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子云的終身之憾
- 攜手大唐
- 赫環
- 3091字
- 2017-03-16 23:47:40
李聿勛的記憶已經有恢復的跡象,只不過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片段,大多數又都是出現在夢里,根本無法拼湊整齊,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詩到底是怎么冒出來的。此時的他正拿著這兩句詩琢磨:看來一號要找的并非是什么東西,而是經常送來送去的信!
想通關節,李聿勛激動的拍案而起,高興的對著門外大喊:“來人,把孫管家給我叫過來。”
孫大郎前腳才把義父送出門,后腳就被主子叫上主院的小二樓。聽說一號肯送信,忙把揣在懷里已經放置多時的一個小竹筒拿出來,打算給一號栓在腳上。
聰明的一號哪里肯答應,信箋不是男主人親筆,女主人看到恐怕連個好臉色都不帶有的!為了不至于被女主人拔光羽毛做燒烤,一號又開始鬧脾氣,拿出賣萌、撒潑、打滾的老把戲就是一頓胡作亂鬧。
孫大郎被它折騰的氣喘吁吁,最后只好無奈投降道:“主子,這家伙還是不肯聽話啊?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
李聿勛低頭看看那張紙,又抬頭看看常用的小竹筒,把兩樣東西并排放在一號眼皮子底下,抱著嘗試一下的心態道:“我不知道你肯不肯幫忙給娘子送信,現在這兩樣東西都在,你若是真的聽的懂,就自己選吧!”
一號毫不猶豫的馬上把那張紙叼起來再次塞到李聿勛的手里,李聿勛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感情這是等著自己的親筆信呢!難怪下人準備的東西,它寧可滿地打滾也死活不肯點頭!
既然它肯送信出去,那就說明自己還有機會!
李聿勛低頭仔細一看,被它啄過兩次的紙已經破了幾個洞,索性把那張紙一扔:“筆墨伺候。”
一號肯送信,主子也愿意親筆手書,孫大郎伺候起來那叫一個痛快,洗筆、滴水、研墨...只是...他都準備好了,主子怎么一個字也沒寫出來......
不是李聿勛不想寫,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寫!難道真的要自己寫個認罪書?那不是跟負荊請罪沒什么區別!
大男人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他可沒有向女人低頭的習慣,更沒有向自己的妻子低頭認錯的優良傳統!
寫吧,身為男子顏面掃地,不寫吧,這媳婦兒很可能就會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李聿勛心中糾結,思來想去,左右為難,抬頭一看還傻傻杵在那里的孫大郎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心煩,連忙趕他道:“出去出去,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好好琢磨琢磨。還有啊,記得告訴他們誰也不準上來打攪,中飯不吃了!”
說著居然站起身,親自動手將一腦子糨糊的孫大郎推了出去,還順手把房門一關,弄的孫大郎頗有幾分尷尬。
回想主子剛才那一臉便秘的表情,孫大郎居然帶著幸災樂禍的心態高高興興的轉身離去。因為他不用想都知道,主子的這封信真是不好寫呀!
其實這很好理解,若是自己的媳婦兒生氣也跑回娘家,自己的這封信該怎么寫呢?只要一想到那個語氣和措辭,孫大郎就忍不住想笑!
不管怎么說,這總歸是個好的開始,他撒開腿就跑去找周紫瓜報訊......
聰明的男人都知道,與女人相處,根本就不需要論長短,爭對錯!因為不管是誰對誰錯,首先低頭認錯的一般都是男人!不是女人天生不講理喜歡胡攪蠻纏,而是女人的面子往往比男人還要矮三分!你見過幾個女人厚臉皮不矜持?就算是平常臉皮厚了點,一旦遇到類似的情況,她也厚不起來!更何況,這一次的確是李聿勛有錯在先!
......
公元675年上元二年的八月十九,前太子李弘以孝敬皇帝的名義正式葬入恭陵。
參加大殮儀式的除了必須到席的皇室宗親和文武大臣,還有喬裝改扮過的文香凝和張子云。這是香凝特意進宮跟天后娘娘求來的恩典,只不過她們是以武氏族人遠房親屬的身份正式出席典禮。
即便如此,子云沒能見到太子哥哥最后一面,也是她終身的遺憾......
葬禮結束以后,子云的眼睛已經哭的又紅又腫,布滿血絲。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哪里敢大聲哭泣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只能是拿著絲帕一直擦一直擦,連眼皮都快擦破了!
“小姨,我想進宮陪陪父親和母親,弘哥哥這一走,父親的身子愈發的不好了。”子云很孝順,只是苦于沒有機會侍奉雙親,承歡膝下。
張子云的相貌比太平公主更象年輕時候的武媚娘,就算是經過喬裝改扮,只要是明眼人依舊看的出來。
香凝擔心尾大不掉,只好哄著子云道:“通過正規渠道入住宮廷恐怕不行,你也知道你的容貌與你的母親有多么的相似,只要仔細看兩眼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的。這樣吧,還是象以前一樣,我陪你進宮,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這樣好不好?”
子云知道茲事體大,小心為上,只好揉著眼睛道:“相公待我很好,小姨知道他是個老實人,我想還是帶著他一起吧,否則將他一人放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好,那就帶著他一起,不過你先跟他說清楚,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恩,回去我就跟他說,免得他一時難以接受。只是...最近總感覺有些不對頭,自打進入洛陽以后,這出出進進的我總感覺被人盯著,回頭去看吧又什么都沒發現!”子云在空間里生活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感官十分敏銳,能察覺到普通人感覺不到的東西。
若非需要,香凝從不會故意甩掉天后娘娘派出來的眼線。試問,連一個勞苦功高的親妹妹都不放心的人,又怎么會放心子云這樣的一個年輕小丫頭?就算是親生女兒又如何?
弘兒、賢兒、顯兒、旦兒,包括太平公主,哪一個府上不是眼線密布!子云是進到東都以后才覺得被人窺探,這已經算是很給面子啦!
“應該沒什么大事,你也知道你母親位高權重,又趕上弘兒出殯這么大的事,她處事謹慎小心些也是有的,不要擔心。”說著還拍了拍子云的手背以示安慰。
香凝表面上說的輕松,其實她心里也直打鼓。
弘兒歿了以后,禪娘不知所蹤,連往來太子府送信的海冬青也消失無蹤。
要知道香凝豢養的海冬青可是十分聰明的,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人捉了去?
子云與皇族的關系,除了天后娘娘本人,也就是從空間里出去的那批人才知道一點。可他們現在都供職內衛,對天后娘娘的忠心應該問題不大,可除了他們,香凝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人有這等本事,而且還對張子云的來歷感興趣!
放出人馬尋找禪娘已經有幾個月了,卻始終一點有價值的消息都沒有,而且宮里的內線已經漸漸消失。香凝不禁暗嘆一聲,武則天始終是武則天,想在她的眼里揉點沙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內宮的宮廷戍衛比太宗在的時候還要嚴密的多,而且對宮人的任用和管制也相當謹慎,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想安插幾個新的釘子進去,幾乎是連想都不要想。
舊人漸漸消失,新人又送不進去,香凝想在宮里尋人的想法自然就失敗了。除了內宮,外面可以說都找遍了,就連朝廷重臣的府邸也通通過了一遍篩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宮里越是防范的嚴密,說明禪娘還在宮里的可能性就非常大,而且天后娘娘親自出手處置禪娘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太子弘與張子云之間的信件往來是經過禪娘之手。
聯想到前因后果,還有被人跟蹤的子云,香凝估計此事必然是出自天后的授意,否則怎么可能什么消息都查不到?
若是天后娘娘出手,她派人跟蹤子云就不該有危險才是,也許僅僅只是盯著而已,又或者是一種保護措施。
香凝有空間在手,她想讓人盯著別人才能盯著,想甩掉他們也是再簡單不過!
張子云和完顏卓業夫妻已經搬進嘯天小筑,再次隨香凝潛入內宮。
這一次,子云的第一選擇不是母親,而是高宗李治!
父親年紀大了,頭上已經出現白發,連修剪妥帖的胡須都是黑白班駁,看起來是那般的刺眼,那般的讓人心酸難過。弘哥哥去了,父親顯然十分痛心,引的頭風頻繁發作,連眼睛都變的模糊起來。
太醫入內侍奉,用明黃色的絲綢裹了藥圍在頭上,罩住眼睛,他就算是想起個身都顯得十分困難。沒人在身邊的時候,子云惟恐父親亂摸亂碰觸及香爐或者家具的邊邊角角,便央了小姨偷偷放她出去片刻,將容易燙到手腳的香爐偷偷挪開,拿到安全的地方去,又把有邊角的家具輕輕轉個方向,免的磕傷父親的腿。
寢宮的擺設都是有規制的,什么東西該擺放在什么位置那都是有定數的,甚至是欽天監看過以后才能安置。
子云總是把東西偷偷挪動位置,細心的宮人又怎會半點也不曾察覺,如此反復幾次以后,這么一點小事就傳到天后娘娘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