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不是語言所能表達的，只有用生活、用生活的全部來表達它。--列夫托爾斯泰《戰爭與和平》

16.1橋松POV

綠堤，西門。

遠處天空傳來的轟鳴已經停息。

東方，巨大的能量場逐漸消散。

伏在地上的神牛，

軀體伴著紅光在空氣中分解，消散。

我坐在地上，緩解著右肩的疼痛。

扶蘇背朝我，望著東方，直立著，

身體逐漸顫抖起來。

頭垂下來……

跪坐到地上。

許久的平靜，無人說話。

“劉秀，戰死。”耳機中傳來程浩的聲音。

“敵人均已撤退，狂戰士已經放棄追擊。”

“陛下……”龐統眼中的綠光黯淡下去。

“不可能的！秀姐姐那么厲害！”望海哭喊著要回去，被龐統攔住。

涼風吹過，傷口似乎如刀割一般。

扶蘇的顫抖更加厲害了。

發絮在風中飄起。

長久的沉寂……

“扶蘇殿下，”龐統緩緩走到扶蘇面前。

“你和橋松的體力都已不足，望海就由老夫護送回去吧。”

“謝謝你，鳳雛先生。”傳來扶蘇低冷的聲音。

風更大了。

天更黑了。

門外，街燈亮起。

空無一人的馬路。

一兩只白鷺從上空穿梭而過。

遠處的天空，開始呈現出城市夜晚的暗紅色。

一路都沒有說話。

即使到家，扶蘇也沒有說話。

靜靜地為我包扎傷口。

……

半夜醒來，扶蘇仍然在簾后抽搐著。

我拉開簾子，觸摸她的肩和背。

好冷，仿佛手要被凍住。

枕頭潮濕而寒冷。

嘗試著貼過去，讓她暖和起來。

扶蘇回過身來，

已經滿臉淚花。

頭發伴著淚水緊貼在額頭。

扶蘇湊過來，緊貼著我的胸膛。

伴隨著淚水和抽搐，親吻我的傷口。

逐漸舔舐全身。

不知為什么。

一切顧慮和風度都已經拋至腦后。

忘卻了，她是公主。

忘卻了，她只是法力的結晶。

忘卻了，我和她，隨時都會死的現實。

我讓扶蘇躺下，擁著她。

碰觸那個冰冷而絕望的嘴唇。

捧著她的臉龐。

注視著她藍色的瞳孔。

溫暖她的身體。

進入她的寒宮。

扶蘇，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停下動作，注視著她，脫口而出。

回到你的世界當王也好，留在這里也好，

我都只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開心面對每一個日出。

我的身體因為對扶蘇的貼近和纏繞而冷卻。

扶蘇看著我，哭得更兇了。

牢牢地抱著我的后背。

冰冷的淚水，從我和她緊貼的耳縫留下。

狹小的臥室。

朦朧的月。

扶蘇死死鎖抱著我，親吻著我的耳朵。

意識隨著寒冷、麻痹和扶蘇的嗚咽，

逐漸消散而去。

…………

…………

熟睡的她是那樣的清澈。

隨著呼吸而起伏的嬌小身軀。

臉頰的淚在月光下閃動著。

時間和空間，都在這一刻凝結了。

即使是那樣悲傷的靈魂。

也是美麗的存在。

讓人忍不住，

不惜一切，哪怕生命，

去守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