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天聞聲當即停下腳步，整個人也不由得顫了一顫。

隨著一聲輕輕的推門聲，夜小天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須眉老者，罩一身淡黃僧袍，面色淡然，竟無一絲煙塵氣息。此人，便是智空大師了。

“智空大師。”夜小天雙手合十，坦然以對。

上官晴亦如是。

之前那一瞬間的激動之情，夜小天已經在看到智空大師的慈眉善目后，全數化為烏有。

智空大師在見到夜小天的一瞬，一雙看似混濁的眸子，閃過一道異芒，“施主，可是故人之后？”

智空大師很是疑惑，饒是他已遍見世俗，也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竟有一種不說的熟悉感覺。但疑惑就疑惑在，智空大師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高人了，見過的人也并不多，熟悉的，更是不多。

而眼前這個少年，雖然沒有任何印象，卻是好像自有一段因果在。

夜小天愣了一下，心道，“果然是得道高僧，雖是前一世的因果，卻還是能有幾分感念。”當即微微一笑，道：“晚輩夜小天，并不曾與大師有過交集，想來，家中亦無人與大師相交。”

“唔……”智空大師雖然疑惑，只覺少年必是曾經相識之人。但他到底是得道高僧，想不明白，便以隨緣法度之，淡淡一笑，伸出右手，“夜施主請坐。”

夜小天來此，一來是想再與智空大師見上一面，二來，也想還一個因果。

前一世夜小天絕望之下來到霧隱寺時，得到智空大師一年之久的照料，這一份因緣，早就種下。但還有一層更為隱秘的關系，智空大師雖不說，夜小天也知道，此時的智空大師，已是身有隱患。

前一世的夜小天就已經知道，智空大師也是修煉之人，而且在修行路上，遇到了阻礙。智空大師修行的是佛門之法，在般來說，并不會有什么不順。但由于夜小天并不知道的原因，智空大師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遭到了反噬。雖然這反噬之力并不強，然長期積累之下，已然對其身體造成了巨大的危害。

之所以知道智空大師修行遇到反噬，只是因為前一世的夜小天與智空大師待的時間也不算短。那時雖不知道到底是何故，但也見到對方在打坐修行過程中，每每有痛苦之色。

后來智空大師和夜小天聊天時，偶爾有提到過，臉上雖看起來仍是不悲不喜，但夜小天還是能感受到對方的失落。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夜小天剛來到小院內就已經聞到的藥香了。

坐在石桌上時，夜小天就能感覺到，智空大師體內已經有半數因為沖擊地階失敗而造成的部分經脈斷裂處，已然阻塞的很嚴重了。再加上他每以真元沖擊那些阻塞的經脈，造成了又有一部分經脈有了斷裂的趨勢。

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的治療，恐怕只會身死道消。

修煉了玄龍訣大成之境后，雖然只形成了一處星海，但夜小天的神識已經遠超大部分的修煉者。只是礙于禮數，他并沒有立即卻探查智空的身體情況。

還有就是，夜小天并不確信，自己黃階后期的修為，能不能看穿對方。

智空大師看到夜小天的沉默，似是感覺到了什么，認真地看了對方一眼后，皺眉問道：“夜施主可有疑問？”

夜小天沒有回答，扭頭對上官晴說道：“小晴，我與大師有些話要說，你要不要先四處看看？”

上官晴雖然有很多疑問，但見夜小天嚴肅的表情，再加上他一來到這霧隱寺，便與平時換了個人似的，心知他一定有無法言說的理由，便很乖巧地點頭離去。

夜小天沒有注意的是，在上官晴起身離去的一瞬間，智空大師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混濁的雙眸，露出一絲疑惑。

待上官晴走后，夜小天才緩緩開口，道：“大師此間，當直是個妙處呢。如此濃郁的藥香，只是聞上一聞，便只覺身體通泰，說不出的舒服。”

嗯？

智空大師雙眸一亮。

同為修煉者的他，怎么會不明白夜小天言下之意？這種藥香，在平常人聞來，只不過是與花香味道不同罷了，唯有修煉者，才可能從中有所收獲。

所謂藥香，只不過是平常人的形容。

在修煉者的眼中，尤其是在地球上靈氣稀薄的情況下，這藥香便是極為珍稀的靈氣了，也因些才會有身體通泰之感。

智空大師有點感覺眼前這個少年身上是個謎了。他之前也是出于身份，并沒有去探查夜小天的修為，這時看去，卻是震驚不已，“沒想到，夜施主年經輕輕，居然已經是黃階后期了！了不得！了不得！”

在他眼里，夜小天這種修為，在如此年經，已經能夠說是妖孽了。

夜小天淡淡一笑，道：“大師過譽了，我這點修為，在您玄階后期的面前，只怕還看不到眼里吧？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智空大師須眉一挑，雙眸迸出一道精芒。

他沒有想到，對方只不過是黃階后期的修為，居然能夠看出自己玄階后期的修為。這，實在有點無法有常理度之。一瞬間，智空大師便有了夜小天是有備而來的想法。

如果換個稍稍霸道點的修煉者，此刻夜小天估計已經小命交待在此地了。但智空大師到底是得道高僧，修的也是佛家道法，對夜小天的反常，甚至也玄階后期的威壓都沒有釋放。

智空大師的猜疑也是有道理的，一般而言，低修為的修煉者是不可能看出高修煉者的修為等級的。如果沒有人暗中指點告知，以夜小天的修為，實在沒有看透的可能。

但夜小天自然是不屬于一般之列。

只是，識別出智空大師身上的修為，以及其身上的情況，卻是在夜小天見到智空大師的那一瞬間，玉牌仿佛無意識地顫動了一下，然后就自動報出一組數據給了他的識海。

玄階后期，因沖動地階未成功，由玄階大圓滿跌落。

夜小天有些吃驚。

他沒想到，智空大師居然是玄階后期的高手，更沒有想到，還曾經是玄階大圓滿，差一點就能沖擊突破地階！夜小天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前一世遇到智空大師時，一直見他不停地煉藥。

而此時院中的藥香，顯然正是如此而來。

更沒想到的是，那塊玉牌居然可以甄別對方的修為。可是前一世的時候，玉牌并沒有出現這種狀況呢？夜小天想不明白，猜想可能是跟在上官晴家中，吸收了那塊玉觀音有關。

不得不說，玉牌的這個神通，雖然看似有些雞肋。但在遇到高手時，如果能第一時間甄別出對手的修為，那至少打不過，還有逃跑的機會。

也幾乎是下意識地，夜小天心道，智空大師的修為，能不能回到之前呢？如果可以的話，那這一次，正好可以還了前一世的因果。

也就是與此同時，玉牌顫動，又是一組數據由玉牌反饋到夜小天的識海中去。

夜小天讀取了那組數據后，當下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