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看到我們來了,和柳詩韻說一句什么,然后就回自己的位置了。
他走過來的時候,微翹著腦袋,得意之色一覽無遺。
我心里念道:得意個毛毛蟲啊,情況都還沒弄清楚就出手,小心被吞了都不知道啥回事。
與此同時呢,我心里又有點開心,如果他把目標轉移到柳詩韻身上,大概就不會騷擾鄭莎燕了吧。
自從張龍和柳詩韻說上話后,我發現這廝真以為自己得手了。下午上課的時候老往這邊發紙條。
關于上課傳紙條這個事情,我們班同學并不反感。但是傳的頻率高了,大家就不樂意了。
所以漸漸地,大家就不怎么愿意幫忙張龍傳了。
至于柳詩韻這邊,她根本就一張紙條都沒有回復,只是偶爾往張龍那邊看上一眼。
而她這個舉動雖然不是針對劉鐵山,但是每逢這個時候,劉鐵山又會緊張一下。
下午放學后,張龍走過來很殷勤地表示要送柳詩韻回去。
柳詩韻表示住得很近不用送,但是張龍堅持要送,最后兩個人便一起走了。
柳詩韻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劉鐵山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才開始收拾東西放學。
我和宇通在學校大門分手后,在半路上碰到一起騎車回家的鄭莎燕和苗小敏她們。苗小敏第一句就問我“知道這個柳詩韻是什么背景不,總覺得行為很不可思議”。
鄭莎燕她們幾個女生注視著我,也是滿懷期待從我口中得到一點消息。
我胡扯道:“千億富豪的驕橫大千金,你們別得罪她哦。”
看我這不正經的嘴臉,她們自然是不信,只說我“凈瞎扯”。
上晚修的時候,靜姝帶了一條新消息,這柳詩韻和她住在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
“你們碰見了,說話了嗎?”我在紙上寫道。
“沒興趣。”靜姝回復在后面。
“美女相嫉。”我又寫道。
靜姝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寫:“別惹她。”
這當然了,你不說我也不敢惹她啊,總覺得是個危險性極高的人物。
我想班里和我有同樣想法的同學不少吧,因為多數人已經選擇盡量不和她接觸了。只有張龍那個二貨,真以為自己桃花運來了,紅光滿面的。
這不,下了晚修,張龍又屁顛屁顛跑過來要送柳詩韻回家。
那柳詩韻也是十分配合,說晚上路上黑,實在是太好了。
早上明明對我們男生們愛理不理的,現在卻對張龍刮目相待,不是喝了張龍的迷魂湯就是給張龍下套。
第二天上早讀的時候,我發現了兩件事情。
首先是,之前早讀在窗外喊我們班劉鐵山一起去檢查年級衛生和早讀的人由五班的班長換成了四班的林雪瑤。
其次是,張龍的座位是空的。
林雪瑤喊劉鐵山出去的時候,我發現柳詩韻朝林雪瑤看了好久,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早上過了大半,有小道消息傳來,張龍這位同學因為昨晚在祈福山莊附近非禮女生,被女生報警然后抓起來了。
我第一反應自然是想到了柳詩韻,畢竟昨晚張龍是送她回去,而且她就住祈福山莊里。
后來消息得到證實,說的就是張龍非禮了柳詩韻,有照片為證,而且據說此前還發了很多騷擾的紙條。
按常理說,一般的非禮和騷擾不至于報警處理的,大家都是學生,學校出面處理就行了。這個事情如此處理,只能說柳詩韻動用了什么關系。
而張龍確實也是個二貨,這柳詩韻明明就不像尋常的女孩子,他還想要親近。
我甚至可以想象,柳詩韻只要從張龍的字條里抽出對張龍不利的幾張,然后在放學路上安排好人,她只要稍微和張龍有肢體的接觸,從某些角度拍下了那就是非禮的證據。
張龍下午的時候才回到學校,我再次看到了他那個穿著陳舊的藍色工作服的老爸。從他老爸的臉上能看到明顯的擔憂,估計張龍這個事情沒怎么容易了了。
他們進了我們這層樓的老師辦公室,副校長和政教處主任也來了,看起來是聯合審問。
后來,我們正在上課的時候,辦公室里傳來了張龍的吼叫:“夠了,你個大男人老哭哭啼啼的求人,我都替你感到丟臉。我不辯解,我接受學校的處理。”
不久后,副校長和政教處主任從辦公室里出來,各自散去了,估計已經對張龍進行“宣判”了吧。
課間的時候,在班主任的陪同下,張龍和他老爸都紅著眼睛出來的。他們走到張龍的位置上就開始收拾東西。班主任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的臉上透露著無奈,這個事情已經不是她可以控制的范圍內。
張龍的同桌一臉懵,問他這是怎么回事。
“沒你的事,別管!”張龍又吼了一句,把班里不少同學都嚇到了。
我看到張龍的老爸一邊幫忙收拾東西,一邊在那擦淚,心里竟覺得挺難受的。當初我和張龍打架,我做出讓步,就是看到他這個老實巴交對兒子還抱著希望的爹。沒想到張龍還是再次讓他老爸傷心了。
張龍收拾完東西后,和他老爸走到門口,然后他回頭環顧了一眼我們的教室,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柳詩韻,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這已經很明顯了,學校處理的結果竟然是退學。
退學在我們學校算是新鮮事情,很少,并且是比較嚴重的情況或者特定的家庭因素才會這樣的。而非禮女生要退學,我這是第一次聽說。
目睹了這一切的我們,很多人看著柳詩韻的眼神里都是帶著敬畏的。至于劉鐵山,就更加不用說了。
然后我想,她以前到底對劉鐵山做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