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說出口。
怕說了,我什么都沒有了,我苦苦支撐的信念就沒有了,如過眼云煙。
微不可聞的嘆息響起,我噙著淚,看著秦叔有些佝僂的腰背,“秦叔,以后阿翰就拜托你了。千萬小心張家,還有,您要嚴格要求楚九王齊翰,莫要讓人抓到把柄。我就算身在嶺南,也會助你們一臂之力的…….”
秦叔的背似乎彎的更厲害了,聲音滿含無奈:“老奴,恭送小姐。”
出了楚王府,多天來的抑郁一掃而光。二哥等著我,我又揚起笑,“二哥,我拖累你們了。”
“走吧。”
二哥嘴上不說,可是我知道,我將是古家的罪人,后世都不會原諒我,又怎么指望二哥不對我怨恨。
我偷偷抹了淚,坐上馬車。嶺南,又會是一場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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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五年過去了,我已經在嶺南建成了自己的勢力網,尋芳樓雖是一家青樓,可憑借每日的客流量,我的勢力網已經遍布達到盛都。
嶺南的風燥熱,我的面頰沒有了盛都時的白嫩,二十一的我,在巴邑這個小城里,已經是受人白眼的老姑娘了,我瞧著尋芳樓里粉嫩的姑娘們,各個花枝招展,想著阿翰應當十九歲了。
十四歲時身量已經高過我,五年后的現在,阿翰必是翩然公子。回想起久前的江北大營,阿翰為了他心愛的姑娘險些丟了性命,婉清告訴我時,我心亂如麻,慌慌張張地就駕馬去了江北大營,正看著張芃芃架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溪邊。
蒼白的少年郎身形頎長,依舊一身白衣,略顯單薄,斑點血跡在白錦上顯而易見。我擔憂地皺了皺眉頭。
余光掠過身后,發現有人馬走動,我強迫自己定下心,專心御敵。阿翰身受重傷,恁那張芃芃弱女子怎么救他,我且殺了這些亡命之徒,保他們周全。
風中夾著血的腥氣,我不禁要嘔吐,手上滿是鮮血,我倉皇去溪邊洗盡。正巧,看見了受傷的齊晟。
他面露驚詫,我握緊了劍,警惕地盯著他。
風佛過,吹動了發絲,我心下有了思量,一個箭步上前,刺傷他的胳膊,誰知這恁的齊晟如此孱弱,竟暈了過去,我推他入江。
倘若他死了,宮里那個綠王不堪一擊,我的阿翰定為天下之主。
若沒死,就替我看好張芃芃和齊翰,不讓沒必要的事情發生。是的,我是有私心的。
然而幾日后,我便后悔了,我赤紅著眼,恨不得回到幾天前,我一定會殺了齊晟!
齊晟為王了。張芃芃為后了。
新王登基,好多大臣告老還鄉。我在盛都的勢力網又退去三分。我日夜焦灼著,不過才二十年華,我卻已有白發。
倉皇倉皇,終究滿目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