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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暗箭

  • 清庭歡
  • 嚴(yán)城更鼓
  • 2790字
  • 2018-08-14 21:52:54

枯葉被嘶嘶的風(fēng)席卷著打在門窗,發(fā)出有節(jié)拍的細(xì)響,也在人心頭蒙上一層砂礫似得裹挾感。

木堯小指上的護(hù)甲輕輕敲打在案幾上,麗云從外頭進(jìn)來時,見她全然陰沉著一張臉,于是說話益發(fā)謹(jǐn)慎,“娘娘,奴婢去乾西四所打聽過了。”

木堯面不改色,道:“說了什么。”

麗云道:“乾西四所里的張嬤嬤,平日里跟伺候大阿哥的齊嬤嬤也是鄰里,自從上次娘娘吩咐,奴婢托她盯了幾日,說是......如咱們來前聽到的,齊嬤嬤長日里,也是這樣教大阿哥的。”

木堯手勢微微僵住,聲音里仍舊維持著穩(wěn)穩(wěn)的節(jié)拍,“說說看,都教了胤褆些什么。”

麗云忿忿道:“齊嬤嬤教唆大阿哥事事與太子爭鋒,詩文典籍,太子背一刻鐘,大阿哥便要早于一刻鐘,太子用一晚上,大阿哥便要早于一晚。還托辭說是為娘娘爭臉。”

殿里拱著的兩條花尾金魚歡快地游著,發(fā)出“撲通”一聲響,在殿里聽得真切。

木堯微微低頭脖頸,聲音微顫,“為了本宮。麗云,你說要是咱們教導(dǎo)胤褆,會不會這樣教他。”

麗云輕輕一低頭,眼神堅定,“娘娘定會教導(dǎo)胤褆事事謙和,不抓尖拔上,凡事寧可輸給太子才好。”

木堯一揮手,茶盞被碰翻在案幾上,茶水漫了滿桌。麗云知道木堯自閨閣里便極重教養(yǎng),如此已經(jīng)是盛怒,連忙上去收拾。

木堯拽住了她,顫巍巍道:“胤褆被教成這樣,要是被皇上知道,輕則厭恨胤褆,嚴(yán)重了便是懷疑本宮教養(yǎng)不善,要是萬一再懷疑是我納蘭氏的授意......”

麗云趕緊寬慰,“不會的娘娘,大阿哥現(xiàn)在還小,幸好咱們發(fā)現(xiàn)的早,撥亂反正還來得及。”

木堯靜想了片刻,扶了扶發(fā)髻,寒聲道:“皇后,齊嬤嬤是她親自安排的人,本宮對她推心置腹不曾設(shè)防,未想竟被這樣算計。”

麗云輕輕上前,小聲道:“那咱們要不要處理了齊嬤嬤?”

木堯打斷她,“除掉她等于讓皇后察覺,她現(xiàn)在風(fēng)光無兩,咱們無力抗衡。”

麗云焦急道:“那咱們便什么也不做么。”

木堯撥弄著手里只看了半卷的書頁,冥想道:“你剛才說,這事是從哪聽來的?”

麗云道:“內(nèi)務(wù)府有個專司給乾西四所送物資的小太監(jiān),他也是偶然聽來,拿著這話到奴婢面前拍馬,奴婢便留了心。”

木堯有些愣神,眼神飄忽不定,道:“內(nèi)務(wù)府......本宮記得內(nèi)務(wù)府總管海拉遜,是表哥提拔上來。”

麗云朝外頭一望,壓低了聲音道:“正是,明相還說過,跟海總管平日里不必過從甚密,要緊時候可堪大用。”

木堯唇角一彎,呼出一口綿長氣息。

秋涼人懶怠,道是春眠不覺曉,秋乏卻也不逞多讓。蘭煜不愛秋日天干,總也不愛出門受風(fēng),在殿里磨了大半日,傍晚才讓孟知叫去喝茶。

蘭煜懶懶地伸了伸胳膊,惹得孟知一陣笑,“妹妹怎么看上去這么累。”

蘭煜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外頭的風(fēng)吹得嚇人,更連出去一趟也懶得。”

孟知取笑道:“皇上多久沒來鐘粹宮,看你也沒個著急。”

蘭煜嗤道:“不來才清凈,我才不會急這個。”

孟知看著蘭煜,蘭煜只好又補(bǔ)了一句,“再說,也不是光不來咱們這。”

孟知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手里捏起一塊豆面糕,道:“也是,皇上日日流連在坤寧宮,真是六宮專寵了。”

蘭煜飲了一口手里的六安瓜茶,笑道:“聽說也就是溫妃時不時沾點(diǎn)光,其它妃嬪竟是想也不能呢。”

孟知用絹?zhàn)邮昧耸檬郑钜獬脸恋溃骸耙隋较掠懈鷾劐鷣硗^幾次,不知道是想撈好處,還是有什么旁的用心。”

蘭煜不動聲色,貌似無意地看了孟知一眼,道:“私下往來被姐姐知道,姐姐派人盯著她們?”

孟知被問住,想了又想,用笑聲掩飾著道:“你也知道的,貴妃的意思,我總得做做樣子。”

蘭煜不再追問,輕輕將身體挪了挪,漫不經(jīng)心道:“難為姐姐了。”

孟知便道:“哪比得了你,你這樣愁眉不展,難道不是因為貴妃交待的事?”她試探著問道,“妹妹想好對策了沒有?”

蘭煜盡管心里有些反感這種試探,卻在面子上客氣地恰到好處,“若是有什么對策,哪用得著閉在宮里冥思苦想。”

孟知半信半疑地看著她,蘭煜怕她再問下去,趕忙笑著推了推孟知,“有姐姐耳報神在,我還怕不能耳聽八方,運(yùn)籌帷幄么。”

這話逗得孟知又氣又樂,直氣道:“看看你和敏嬪,一人一副好皮囊,嘴巴卻一個賽一個地厲害,我算是甘拜下風(fēng)了。”

如此正笑鬧著,纖云從外頭進(jìn)來,微微福了福,輕聲道:“小主,人來了。”

孟知又下意識地想問,卻又覺得不妥,蘭煜那頭已經(jīng)起身,客氣地笑道:“妹妹這頭還有些事,改天再來陪姐姐。”

探尋的話只好又被咽了回去,孟知笑道:“妹妹慢走。”

等回了宮里,楊海將殿門一關(guān),人留在外頭把風(fēng),殿里正有個小太監(jiān)模樣的人跪在金絲絨毯的正中。

蘭煜由纖云撫著繞過他,一斂方才慵懶的疲態(tài),目光矍鑠地盯著殿下的人。

寧康低著頭,“小主吉祥。”

殿里有晌午剛擺上的滴漏,蘭煜用不慣西洋掛鐘,那青銅蛇身滴漏擺在殿里,傍晚余光傾瀉,頗有歲月靜好的愜意,蘭煜看著時光流逝,也覺得安心些。此刻那一滴一滴的聲音,卻敲打著寧康緊張的心。

蘭煜道:“事情都辦妥了?”

寧康點(diǎn)了點(diǎn)頭,“奴才已經(jīng)按照小主的吩咐,將該說的話帶到了麗云姑姑面前,相信該知道的,這會惠嬪娘娘已經(jīng)知道了。”

蘭煜淡淡道:“那就好。”

寧康吸了一口氣,驀地重重朝蘭煜磕了兩個頭,懇求道:“小主,奴才已經(jīng)聽了您的話,求您放過綰娘和云弋吧。”

蘭煜笑意清淺地看著寧康,“綰娘......你說那個辛者庫的宮女?我沒想過動她,以我的位分,也動不了她。”

寧康似乎松了一口氣,蘭煜卻又道:“不過云弋跟外人私相授受,伙同宮女蓄謀邀寵,我身為她的主子,未免她污了我的名聲,不得不罰。”

寧康心里升起一股懼意,卻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小主......小主是還想讓奴才做什么。”

蘭煜驚訝于寧康的機(jī)敏,“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從前侍奉慧妃,當(dāng)時你想留在鐘粹宮,我卻因為你手腳不干凈沒有留你。真可惜,你也是個聰明人,若不是底細(xì)太雜,我倒愿意留你。”

寧康沉著臉道:“只要小主肯饒過綰娘和云弋,奴才不是鐘粹宮的人,也愿意效命小主。”

蘭煜滿意地笑了笑,“那么你今后便替我盯著內(nèi)務(wù)府,里頭的一舉一動,一字不漏地傳過來。”

寧康不可置信道:“就......就這些?”

蘭煜一笑,回頭將手里的護(hù)甲卸下,又拿絲絹擦了擦手指,道:“若不看你心細(xì),我還信不過。云弋你大可放心,至于那個宮女......宮里多一個不多,你若有心幫她,我倒可以成人之美。”

寧康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倏而又重重把頭低下,道:“奴才愿意幫小主,只是奴才希望小主阻止綰娘邀寵。”

蘭煜與纖云對視了一眼,交換了彼此眼中同樣訝異的目光。纖云更耐不住道:“這可奇了,我可親耳聽到是你答應(yīng)幫她。”

寧康苦澀地笑了笑,“我?guī)退龔膩聿皇潜拘模U娘一心沖著高枝,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他也不再避諱,抬頭看著蘭煜,“今天在小主這,奴才也略見識了后宮爭寵的兇險,與其看著綰娘走向萬劫不復(fù),倒不如早點(diǎn)讓她清醒。”

蘭煜直視著寧康,聽他絮絮說完,莞爾一笑道:“這些倒是其次,我看是你對她有意,不愿意看她承寵吧?”

寧康仿佛被人狠狠戳中了一記,臉紅了起來,半晌低聲嘆道:“什么也瞞不過小主。”

蘭煜沉聲道:“你也沒什么好遮掩的,比起成全,或許自私才是男女情愛的常態(tài)。”她想了想,“明日,便該是你們商量好的日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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