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學校之后,并不是靜姝之前說的軍訓后歇兩天上課,因為國慶假嘛,一周。
關于國慶假的安排,我老爸在我軍訓結束前一天就說了,這次是去海南玩。雖然我們這邊已經有點秋意盎然,但是據說海南那邊還是夏日風情呢,聽起來挺美滋滋的。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給靜姝發微信,問她國慶要去哪里。發完后,想了想,也給鄭莎燕和宇通都發了一樣的信息。
鄭莎燕說回鄉下,宇通則又在賣弄高深說什么“走南闖北,笑傲江湖,其樂融融”。
直到我到了海南,靜姝那邊才發消息來說“在BJ了”。
我打趣說“提前去看你的清華北大?”她回復“對呀。”
哎呀,真是厲害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大部分同學都是各種玩,好友圈動態天天秀。
靜姝發了一次清華北大的照片,宇通發了好幾次到處覓食的動態,鄭莎燕則是回家陪爺爺奶奶還有那些小貓小狗去了。
我私聊宇通問他是不是約苗小敏了,果然是被我猜中了。
我說:“雖然胖子是潛力股,問題是你這繼續喂胖,什么時候能成為一支實力股啊?”
他說:“先讓其他人對她絕望了,我宣誓了主權再減不晚。”
我又說:“你想多了,其他人早就絕望了......”
他給我發了一把刀子的表情。
國慶假后第一天上學,我到了學校就趴桌子上補覺了。國慶返流高峰,路上堵得慌,累死我了。
早讀的時候,我還在睡覺,誰知道腦袋被拍了一下。
我頓時怒火攻心,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臉上肌肉的扭曲。我猛一抬頭,看到來人卻立刻慫了,竟然是班主任來了。她平時早讀一般不會過來的才對呀。
她對著我搖搖頭,沒繼續理我,卻把劉鐵山的同桌給叫走了。
這就有點奇怪了,劉鐵山的同桌可是個低調到很不起眼的學生,這個平時一般不親自來教室提人的班主任竟然親自來找他出去?
早讀結束的時候,劉鐵山的同桌回來了,黑著臉。他和劉鐵山低聲說了幾句之后,我就看到他開始收拾課本。
我看到他們兩把課本搬到我們組最后面一個位置,那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張桌子。
周一第一節課是班會課嘛,班主任進來的時候身后領了一個女生。
這女生長得還挺高挑,差不多一米七的個子,在我們這地方算是高的。一身花色連衣裙,披肩長發,傳說中的蛇精臉,那皮膚賊白,都賽得上白種人了。
看到這個女生,包括我在內的不少男生都精神大振,直勾勾得看著人家了。不對,不止男生,班里很多女生也注視著她。
我心里想,我這樣盯著那個女生看,靜姝會不會對我有什么意見。然而我想多了,靜姝非常淡然地看著講臺上的那個女生,根本就沒往我這瞟過一眼。
“我們高一級來了一位轉校生,經學校安排,決定轉入我們班。大家要關照新同學喲。”班主任簡單地給我們介紹了一下情況。
以我對班主任的了解,班里添了一位女生她本該是高高興興的,但是現在她的表情卻很平淡甚至有些應付。
她旁邊那個女生也不客氣,班主任話音剛落她就介紹起自己:“我叫柳詩韻,來自省實驗中學,因為某些原因轉到貴校。如有不懂之處,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她一邊說一邊從第一組開始看過來,看到我們第三組的時候眼光停留在了劉鐵山的身上。
而這個時候,我發現劉鐵山突然就低下頭去看手里的書。
柳詩韻介紹完了,大家掌聲歡迎了一番,然后班主任指向劉鐵山這邊,她就徑直走了過來。
她走過來的時候,眼神一直看著劉鐵山。我想,稍微留心的同學都有發現這個情況吧。
更加神奇的是,柳詩韻坐下來后,直接就奪過劉鐵山手里的書,隨手翻閱起來。而劉鐵山毫不反抗,拿起另一本書看。
我以我副班草的名號擔保,這個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
靜姝顯然也是這么認為的,她也目睹了這個情景,還多看了柳詩韻幾眼。當我看向她的時候,她扭過頭和我對視了一眼,好像在說:“嗯,我發現了。”
這一系列事情一下子就勾起我的好奇心。省實驗中學這種一流學校的學生竟然開學一個月后轉到我們這個市一中,班主任還給她清理出一個好位置給她,為此估計得罪了原來的一個同學。她還毫不避諱地表現出自己和劉鐵山很熟悉。
班會課還剩不少時間,班主任和我們客套了一下放假期間去哪里玩了,然后吩咐我們調整狀態,投入學習。
班主任走了之后,我們便自覺地進入自習模式。
那個柳詩韻剛來,除了一個包包,竟然沒有帶課本。她翻開包包那一瞬間,我好奇地看了一下,手機、錢包、鑰匙、鏡子、紙巾...化妝盒?
我又仔細看了一下她的臉蛋,那妝化得很好,基本看不出來。不過這個年紀的女孩皮膚本來就很好,她也只是化了一下淡妝。我們學校是禁止學生日常化妝的,不知道班主任有沒有跟她說。
柳詩韻翻了一會從劉鐵山那奪過去的那本書,放下,再次伸手拿走劉鐵山在看的另一本書。劉鐵山呢,頓了一下,拿起第三本書繼續看。柳詩韻又如此來了一次。
然后我看到劉鐵山臉黑了,緩緩站起來,從教室后門出去了。
平時大家需要去方便的時候,都是靜悄悄自己從后面出去的,所以大家都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有我和靜姝這兩個坐在他們身后的注意到剛才這一幕吧。
靜姝又和我對視了一眼,然后在草稿紙上給我寫了一句話“別看到漂亮妞就目不轉睛的,鄭莎燕是個好姑娘”。
我......
劉鐵山再次回來的時候,臉依然是黑的,不過手里多了一批新課本。
他把那些課本放柳詩韻桌面上,把自己那幾本拿了回來。
課間的時候,有些同學走過來和柳詩韻套近乎。對于女生,柳詩韻隨口應付著,對于男生,她則愛理不理。
我心里很快就有了判斷,這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我私下和宇通溝通了一下,看能不能查一下這個人。宇通在紙上寫“非富即貴”。
鑒于柳詩韻這種不想與除了劉鐵山之外的同學親近的態度,大家慢慢地就不理會她了。
她自己似乎也樂得安靜,基本上就是坐在座位上不動,偶爾出去一趟,估計是上洗手間。其中一個課間有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抱著一疊輔導書進來放她桌面上。看他們之間的神色和態度,那男子像她家里的下人。
我瞄了一下那疊輔導書,全新,一個系列的,每個科目都有一本。
上課的時候,我發現柳詩韻基本不會聽老師講課,她的視野基本就在課本和輔導書之間切換,偶爾拿出筆輕輕劃上一筆。
更加奇葩的是,她有時候不看書,會轉頭去看劉鐵山。
我坐在劉鐵山身后,能感受到劉鐵山每次被她看著時都會身體僵硬,多次之后,他臉上都微微滲出汗了。
有一次,劉鐵山甚至身體顫抖了一下。
平時他坐姿都很筆直,背后會靠著我桌子的邊沿。他這突然一抖,我都被嚇到了。
然后我透過我和靜姝書堆的間隙看到柳詩韻的手竟然伸到劉鐵山那邊了。目測至少觸摸到劉鐵山大腿了。
我在心里告誡自己:冷靜、冷靜,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別大驚小怪。
再說中午吃飯,柳詩韻在那排隊的時候就吸引了不少目光,班里沒有同學和她在說話的,估計給了別的班一些男生一個錯覺,這個女生現在“落單”了。
有幾個男生打好飯了,沒有找位置,等著柳詩韻,跟在后面蠢蠢欲動。
柳詩韻找了一圈,發現了劉鐵山,便在劉鐵山正對面坐下了。她坐下的第一個舉動就是從劉鐵山的盤子里夾走一塊蔬菜,然后從自己盤子夾幾塊肉到劉鐵山的盤子里。
那些男生又不是笨蛋,自然懂了,乖乖地四散了。
我跟宇通還有劉鐵山這幾個男生平時午餐一個桌子,柳詩韻往這里一坐,等于掉進了一堆爺們圈里。不過她很淡定,靜靜地吃她的飯菜,不和任何人說話,包括劉鐵山。
然而我們都能從劉鐵山的臉色上看到,他根本就是坐立不安。
附近一些桌子,有我們班的其他同學,偶爾也往我們這邊看,并且低聲討論著什么。
坐在這一桌感覺壓力實在有點大,我加快吃飯速度,想早點脫離苦海。不過不消一會,柳詩韻竟然先站起來,拿著盤子走了。我注意到她盤子里的飯菜基本沒有動。
吃過午飯后,我和宇通幾個勾肩搭背回到教室,路過窗邊的時候,里面竟然傳來了女生的笑聲。
我們往里面一看,竟然是張龍坐在柳詩韻前面一個同學的桌面上正在和柳詩韻有說有笑呢?
喂,我沒看錯吧,張龍讓柳詩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