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男人!賤男人!”阿蕁蹙眉,恨得牙根直發麻,手指骨節癢,想揍眼前的祁鈺一頓。
“我不是在乎他,只是不想欠他人情。”女子再次低喃。將頭轉開,不再看祁鈺的臉,只是那一瞬間,心底又驟然不忍。
阿蕁狠狠一咬牙,扶起倒在地上的祁鈺,“救人一命,勝偷十座宮殿!”看在她昨天誤入王府賬房偷的王府地契與房契的份上,救你一命好了。
男人薄唇緊緊抿著,下巴的弧度剛毅而又堅硬。陽光透過大樹的樹葉緩緩地灑在他的臉上,靜謐柔和。
其實他看起來也沒那么冷血!
有窸窣的風打樹葉聲,女子秀眉一擰,目光犀利冷銳。
風拂衣動,玄紋翻滾,一樣貌清矍的中年男人剎時落在了她的面前。
阿蕁眸光一喜,趕緊拉著中年男人的衣袂,喚道:“死老頭師父,你來得真是太及時了。”
中年男人一挑眉,清瘦的面龐扭曲不悅,目光灼灼炙人,“你這丫頭跟音魔那老女人學些什么怪東西?把我的冰蠶都引到這了。”
“師父,剛才有人跟我說毒王浪得虛名。我氣不過,就跟那惡人理論,那惡人竟然動手就想傷我,這個賤男人救了我,不過他卻中了毒箭。”阿蕁眸光垂落,有狡猾的光芒閃過。毒王生平最痛恨別人說他不行。
“什么!哪個活得不耐煩的醬頭說的?我非給他灌十斤砒霜給他洗腦!”毒王目光里有蓄勢待發的怒火。倏地他垂眸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祁鈺,眉頭一皺,“誰這么陰狠?反正你都說她是賤男人,那就讓他死了吧。”
“不行!師父啊,你是天下第一的毒王,不是什么毒都能解嗎。”再抬舉他一下,女子斂起眸中的焦急。
“是倒是,不過我不想給他解!”毒王清爍的眸子微微瞇起,有光華暗斂。
“為什么?難道那些惡人說得沒錯?毒王果真是浪得虛名!”阿蕁笑聲淺淺,卻冷冽生寒。還著咄咄逼人的責問。
“我說不行就不行!”誰會不顧自己中毒的危險給別人解毒啊。
“那好吧,如果師父不給他治,我就去跟藥王師叔說,你跟無絕師太有一腿。”軟地不行,就來硬的,再加個威脅的!
“師妹啊?”毒王明顯一怔,臉上閃過一絲驚惶,瞬時又清朗起來:“你若敢跟她說,我就去找江湖狗仔隊,跟他們說你和荊少棠同居!”
“咳,咳咳……哪有的事?”死老頭,信口雌黃!真夠毒!
“你不愿意,我自己救便是!”女子一撅粉唇,輕輕地解開男人的衣袍,目光凌厲,抓住男人身上的箭柄用力一拔。
祁鈺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感覺有溫溫軟軟地氣息吹拂著自己的傷口,阿蕁面容淡定,湊近一點點地用嘴吸著傷口上的毒血。
毒王皺眉,語氣漸漸緩和,嘆道:“這個鬼丫頭,如果荊少棠那小子知道你這般不顧自己去救不相干的人,他心里一定比自己的娘死了還痛苦。”
說罷,毒王搖了搖頭,提著裝雪蠶的葫蘆縱身飛走,老人眉宇輕蹙,今天還沒送師妹花呢,得趕緊去了。這鬼丫頭的事,如果荊少棠來求他,他倒是可以考慮的。
晨曦透過霧層淡淡的傾瀉,山上的風雖不大,卻冷得很。洞外幾棵大樹枯枝搖搖晃蕩,驚飛幾只晨鳥。
男人薄唇緊緊抿著,下巴的弧度剛毅而又堅硬。曦光透過大樹的樹葉緩緩地灑在他的臉上,靜謐柔和。
耳邊的輕輕的水聲傳入耳,淡淡柔柔的。祁鈺猛然睜開眼睛,眸中光華冷銳。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淡紫錦紗的一段帛布上還綁上一朵翩然欲飛的蝴蝶。該死的女人,干嘛給他扎朵花?
男人起身,依著暖色的銀輝緩緩地走出了山洞,沿著水聲的方向而去,映入眼的是一片霧靄迷蔓的溫泉。
女子一雙光潔若膩的玉足輕輕地劃著水,暖色的金輝灑在她的身上,嫵媚調皮,女子似感到有雙異樣的眼睛盯著自己,微微一睨眼。勾唇淡笑:“夫君,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祁鈺皺眉。
“不多久,才一天一夜而已。”女子清冽的聲音,像晨間的露水滴落花叢。細軟玉足悠閑地劃著水,嫵媚張揚得毫不顧及。
“不知羞恥!”祁鈺突然哧道,喉結噎了噎,心中似埋藏了什么東西,騰起從土里鉆了出來生了根,發了芽。
該死的賤男人!“不知羞恥?那你還看?該死的斷袖!”
“你!”祁鈺的眸子倏時一寒,有尷尬的異光閃過。
“你若想試試?”祁鈺蹙眉,居然說他斷袖?
阿蕁眸光一凝,岸上那冷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晨光里,雙足輕輕劃水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氛圍里更加顯得清異。
走了?看來人家還是識趣,不過就是覺得有種詭譎的氣氛沖透著毛孔。
阿蕁彎唇淡笑,伸手抓住岸邊一縷枯枝,正想站起來之時,一雙沉厚的大手瞬間把她從水邊拉了上來。
“混蛋!賤男人!你放開我!”女子便被粗魯地從水中拉了出來,晨風冷冷地吹在女子光滑灼眼的小腿上,陣陣顫栗,分分透骨。
“放肆!”祁鈺面色如霜,眸間似乎有躍然而燃的火苗的跳動。這該死的女人竟然罵他!
晨色下的女子,冰肌玉膚,滑膩似酥,柔橈輕曼,嫵媚纖弱。像一只蝕咬著男人的心的蟲子,一點點的沉淪,一點點的瘋狂。
“夫君啊,你,你……你娘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中毒毒壞腦子了?
“你都叫我夫君了,你說我能干什么?自然是……要你!”男人浮上一比若有若無的輕笑,眸光蕭寂冷狂,聲音宛若斷了的絲弦,啞啞的,沉沉的。
“瘋子!”阿蕁全身一顫,那粗厚的大手緩緩地撫上她胸前的肌膚,淡淡的癢。粗沉地氣息縈繞鼻尖,讓她沉沉的心驚。
驀地,女子清秀的臉上泛著淡淡的蒼白,一股濃郁的腥膩之氣沖上鼻尖,倏地吐出一口血。
“你,怎么了?為什么會吐血?”祁鈺心中一驚,手中一停,將身上的長袍裹在了女子的身上,他驀然感覺有恐懼升了上來。他若想得沒錯,身上的毒不會這么輕易就解除的。除非是她。
“我激動還不行嗎?再說了姑奶奶我不吐血難道吐……咳!咳咳……”阿蕁雙手緊緊地抓著男人的衣襟,十指隱隱泛青。
“激動?”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總是這般讓他看不清。可是他為什么要看清楚她,他的心里明明只有絳兒的。為什么讓她牽了心?
“沒錯!激動,被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這么看著,真就他娘的激動!總愛吐血!你別用這么崇拜的眼神看著我。這種絕活,我絕不外傳。”
再看?再看阿蕁會以為他愛上了她,然后她就會花心思把他拐入七絕谷,擺在門口當花瓶裝門面,天天收無絕師太的銀子,讓那老女人摸他舔他。
“該死的女人!”祁鈺目光漸沉,女子那雙陰黠的眸子里好像閃過一絲得意與猥瑣。讓他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