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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誘蛇

按照鐵青崖的主張,我的行蹤從此將與他們緊密相連。于是我向他陳詞:“事實上,我們同樣是浪跡四海的亡命之徒,此番離行本就是為了逃離魂族的追捕,目標直指人族領地。考慮到這一層,我建議你們?nèi)耘f留居此地。未來若有危難時刻,我必伸以援手。待到金燚灰飛煙滅之時,你們再浩蕩重返魔龍深淵。”

鐵青崖沉吟片晌,最終頷首道:“也好,既已達成共識,那此事就此拍板定音。”

當夜,鐵青崖設宴盛情款待,賓主盡歡,直至杯盤狼藉,醉意朦朧。在他的周到安排下,我們享受了一宿安然甜夢,直至次日清晨,精神飽滿地重啟旅程。為確保我們行程的高效,鐵青崖特別安排了狼族引以為傲的水上巨船——浮狼號,這艘在海域上威風凜凜的霸主,載著我們破浪前行,穿越茫茫大海,直指人族領域。由于路途遙遠,這次航行耗時整整四天。

歷經(jīng)四日風浪,我們終抵人族區(qū)域的港口,浮狼號隨即調(diào)頭,踏上了歸途。踏上堅實的土地,首要之事便是尋覓食肆,慰藉旅途勞頓后的轆轆饑腸。餐畢,精神與體力得以恢復,我們便即刻動身,朝著星火宗的總壇進發(fā)。

正午陽光正好,我們立于星火宗總壇莊嚴門戶之外。此地宛若世外桃源,兩側(cè)山巒挺拔,直插云霄,巧妙地構筑起一個隱秘的修行仙境。橫跨兩峰之間,一道吊橋如長虹飲澗,悠悠晃晃,下臨無地,深不可測,以至于投石問路,久久方能聞得谷底沉悶回響。橋下云霧繚繞,宛如碧波萬頃,僅有的聲響便是山澗溪流輕吟,更添幾分超凡脫俗之感。

“此處即是星火宗的圣地,越過眼前的骷髏挑戰(zhàn)之橋,彼岸即是宗門的核心所在。”

“走吧!”

我語氣平靜,卻難掩內(nèi)心激蕩,邁步踏上吊橋,每一步都似是跨越凡塵,朝向修行之路的更深處邁進。

隨我重返星火宗的隊伍中,匯聚了紫竹堂的全數(shù)弟子、忠誠的陳氏兄弟,以及那些在我西境征伐狼族戰(zhàn)役中自愿臣服于我的狼族勇士。此行別無他人,至于早先追隨我南征北戰(zhàn)的魂族衛(wèi)士,在我離別血魂王朝,重返紫竹山的前夕,已被周夢瑤依據(jù)規(guī)矩取回兵權,重新編入血魂王朝的軍伍之中。

在我尚未踏入人族領地之際,前任狼王鐵貊刑已重返到狼族的領地了。經(jīng)過與鐵青崖的一番密談之后,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了我的真實身份,心中頓時波瀾四起,恐懼與困惑交織。按照魔龍淵一族世代相傳的律令,當族人見到“玲刀”時,必須歸順其持有者,違背這一祖訓,將面臨嚴苛的懲罰。

正當鐵貊刑心生惶恐之時,鐵青崖寬慰道:“父親,所幸您未曾對他下手,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您不能再繼續(xù)為他們效勞了。我理解您一切作為皆是為了給王兄復仇,但請記住,這是魂族與我們的恩怨,過去的他,不過是在未明真相的情況下為魂族效力罷了,并且那時,我們并未見識到那柄劍的真容。”

鐵青崖,身為鐵貊刑的次子,亦即英勇犧牲的鐵貅洪之弟,在鐵貅洪不幸陣亡后,鐵貊刑滿腔悲憤,誓要為長子復仇,故而提早將狼族的領導權柄交到了鐵青崖手中,讓他負責族內(nèi)事務,而自己則潛心幕后,與吳明星密謀,步步為營地設計對付我。

鐵貊刑的心愿簡單而直接,即取我性命以為鐵貅洪雪恨,這一點源于吳明星的誤導,使其誤信是我導致了鐵貅洪的隕落。而在這場陰謀的另一端,吳明星的算計更為深遠——他企圖通過種種手段,使周夢瑤逐漸對我產(chǎn)生嫌隙乃至怨恨,以便清除橫亙在他與周夢瑤之間的障礙,鋪就一條兩人結(jié)合的道路。

“你說得對,確實不能繼續(xù)涉足此事,一旦那人的安危出現(xiàn)絲毫差池,我的命運將萬劫不復,甚至可能連累到你。族內(nèi)的責罰嚴苛而冷酷,我寧愿承受千古的非議,也絕不能做出這等魯莽而又愚不可及之舉。”

此時,天色灰蒙,白日如暮,室內(nèi)也因此而顯得黯淡,即便白晝亦不得不點燃燈火以照亮四周。周夢瑤立于宮殿之中,目光深邃,凝望著壁上懸掛的戎弋劍,輕聲低語:“父王,女兒悔不當初,未能早識龍宸真面目,亦未全然遵從您的教誨。而今,我該如何自處,怎樣才能成長為一個足以肩負血魂王朝的成熟君主?”

言猶在耳,一衛(wèi)士恭敬步入殿內(nèi),屈身恭敬地行禮道:“陛下,狼族有信件傳來。”

周夢瑤背對著衛(wèi)士,聞聽此此言,語氣淡然而堅決地吩咐:“呈上來,本王倒要親眼看看,狼王作何解釋!”

隨后,一旁的女官緩緩走下臺階,接近衛(wèi)士接過了他遞來的信函。女官接過信件后,迅速回到周夢瑤身邊,將信為其遞上。周夢瑤拆閱之后,決然下令:“備車,本王欲親往會晤狼王。”

其聲果斷,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王者之威。

重返星火宗之初,我選擇閉門潛修,為期一月,此舉旨在兼蓄養(yǎng)身與精進修為。于星火宗后山之幽謐處,有一山洞名喚軒轅。軒轅洞內(nèi),我隱于世,靜心修為。此洞,非比尋常,實乃宗門之知識寶庫,典藏著星火宗世代累積的武學秘典。

昔日在狼族領地,盡管有幸得遇狼族首席醫(yī)師的妙手回春,傷病卻未能徹底根除,加之當時心系歸途,無暇做更深的調(diào)養(yǎng)恢復。

時光荏苒,一月光陰轉(zhuǎn)瞬即逝,我終得破關而出,不僅修為有所增進,昔日傷痕亦已煙消云散。當前局勢緊迫,不容我有片刻遲滯,必須即刻行動,與父親及同僚們共謀后續(xù)戰(zhàn)略,以期在這波譎云詭中搶占先機。

我身披夜色,一襲黑衣,其上點綴著血紅紋路,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那正是星火宗標志性的星火圖騰,而衣上的風帽,為我平添了幾分神秘。手握玲瓏之刀,刃光閃爍,似有靈性;眼則輕覆薄紗,避開了塵世的紛擾。

常言江湖波濤暗涌,兇險非常,然究其根本,非江湖本身,實則人心難測。世人慣以表象欺瞞,外顯純良,內(nèi)藏機心,故觀人需透過現(xiàn)象,直探本質(zhì)。歷經(jīng)血魂王朝之變,我所得最為珍貴者,莫過于識人之智——目不能盡信,心方為真。從此,我將以心代目,審視周遭,而踏上這條修羅之路,意味著我將與殺伐并行,那沾滿鮮血的風景,不睹也罷,是以覆眼以布,自絕于俗世繁華。

及至我離洞而出,步入星火宗的核心之地——臥龍?zhí)茫篙叡娙私詫ξ掖朔b扮投以不解目光,雖未直言,但我心如明鏡,洞悉一切。于是,我坦然言道:“吾正嘗試以心觀人,望能洞察世間真相。”

此言一出,既是自省,亦是對未來修行之路的堅定宣告。

聽到我這么說,父親與師父、林泉叔父交換了意味深長的一瞥,旋即父親沉聲道:“宗主,我星火宗總舵之所在為天涯谷,踞于人族疆域之巔,巍峨山峰之上。此地恰居人族區(qū)腹地核心,四圍強鄰環(huán)伺,各勢力犬牙交錯。若欲重返丁羅洲,首要之務乃是集齊時空魔方散落四方的碎片;唯此神器還原全貌,方能啟開容納萬人之空間通道。日前宗主閉關靜修時,林副宗主遣探子外出搜集情報,回報稱圣火教已覓得時空魔方首片——星冥魔方之線索。”

“吾意已決,此事吾必躬親!”

“宗主,此舉萬萬不可啊!”父親語氣中滿是憂慮,顯然對此行的兇險有著深刻的認知。

“師弟……”

師姐話音未落,忽而醒悟,急忙更正稱呼,“宗主,容我隨你同行!請相信,我絕不會成為你的負累。”

我雖已遮目,無法目睹周遭情狀,但仍側(cè)首向師姐投以無聲的目光,繼而將視線轉(zhuǎn)向父親與其他長輩。在這一片黑暗之中,我仿佛能感受到他們的關切與猶豫。

沉吟須臾,師傅俯身近前,語重心長地勸說道:“宗主,就讓素清伴你同往吧!孤狼斗不過群狼,多一個伙伴,便多一線生機,她能在緊要關頭護你周全。”

師傅的話語中飽含著對策略的考量與對弟子的愛護,試圖以理服人,讓這次行動更加穩(wěn)妥。

烈日高懸,金輝如瀑,將大地烘烤得仿若熾熱的爐膛,空氣仿佛凝固,每一縷拂面而過的微風,都攜帶著難以名狀的悶熱,撩撥著人心中的焦躁不安。于那浩瀚天地間,兩大力量的邊緣——狼族與魂族的疆域交匯點,隱匿于幽邃密林的深處,兩輛雕飾華美的馬車并肩而歇,它們的主人,正是權傾一方的魂王周夢瑤與威震草原的狼王鐵青崖。

四周的靜謐被午后酷熱的陽光染上了一層慵懶,唯有林間偶爾傳來的鳥鳴,似乎在為這不尋常的會面伴奏。兩架馬車的停駐,如同兩股勢力的對峙,靜待著即將揭開的秘密與協(xié)商。

周夢瑤手持鐵青崖的密信,依循指示抵達約定之地,卻并未步出華貴的馬車廂,僅是隔著簾幕,聲音清冷如月光灑落:“此番戲碼,又能否驅(qū)散吾心中重重迷霧?”

“魂王稍安勿躁,片晌之間,自當令尊駕心悅誠服。然則,在此之前,尚有一請——懇請魂王暫離此地。若教彼方察覺王之行蹤,君之所見,恐皆為幻象耳,望君慎思。”

言辭間,既顯神秘,亦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嗯,如此反倒是挑起了本王的好奇心。也罷,既然狼王有此安排,吾自當從命。”

周夢瑤語氣微露興趣,終是決定依循“狼王”的指引,步入這場精心布置的局中。

周夢瑤與其隨從悄然撤離現(xiàn)場,雖言離去,實則不過尋覓一處隱蔽角落,匿形藏影,意圖暗中窺視鐵青崖所言之“精彩大戲”。她心懷憤懣,欲親眼見證這位狼族之首如何應對,或能否平息她胸中燃燒的怒火。周夢瑤暗暗立誓,若此乃又一場狡詐騙局,她將統(tǒng)率魂族精銳,誓要踏破狼族領地,以雪心頭之恥。此念,便是她內(nèi)心最真切的渴望與決絕。

未幾,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流轉(zhuǎn)之后,吳明星與那傳言中已故的吳旭維堂而皇之地步入此地。二人對此地周遭的隱秘全然不知,亦無須偽裝掩藏,畢竟與他們聯(lián)手之人,乃是前任狼王,狼族曾經(jīng)的領袖,這份背景足以令任何試圖對他們不利的狼族成員三思而行,不敢輕舉妄動。

吳明星的目光在四周緩緩掃過,隨即啟唇問道:“鐵貊刑何在?”

“我父王今日未能親臨,因此由我代為處理與你們的事務。”一位年輕的狼族成員挺身而出,禮貌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回應道。

“按理說我們已達成協(xié)議,共同對抗龍宸,為何在他逃至狼族領域之際,你們卻任其逃脫?”

吳明星的語調(diào)中明顯透露出對鐵青崖一行放走我離開狼域舉動的強烈不滿與質(zhì)疑,顯然,他認為此舉違背了雙方的合作初衷,是對共同利益的背叛。

“試問,若我說我與那人素未謀面,他在戰(zhàn)場上與我兄長交鋒,而我本人從未有幸與之相見,更不必說,他當時身著的是我們狼族的戰(zhàn)袍,這如何不令我族守衛(wèi)誤認其為同族?及至我獲知此事,他早已離開了我的領地,向人族區(qū)域遁去。這樣的誤會,你又能怪罪于誰?”年輕的鐵青崖語速平和,字斟句酌,試圖以理服人。

然而,吳明星的耐心似乎已消耗殆盡,怒火中燒的他毫不留情地斥責道:“借口,滿嘴都是借口!你們除了推諉責任,還有什么作為?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言辭之激烈,足見其失望與憤慨已溢于言表。

“我的合作,自然是有條件的——你得先除掉他。”鐵青崖冷言道,手指直指吳明星身邊的吳旭維,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

“此話怎講?”

“因他手上,沾有我兄長的鮮血。”

“你確信這并非一場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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