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那致命的一擊,出自他的三葉飛鏢。記憶無誤的話,周為陽同樣喪生于這三葉鏢下,對嗎?早在三角城時,我們的協議已達成,可你憂慮我兄揭露真相,于是,在營帳外悄無聲息地投出了你的致命暗器。周為陽之后,你接連對自己的父親與周容下手,利用戎弋劍特有的傷痕偽裝現場,一切罪名指向龍宸。即便機關算盡,最終仍未將龍宸置于死地!”
鐵青崖的話語沉穩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透露著深沉的仇恨與不容置疑的堅定。
“哼!龍宸僥幸逃脫死亡,但這已足夠讓夢瑤我深信不疑,并毅然簽署海捕文書,誓要將他拽回正義的審判臺前。這一局,雖未手刃仇敵,卻也在心理上給予對方重創,不失為階段性勝利。”
“既如此,魂王既已下令緝拿,我狼族似乎已無合作之必需。難道吾族的價值,僅止于此,此刻于你們不過棄子一枚?”
“誠然,海捕文書既出,表面看來我們的合作似乎走到了盡頭。但請設想,魂族的精銳雖強,卻難以匹敵狼族在情報搜集上的敏銳與迅捷。我提議,我們的聯盟不應就此解散——狼族卓越的追蹤能力,正是我們迫切所需,以確保龍宸無所遁形。一旦成功,我們可將所有罪名加之于他,讓他成為你大哥悲劇的代罪羔羊。此舉不僅能除去一大威脅,更能讓狼族與魂族化干戈為玉帛,共同構建一個更加穩固和諧的未來,這難道不是智者所為嗎?”
“妙哉!吳明星,你的深謀遠慮,確證了我對你的高度評價!”
周夢瑤忽現身影,一番譏諷,語帶寒意,“還有你,吳旭維,假死之名暗中行動,不過你是不是忘了熏蘭血了?在天牢中,它已經將你出賣了?!?
她的言語間流露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陛……陛下?”
二人聞言,驚愕難掩。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兩人內心的波瀾難以平息,既驚訝于周夢瑤的出現,又暗自揣摩著其中的利害關系與各自的立場。
“來人??!將此二賊五馬分尸,丟進山中喂狼,任何人不得為其收尸,違者以謀反罪論處。即日起,查抄吳府,收回兵權,以儆效尤。本王給得了你尊容,也能讓你瞬間一無所有!”
周夢瑤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原本凝重的空氣,令在場每一個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吳明星和吳旭維兩兄弟面如土色,跪伏在地上,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眼中的驚恐與絕望交織,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悲慘結局。
風聲愈發猛烈,仿佛自然界的每一聲響動都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伴奏,枯葉與砂石被卷入空中,增添了幾分末日般的蒼涼。士兵們聞令而動,動作迅速而機械,沒有一人敢于遲疑,他們的臉上同樣寫滿了對這位鐵血女王的敬畏與恐懼。
“陛下英明,愿為陛下肝腦涂地!”
領命的將領高聲應諾,聲音中既有決絕也有對皇權絕對服從的忠誠。周圍人等,不論是親信還是仆從,皆噤若寒蟬,內心翻騰著復雜的情緒——恐懼、慶幸、疑惑,以及對權力之下人性脆弱的深刻體認。
周夢瑤的目光逐一掃過在場眾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讓人無所遁形。她的決定雖殘酷,卻也明確傳達了一個信號:在這片土地上,無論是誰,一旦觸及了她的底線,都將面臨無情的裁決。
“記住今日,忠誠與背叛的界限,比你們想象中更為分明。”
她的話語落下,如同一記重錘,不僅敲響了對吳氏兄弟的喪鐘,也警醒了在場的所有人,讓他們深刻意識到在這權力的游戲里,任何的輕舉妄動都將付出最為沉重的代價。
“隨著事務的塵埃落定,本王意欲重返夢都之境,望狼王殿下理解,愿我們兩國持續同盟之誼,共佑百姓免遭戰火涂炭。”周夢瑤以決然之姿,表明心跡。
“此乃正道,民心之所向。”鐵青崖嘴角勾勒出一抹認同的淺笑。
此刻,烏云密布,如墨浸染,沉沉壓向夢都天際,雷鳴轟隆,不絕于耳。周夢瑤已安然歸返夢都宮闈她的寢宮之中,只覺身心俱疲的她,無力地倚坐在龍椅之上。晴兒,那個機敏的侍女,自隱蔽處悄然現身,目睹君主這般疲憊之態,不禁抿唇輕笑,悄聲提議:“陛下似已勞心勞力,或許召喚吳少將軍入宮伴駕,可稍解疲乏?”
然而,命運的轉折令人始料未及,周夢瑤的反應竟是冰冷的敵意,她厲聲呵斥:“何等放肆的仆役,竟敢如此無禮!本王尊榮無比,你這等疲態畢露、失禮之徒,竟擅自侵擾,倘若此事流傳,王室顏面何存?天子之威又何在?”
話語未落,她猛然向門外發出一聲令下:“來人!”
瞬息之間,兩名守衛應聲而至,站定于旁。周夢瑤隨即吩咐:“將此無禮之仆,即刻流放西南邊陲。本王聽聞彼處男多女寡,許多男人已忘卻男女之情久矣,作為一個女人,那里許是恰好的歸宿。”
面對突如其來的懲罰,晴兒慌忙辯解:“陛下三思,微臣侍奉至今,縱使無顯赫之功,辛勤亦不可抹煞!況且,若無臣,陛下怎能順利褫奪吳琦手中的兵權?”
周夢瑤聞言,目光冷厲如刀,銳利地審視著面前的晴兒,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爾等區區賤仆,也敢在此妄談條件?本王的決定,何時輪到你來置喙?”
周夢瑤的目光宛如寒星,鋒利且深邃,穿透晴兒的辯解:“有一件事情,應該讓你知道,你與吳明星的事情,在那天晚上本王命你召他進宮之前,本王已經從歐陽俊熙口中得知了,那晚上不過是為了引誘吳明星上套,從而以吳明星為引,借機收回吳琦手中的兵權,吳明星當晚喝下的那杯茶水,早就被本王暗中動了手腳,加入了情血露,所以才讓他欲火焚身,對你進行強暴。你這個狗奴才,本王把你當親姐妹對待,你竟然背后捅本王一刀,處處陷害本王,沒有把你五馬分尸已經是本王顧及多年情誼了?!?
晴兒頓時面如土色,身形顫抖,內心涌動著不甘,雙腿發軟的她,幾乎跪倒在地,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哭腔:“陛下,您的心腸何其嚴酷!”
此時的她,幾近崩潰,哀求聲中滿是絕望,然而終究不得不屈服于這份無力感,默默承受著命運加諸其身的安排。
周夢瑤的神色未有絲毫動搖,她輕輕一擺手,對守衛下達最后指令,聲音冷硬如鐵:“無需贅言,即刻執行?!?
隨著周夢瑤話音落下,兩名衛士遵命上前,毫不留情地將晴兒架了出去。夜色沉沉,伴隨著晴兒被帶走的身影,宮殿內外彌漫著一股不可侵犯的莊嚴氛圍。周夢瑤孤影獨立,燭光搖曳下的側臉,刻畫出王者之路的孤寂與堅韌,無聲地講述著權力頂峰的孤獨與擔當。雨夜之中,宮墻內外,皆是一片肅殺之氣,彰顯著王權之下,無人可以輕易觸碰的界限。
室外,雨勢加劇,似乎意圖沖刷盡世間的塵埃與疲倦。在這不眠之夜,周夢瑤獨坐幽暗深處,以一己之力,背負著夢想與萬民的重量,那份孤寂卻堅毅的力量,正是她身為王者的責任與輝煌。
陰沉的天空仿佛厚重的幕布,沉悶的空氣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燥熱,就在這樣的日子里,我與師姐踏上了旅程,自天涯山蜿蜒而下,我們的足跡堅定地指向北方。天涯山,那巍峨矗立之巔,正是隱匿著神秘天涯谷的所在。
連續幾日,我們披星戴月,馬蹄聲急促而連綿,似乎在無垠的大地上刻畫出一道不息的追求。直至第三日黃昏,我們的行程暫時在一座名為慶陽鎮的邊陲小鎮找到了休憩的注腳。夜色溫柔地擁抱著大地,提示著我們是時候卸下旅途的疲憊。
步入一家顯得古樸而又溫馨的客棧,我的聲音在靜謐的大堂里輕輕響起:“勞煩小二,為我們準備兩間上好的客房?!?
一位身著粗麻布衣的小二,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打量著我——一身黑衣,眼上蒙著細紗,這番裝扮在旁人眼中無疑是頗為奇異的。然而,小二的專業素養讓他很快收斂了驚訝,換上了訓練有素的笑容,禮貌地引領道:“尊駕稍候,這邊請?!?
他的手勢中充滿了歡迎,將我們引向旅途中一個短暫卻溫暖的避風港。
穿越大堂的每一步,周遭食客的目光如同無形的觸須,輕輕試探卻又迅速收回,他們的好奇與揣測在空氣中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在小二的引領之下,我們拾級而上,來到了二樓的寧靜之處。小二輕推房門,一股清新之氣迎面撲來,房間內的整潔與雅致顯露無疑。
“客官,您看這間如何?”
師姐先行步入,目光敏銳地審視著每一個角落,隨后給予了肯定:“嗯,這房間頗為宜人。那另一間呢?”
小二緊隨其后,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回應道:“兩位貴客,另一間位于此室的隔壁,配置與這間完全相同,確保了您的舒適與隱私。”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不易察覺的謹慎,顯然,他對我隨身攜帶的寶劍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凜冽氣勢有所感知。盡管如此,他的直覺也告訴他,我并非濫殺無辜之人——我手中的劍,更多時候是一種守護而非威脅。我的原則,不允許因瑣事而輕啟殺戮,尊重生命,是我行走江湖不變的信條。
師姐動作利落,從腰間解下一袋沉甸甸的銀錢,五兩的分量在小二手中沉甸甸地落下,伴隨著她的吩咐:“你可以離開了,晚餐直接送到房間。如有其他需求,自會召喚你。”
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同時也含著一絲對忙碌者的體恤。
隨著小二的退下,我們各自隱入了屬于自己的空間。我步入房間,將隨身攜帶的玲刀輕輕置于案頭,隨即身形一轉,躍上了床榻,雙腿盤坐,雙眼緩緩合攏,一天的奔波勞頓仿佛在此刻找到了釋放的出口。心中明白,這只是長途跋涉的序章,未來的日子里,疲憊只會更加深刻,但責任如山,不容我有絲毫退卻。這份承載于肩的重量,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當意識逐漸沉浸在片刻的寧靜之中,一陣細微卻異常清晰的門軸轉動聲穿透了靜謐,伴隨著一抹不明的暗影悄然侵入。盡管閉目,我的聽覺與直覺卻異常靈敏,那對在耳畔微微顫動的尖耳便是最好的證明。無需多想,我瞬間自榻上彈起,身形矯健地滑至地面,同時,手已自然而然地握住桌面上寒光閃爍的玲刀,悄無聲息地向門口逼近,一場未知的遭遇,即將揭開序幕。
我身形一閃,如同夜空中的靈貓,輕盈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落在那黑衣人面前,手中的玲刀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直指對方心臟,聲音冷靜而堅決:“閣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深夜造訪,未免太過唐突無禮了!”
黑衣人非但沒有驚慌,反而發出了幾聲輕蔑的嗤笑:“哼,乳臭未干的小娃兒,口氣倒是比刀鋒還銳利。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實力能否配得上你的傲氣!”
言語間滿是挑釁與不屑。
面對這番明顯的挑逗,我不為所動,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不悅:“若你以為這是風趣的交流方式,我只能說,這種幽默委實乏味。我此行肩負重任,無暇亦無意參與無謂的嬉戲。請自重,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
語畢,我緊握玲刀,周身氣勢陡然一凝,表明我的每一字都不是空談。
我輕輕旋身,意圖抽身離去,不料那黑衣人身手敏捷,霎時之間長劍出鞘,銀光閃動,直逼面門。然而,我的玲刀仿佛有靈,僅憑聽風辨位與肌肉記憶,便精準攔截,不僅瓦解了攻勢,更是反守為攻,刃尖距其喉頭不過分毫,生死懸于一線,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到極點的靜謐。此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唯有她的急促心跳與窗外細風搖曳的低吟交織成唯一可聞的旋律。
“你明明是一個失明之人,為何會知道我是女的?”
“有趣,你身為女兒身,在這暗夜里隱藏得如此之深,卻忘了呼吸與心跳會泄露秘密。”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淡然回應她的詫異。
“原來如此,性別對你而言,不過是無關緊要的細節?!彼Z帶無奈,似是對我的洞察力感到驚訝。
“性別對我而言,不過是光影世界里一個淡淡的輪廓,即便是閉上了眼睛,心靈的觸覺亦能捕捉那不易察覺的細膩?!蔽逸p描淡寫地回答,語氣中透露出一抹超脫于視覺之外的敏銳。
“無所謂了?!焙谝氯说穆曇糁袏A雜著一絲挫敗,繼而帶著好奇與戒備:“如你這般,理應是行走在暗影中的孤狼,你的目的,莫非與這小鎮上的秘寶有關?”
我輕笑,卻不作正面回答:“至于我為何人,來此何事,并非你所需知曉。你我既然無冤無仇,我既不愿取你性命,也無意透露更多。夜已深,各尋各路為好。”
言畢,我將玲刀緩緩納入鞘內,動作中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優雅。隨后,我轉身,步伐堅定的向著客棧的方向徐步而去,背影沒入夜色,留給她一個決絕而神秘的輪廓,以及一個未解的謎團與夜風中回響的沉穩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