴,猶如風花雪月,總有衰敗的時候。雖說盛京的宏偉繁華比先前慶陵城所見更勝十倍,讓他感到無比震撼,然而,他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落寞,懷念起采云村閑適的日子。而父母親至今生死不明,自己要抓緊去尋找他們的下落。

彭堯領著霍鈞鴻來到“升平客棧”住下。之前和彭堯同行的一眾商販也住在這里,看到彭、霍二人,紛紛圍了上來,為首的一名白須老漢說道:“彭小弟,這位想必就是在如意谷出手相助我等的俠士了,閣下俠肝義膽,救人于水火之中,老朽銘記在心,必將報答厚恩!”其余數人也紛紛稱謝。霍鈞鴻拱手到:“前輩客氣了,晚輩出手也是為了自保,不必記掛在心?!卑醉毨蠞h姓朱,也是潯陽郡人,是當地有名的藥商,此次一行人以他為首,按慣例將每年采到的珍惜草藥送到京城販賣。一番寒暄之后,眾人對霍鈞鴻的奇遇贊嘆不已,紛紛感嘆霍鈞鴻福大命大。

得知霍鈞鴻進京是為了尋找父母時,朱老漢嘆道:“霍少俠年級輕輕,便要經歷如此磨難,著實不易”,他轉頭向眾藥商說道:“這位霍兄弟對我等有恩,我提議,各位將這次賣藥所得銀兩分一部分贈與霍小俠,做為報答,大家意下如何?”眾人紛紛回應“那是自然”、“理應如此”。于是各自取出部分銀兩,湊了大約四五十兩。

霍鈞鴻推辭道:“多謝列位前輩厚愛,霍某心領了。晚輩初到京城,人地生疏,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點迷津,就是對霍某最大的關愛了。”

朱老漢道:“霍少俠可否告知進京來意,若能有所助益,必當盡力?!碑斚?,眾人一同來到朱老漢的客房,霍鈞鴻見朱老漢一行多是忠厚良善之人,于是將自己的身世之謎以及進京來意大略說了一遍。

眾人聞言紛紛為霍鈞鴻的離奇身世驚嘆不已。朱老漢肅然道:“這么說來,小兄弟應當是鈞昶侍郎的遺孤了,失敬失敬!朱某先前經常在京城走動,有關鈞昶將軍的事情略有耳聞。想當年,鈞昶侍郎出征西北邊境,平定叛亂,戰功赫赫,獲封‘攘西大將軍’,深得晟國百姓擁戴。十五年前,一場大變故不知因何而起,天降災異,千將軍一族慘遭滅門。謠傳千將軍因修煉逆天功法,引發天譴,故而遭此大難,不知是真是假。想不到鈞昶將軍還能有血脈流傳,真是萬幸!”

霍鈞鴻心下黯然,朱老漢所說和父親之言相互印證,看來傳言多數不假。既如此,自己要面對現實,接納鈞家孤兒這個身份了。只是命運對自己開的玩笑也太大了,原本只想做個平凡的山村少年,安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今天看來已經不太可能了。

這時,朱老漢從隨身包袱里取出一個錦盒,打開盒蓋遞與霍鈞鴻:“小兄弟,這是我們在潯陽老家深山采的一支藥草,名喚‘天極參’,對于補氣療傷效果極好。你此次來京城,必然十分兇險,可留著備用。”旁邊一位面白無須的瘦高漢子驚呼道:“哎呦,朱兄,這天極參可是多年沒有出現了,稀罕的很哪!你倒也舍得,佩服!”霍鈞鴻一聽趕緊推辭道:“朱大叔,這藥草太珍貴了,我不能收!”朱老漢正色道:“小兄弟,你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小小一支藥草算得了什么。另外,這支藥草只有給有需要的人才能體現它的價值,否則又與一棵普通的小花小草沒什么分別了?!迸韴蛞矂窕翕x鴻收下,霍鈞鴻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暫且收著,待我京城事情處理完,平安無事以后就來客棧找你們一起回老家,再把這支天極參歸還與朱大叔,好吧?”朱老漢沉吟一會,點頭說道:“也好也好!”

當天晚上,朱老漢一行向霍鈞鴻描述了一些京城的風土人情、奇聞異事,讓他大開眼界,也對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多了一份小心謹慎?!捌桨怖锪a街鎮勻廟”,這是霍鈞鴻在老家發現的紙條上的地址,彭堯取出一份京城地圖,向霍鈞鴻指出大概位置,告訴他這個地點在京城南邊,那片地帶以前都是京城大官的聚居地,十幾年前很多人搬離了,許多府邸也破敗荒廢,只剩一小部分看家護院的老管家生活在那里,替主人清掃保養老宅子。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一些地方被官府列為禁地,除非官方允許,老百姓不得靠近。

在升平客棧修整了三天,朱老漢一行人把隨身攜帶的藥草出售給京城各處的藥鋪,霍鈞鴻也覺得自己的精力體力恢復到最佳狀態,決定明天前往所謂的“鎮勻廟”一探究竟。

這些天,“希有”這只小鳥倒也安靜,只是肚子餓了就叫喚數聲,霍鈞鴻和彭堯就拿“紫烏”喂養,這小家伙吃飽了就鉆到霍鈞鴻懷里閉目養神,原本光禿的身上逐漸長出一層細密的絨毛。霍鈞鴻小心將希有捧在手心,遞與彭堯道:“彭大哥,明天我此去吉兇未卜,你替我好好撫養這只鳥兒,萬一我沒有回來,以后它就交給你照料了?!彼p輕撫摸鳥兒的腦袋,“鳥兒啊鳥兒,你跟著彭大哥,可要聽話哦?!毕S斜犻_雙眼“啾啾”叫了兩聲,仿佛聽懂了什么。彭堯說道:“霍弟放心,它在我這里不會出任何差錯的?!卑凑沼媱潱韴虻热艘诰┏抢^續停留三天左右,順便采購一些珠寶、綢布、玩具等奇巧物品,帶回老家售賣?;翕x鴻便將隨身物品寄予彭堯保管,僅留一面銅鏡在身上,輕裝上陣。

第二天一早,霍鈞鴻動身向鎮勻廟方向出發。一路所見,盛京做為都城的繁華富庶自不待言,居民身上大多衣著華麗,也自然散發出一種久居貴地的雍容華貴氣質,霍鈞鴻身著略顯老舊的粗布長衫,與周邊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正走著,忽然眾人一陣喧嘩,從街道中間向兩邊躲閃,一匹快馬飛奔而來,有人在馬上大喊“快讓開!快讓開!”,轉眼消失在街尾?;翕x鴻也被擁擠的人群裹挾道街道旁,一時行人議論紛紛。

“看樣子這是邊境過來的戰馬,估計是來送緊急情報的”。

“莫非又要開始打仗了,怕是過不了幾天的安慰日子嘍。”

“怕什么,西邊那些蕞爾小國哪是咱大晟國的對手,每次不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雖是這樣,每次一打仗就要增收賦稅,咱們負擔也不輕啊?!?

“光收點稅還好,三年前我兒子也被征召去西邊了,也不知道現在什么樣了,哎…”

……

霍鈞鴻沒有心思去關心這些,只顧著沿著南邊趕路。大約過了兩個時辰,他終于來到平安里柳蔭街。

與其他街巷不同,平安里沒有深宅大院,顯得一片荒涼,還隱約有種詭異。前方數座老宅零星分布,墻體也已倒塌,顯得破敗不堪。至于街道走向,已經分辨不出,偶爾還有幾塊青石鑲嵌在路中間,顯然是曾經的鋪路石。

鎮勻廟在哪里呢?這幾棟老房子看起來不像廟的樣子。前面有一棟房子,與其他幾座房子比起來較為干凈完好,似乎有人打理。霍鈞鴻走過去,想看看有沒人居住,順便打聽一下情況。

來到房門前,霍鈞鴻抬頭一看,門楣上有個牌匾寫著“鎮勻廟”三個字?;翕x鴻心中一喜,這不就是我想找的地方嗎?

兩扇門積了一層薄灰,顯然很久沒人來過了?;翕x鴻高聲喊道:“請問屋里有人嗎?”等待了一會無人回應。門沒有掛鎖,霍鈞鴻伸開雙手,輕輕推開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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