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第一排隨手拿過一個本子，“2010級9班”，和我一屆？

“他們和我是……”我轉過身想告訴他們這個發現，但是他們不見了，我跑出教室在附近找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有。

“啊！別過來……求你了……”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我仔細辨別了一下，聲音是從初三九班教室傳過來的。可是我剛剛才從那里出來，他們什么時候進去的？小女孩的哭聲斷斷續續地，中間夾雜著男人的吼罵聲，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透過窗戶看見講臺上站著一個衣衫不整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前面的角落里蹲著一個瘦小的女孩，聽聲音也不過十五六歲，那男人一腳踢在女孩兒身上，“跑啊！怎么不跑了？”那女孩哆哆嗦嗦抬起頭，她看見我了。

“救我。”她做了口型，我知道她在向我求救，可我現在自身難保，我們兩個也打不過一個壯漢啊，況且婦人也提醒我不要多管閑事招惹別人……那男人開始解她的衣服扣子，她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我，“救我。”她又做了那個口型，散落的頭發擋住了她的臉，但我看到了她落下的淚滴。我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拿起走廊里的一個椅子腿兒，偷襲的話興許有勝算。

我輕輕打開門，男人和女孩都不見了，婦人抱著孩子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你拿木棍做什么？”她似乎信不過我，抱著孩子退了兩步。

“你們剛剛去哪兒了？這里的男人和小女孩呢？”我才是一頭霧水。

“我們一直在這里啊，什么男人女孩？這兒除了我們沒有別人了。”男生拿過我手里的棍子，許是怕我神智不清傷了別人。

“那我呢？我剛剛在哪里？”

“就在這教室里，和我們一起。”男生看著我，他不知道我為什么這樣。

我使勁揉揉腦袋，怎么回事？難道剛剛那是幻覺？我拿過一個本子，上面的確寫著“2010級9班。”確實是和我一屆的，那剛剛那個怎么解釋？

“這里是2010級，我也是2010級的，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我才會到這兒來？”

“可我是2011級的，我也不是這個學校的，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男生開口反駁我，他說的也對，那個婦人更不可能和我同級了。

“會不會是名字？”那婦人看著我，“我叫方靜敏，你叫什么名字？”雖然我不認同她的看法，但還是說了出來。“顧真。”

“譚卓。”那個男生也開了口。“沒有共同之處。”

譚卓像想起了什么一般，“你是九班的嗎？”我搖搖頭，“我是二班的，初三分班是按成績，一班最好，十班最差，師資也是這么分布的。”

“你和九班的人有往來嗎？”婦人也問我。

我搖搖頭，“初三那么忙，就算自己班上的人也交談不多，更何況外班了。”

我們沉默了一陣，“我到這里來，或許是因為我是這兒的學生，我和這里怎么都能扯上關系。你們呢？和這里有什么關系？”

婦人想了一會兒，“幾年前我做過這里的清潔工，一直到……我記不清什么時候不干的了。”我能理解她，我的記憶也出了問題，我完全想不起三天，十天之前的事，唯有中學時期的事還有點印象。

譚卓撓撓頭，“我真的不知道我和這里有什么關系，雖然我住在這縣城，可我是在市里上的學，每個月才回來一次。”

我能肯定我們之間存在某種聯系，我們每個人都和這學校有逃不開的淵源，但是到底是什么呢？

“這里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男生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當然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能怎么辦？又沒有樓梯，又不能拉繩子。

婦人小心地替懷里的孩子蓋好毛毯，這一路上那孩子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見他醒來，他是不是已經死了？我突然冒出這個念頭。我用眼角余光朝毛毯里掃了一眼，光線昏暗，只看見了一個小孩子的輪廓，那婦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背對著我抱著孩子。

天色漸漸變暗了，我們放棄了找出口，現在保存體力比較重要，我們坐在轉角的一個教室里，如果樓道再次出現的話我們可以快速下樓。

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困意襲來，我有點撐不住了，“你們先睡會兒，我待會兒再睡。”譚卓提議道。我點點頭，“好，待會兒我換你。”說完便沉沉睡去。

半夜被滴滴答答的水聲吵醒，看來下雨了，我轉過頭繼續睡。一個水滴打在我臉上，我緩緩睜開眼，又一個水滴落下來，我用手摸摸臉頰，是血！我慢慢抬起頭，上方的風扇上掛著一具尸體，一身紅衣，長發飄然，我一抬頭正好對上她那雙凸出的眼睛。

“啊！”我大叫一聲，捂住眼睛，迅速往邊上挪了幾步，很怕再有血滴落下來。一只手忽然搭在我的肩頭，我幾乎是帶著哭腔喊道：“別過來！”

“顧真！顧真！我是譚卓。”那人使勁搖我的肩膀，“快醒醒！”我透過指縫看了看，他的確是譚卓，月亮清冽的光輝透過窗戶照進來，夜晚蒙上了詭異的慘白。“你做噩夢了？”我看著他點點頭。

我用手抹了下眼淚，“你睡會兒吧，我來守著。”我鼓起勇氣抬頭看看我的上方，只有一頂布滿蛛網的風扇，是我太緊張了才會做那種夢，沒事的。當我的目光從那里移開的時候，余光看到風扇轉了一下，我再一次抬頭確認，是的，它真的在動！

我叫醒譚卓，“風扇在動！我剛剛夢見這風扇上有一個吊死的人。會不會是種預兆？”

譚卓睡眼惺忪地看著我：“吹風了吧。”

“不是！要是吹風為什么別的風扇不動？”每個教室有四個風扇，除了我們頭頂上的這個，教室里的風扇燈管都紋絲不動。

頭頂的風扇還在左右搖擺，幅度越來越大，譚卓也覺得不對勁。我們一起去叫醒婦人，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怎么了？”

那風扇突然落下來，婦人還未起身，我一個快步抱走了她懷里的孩子，譚卓使勁把婦人拉了過去。

還沒等灰塵散開些，婦人就急著來看孩子，“思羽，你沒事吧！”

我把孩子遞給她，“他沒事。”譚卓看看我，問我受傷沒，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剛剛的事謝謝你了。”婦人的語氣柔和了許多，看我的眼神也少了些戒備。

“舉手之勞。”我看著她，她正在輕輕撫摸小孩兒的臉，“我死了倒沒什么，就是我家思羽，他還這么小，以后該怎么辦？”

我正想著如何安慰她，卻瞥見她的小腿上濕漉漉的一片。“你受傷了？”

“不打緊，思羽沒事就好。”大概因為疼痛婦人的臉上蒼白。

譚卓給她簡單地處理了傷口，止住了血，然后給她找了根木棍當拐杖。我抱著孩子，好奇心驅使我去掀開毛毯，趁著他們不注意我用左手抱著孩子，悄悄把右手伸向毛毯……

為什么有腳步聲？一開始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仔細一聽的確是腳步聲，我立馬蹲下，朝他們做了噤聲的動作，很小聲地說：“別出聲，有人。”那聲音開始非常小，后來由遠及近，越來越大，像是耷拉拖鞋的聲音。后來聲音就出現在我們正上方，五樓上應該沒人啊，之前我們走遍了整個五樓，難道還有人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