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斂了眉,看著面前老者手中的瓶子,蘇格挑了眉頭:“這是?”
老者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蘇格,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一把抓住他將要伸出鐵牢內的右手,蒼老的臉上瞬間布滿了自豪,對著蘇格笑道:“這個可是前輩我花了半輩子的心血研制的,這一輩子也就研制出了三瓶而已。”
似乎很是驕傲這瓶藥物有他這么個煉制人。
蘇格瞥了一眼面前的這個老者,不著痕跡的想從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右手,無奈老者握得太緊,而他現在這具身體又太過弱小,掙了兩下,掙脫不開只得任著對面的老人不停地打量著自己的右手。
老者一抬頭,就看到面前的那個孩子用著平靜的目光看著自己。
那眼神里,平靜無波,一潭死水一樣,就好像任何事物在他眼睛都激不起任何漣漪。
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子說不上來的心疼,也不知道是為面前的這個孩子,還是為他那殘廢的右手。
慢慢的伸手握緊蘇格的手,老者很快收起自己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感情,又恢復了嚴肅的面容,看著面前的蘇格道:“孩子,還想治好你的右手么?”
蘇格定定地就站在鐵欄旁邊,聽著里面的老者對自己說道還想治好你的右手么。
一言不發。
慢慢地抬起頭望著面前的老者,眼神瞬間變得凌厲陰暗。
看著面前的老者,一字一字地道:“條件。”
四對相對,老者嘴角慢慢咧開一抹笑意:“條件是你必須做我的關門弟子。”
蘇格的眉頭微皺了皺,視線不著痕跡的下移到自己這具瘦小的身軀。
細瘦的胳膊和小腿,單薄的身子實在讓人看不出來這是一個正在發育的十三歲孩子的身體,而且右手又被廢掉,怎么看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什么出息。
而面前的這個人,卻指明要這具身子做他的弟子,怎么看也不正常。
看著對面老者一臉篤定的表情,蘇格嘴角不著痕跡的揚起一抹弧度:“那你又能教些什么?”
老者走回地牢,從自己睡的地方掏出一本泛黃的書籍,翻看了兩眼,又走到蘇格面前站定。
看著面前這個穿著臟亂的孩子,老人眼里忽然閃現一抹凝重,慢慢開口道:“我是天山無涯子,是天下間傳聞十年前神秘失蹤的天山三怪中的老三,也是這天下間聞名的醫圣。”
醫圣?無涯子?蘇格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無涯子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下,看著面前的蘇格,很快又笑意盈盈,恢復了正常。
“沒事,沒聽說過算了,關鍵是我可以治好你的右手,但你要做我的關門弟子。”詢問地看向面前的蘇格。
蘇格的眉頭皺了皺,很快又舒展開來,思索了兩秒,便啟唇應道:“好。”
無涯子將手里的書塞進蘇格的衣袖里,對著他道:“這里每日早晨會有巡邏和檢查,記得收好,還有每日申時盤腿打座,為師會先傳你一些內功心法,每日辰時記得坐在今天這個位置,為師要替你扎針。”
蘇格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表示已經記牢。
翌日——
坐在墻邊,蘇格面對著墻壁,從衣袖里掏出那天無涯子塞進去的書本,慢慢地翻閱起來。
翻閱不到兩頁,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來人為數不少,利落的收起手里的書本,塞在衣服內,蘇格趕緊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閉上了眼睛。
來人似乎走到這房門便停了下來,蘇格聽到從外面傳來一個婦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官爺,謝謝你”緊接著,便聽到門鎖被打開,大概是領頭的官兵,只聽他高亢的聲音傳來:“一個將死之人,就當我發了善心,快看快看……”
腳步聲傳來,踩在干草上,悉悉索索地響。
來人似乎站在他的面前打量著的他,蘇格感覺在這人的目光下,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自覺的微微發抖,怎么回事,難道面前這個婦人曾經對這具身體做過什么?為什么這具身體在這人復雜的目光下,竟然會止不住的輕顫?
平復住這具不斷顫抖的身體,蘇格閉著眼睛,感覺到那復雜的視線繞著自己轉了幾圈后,婦人突然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慢慢的摸索上蘇格的身上。
在要往蘇格脖子探去的時候,蘇格裝做不經意的動了動身子,右手頓時顯露在了外面,露在婦人的眼前。
婦人似乎被蘇格突然的動作嚇到了,立馬站起了身,不敢再去輕易觸碰蘇格的身子,看著蘇格袒露出來的面目全非的右手,婦人的眼神里突然閃過意味不明的暗光。
蘇格聽到腳步往自己的耳邊似乎又靠近了幾步,正當他以為婦人還會有什么動作的時候,婦人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傳來。
蘇格剛想放松下來,身子一僵,卻又不自覺的輕顫起來。
右手手腕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感,蘇格清晰的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面容埋在過長的披散下來的長發里,讓人看不清表情,緊緊的咬住下唇,額頭卻隱約可見汗水滑下。
從蘇格的右手腕處踏過去,似乎還不滿意似的,婦人又用力的碾了兩下,確認蘇格已經暈過去以后,慢慢的伸手向蘇格的脖頸探去。
有什么東西從蘇格脖子里被拉出來,婦人快速的收好,轉身走了出去。
身后,一雙清冷的眸子倏然張開。
微轉了個身,蘇格慢慢地把右手拉到自己面前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