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山應是,心道:“這事就算不說,怕也是瞞不住吧!”
二人回到南苑,杜榮菲遠遠就看見繡樓的一扇窗戶開了
她快步走向繡樓,進入繡樓解下披風,披風扔向小秋,“侯爺幾時醒的?”
小秋道:“夫人走了一刻鐘,侯爺就醒了。”
杜榮菲道:“拿碗熱茶過來。”她說著向樓上走去。
二樓的窗戶已經關上,王邵穿戴整齊地坐在碳爐旁,“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去尋你了。”
杜榮菲笑著坐到王邵身邊,“悶壞了吧?等天沒那么冷了,我就陪你在院子里溜達溜達。”
王邵握上杜榮菲的手,見她手冰涼,忙搓了搓,末了才說了句:“王家來人了?”
杜榮菲直接道:“你怎么知道?”
王邵刮了杜榮菲鼻子下,“猜的,等你了解他們后,自然也猜得到,怎么不想我知道?”
杜榮菲點了點頭,“不想你憂心。”
王邵道:“好,夫人說的算,其實不知道也挺好,沒得心煩,不過你不要勉強,若是他們難為你,你一定要同我說。”
杜榮菲笑道:“是,是,是,夫君放心,但凡有人欺負我,我一準告他們一狀。”
二人說了會兒話,杜榮菲又開始看鋪子里的賬簿,“夫君,糧鋪、裁縫鋪我都可以理解,為什么要開藥鋪和鐵匠鋪?”
王邵道:“你看到鋪面的賬目了?”
杜榮菲應是,“這四家鋪子貌似從開張就在虧錢。”
王邵道:“我從小學文習武,根本不會做生意,之所以開這四家鋪子,是為了隱瞞府兵的實際人數。”
杜榮菲低聲道:“你養了私兵?”
王邵笑著承認,“是啊!所以明白這四家鋪子為何從開張就一直在虧錢了吧?”
杜榮菲小聲道:“這樣的事,你不該和我說,這四個鋪子也不該交給我管。”
王邵笑道:“同你說自然是信得過你了,再說你嘴巴多嚴,我早就試過。”
杜榮菲哼唧唧的,“你不就想知道我瞞你的那些事么?”
王邵的笑容更勝了,“知我者非夫人莫屬。”
杜榮菲道:“好了,好了,往后你若想知道,直說便是,不用哄著我說。”
她把早先三夫人派人前來和后面三夫人親自過來的事,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杜榮菲道:“三夫人最終也沒說出來意,我覺得這些都不叫事,就沒想告訴你。”
王邵笑道:“你都說了管家的事,她還怎么往下說?看吧!不出三日,父親就得親自登門。”
杜榮菲面露不解,“不是說年前說親,年后過禮,這都說定了的事,有必要一趟趟來嗎?總不會是怕陳玉嫁過來,咱們難為她吧?”
王邵低聲道:“想知道?”
杜榮菲點了點頭,這一個個神神秘秘的,她是真猜不出來。
王邵側臉道:“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杜榮菲摟住王邵的脖子,朝臉上就是一口。
王邵哎了一聲,“快松口。”
杜榮菲松開牙,看著兩排牙印咯咯地笑了起來。
王邵拿過一旁的銅鏡,噗地笑出聲來,“你還真咬啊!”
杜榮菲走到王邵的另外一邊,“說還是不說?你若不說,另外一邊我也......”
王邵忙求饒道:“說,說。”這另外一邊再來兩排牙印,他不用見人了。
蹬蹬瞪......
上樓的腳步聲響起,杜榮菲看向樓梯口,王邵忙轉過頭。
小秋氣喘吁吁地拂了一禮,“明管事讓人來報,說三老爺、三夫人來了。”
杜榮菲驚道:“父親來了?不是說父親傷得頗重嗎?”
小秋低著頭,弱弱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來人說三老爺是被抬來的。”
杜榮菲看向王邵,“看來是非說不可的大事。”
王邵道:“看來這屋今個必須得出了。”
杜榮菲心道:“這些人真煩,都說了病著病著,還一趟趟地來。”
她想了想,吩咐道:“小秋,抬個小轎過來,他們能將人抬來,咱們也能。”
杜榮菲先以王邵吃藥睡下,未能叫醒為由,讓三老爺夫妻等了半個時辰,又以洗漱穿戴為由又讓三老爺夫妻等了半個時辰。
就這樣,等王邵臉上的牙印再也看不出來,才坐進烘得熱乎乎的小轎里,轎子從繡樓內直接抬進正廳。
轎子落下,杜榮菲掀開轎簾,“夫君,你怎樣了?”
王邵搖了搖頭,在杜榮菲的攙扶下出了轎子,“父親的身子如何了?”
三老爺沉著臉,“坐吧!”
王邵的身體王家人都心知肚明,刺客一事不僅驚動了五城兵馬司,還驚動了圣上,許多人認為王邵之所以被刺殺,皆因他的一次次救駕。
而皇上也派了太醫前來,并且延長了王邵的病假,讓他無需早朝,專心養病。
王邵坐下,碳爐、茶水全都端來。
杜榮菲將茶碗放到王邵手中,手碰到手,忙關心道:“手怎如此涼?是不是轎簾晃動吹了冷風?”
王邵將茶碗放到一旁,他拍了拍杜榮菲的手,“沒事,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坐下歇著。”
杜榮菲坐到王邵身邊,目光始終在王邵身上。
三老爺咳了一聲,“我們父子有話要說。”
王邵看向杜榮菲,“讓廚房多做些菜,今個父親、母親在這兒用飯吧!”
杜榮菲起身道:“好,我這就去安排。”她看向三老爺,低聲道:“太醫說你身邊不能離人,若是不舒服弄點聲響,懷山就在外面。”
王邵點了點頭,“放心吧!”
三夫人笑道:“瞧你這擔心的模樣,還真真是新婚夫妻,走吧!”
待廳內空無一人,王邵才道:“父親有話不防直說,我精神頭有限,陪不了父親多久。”
三老爺嗯了一聲,“長公主已經同意將陳玉許配給你。”
王邵訕訕道:“這樣的事父親使個人通知一聲就行,何必親自過來?”
三老爺瞥了眼王邵,繼續道:“你娶杜氏還不到一年,公中拿不出太多聘禮,不夠的那些需要你這邊出。”
王邵心中冷笑,嘴上卻說:“侯府根基薄,早年我母親的那些嫁妝,除去貼補王家的,剩下的也不過幾間鋪子,那些鋪子父親也應該知道,年年虧錢,長公主府的聘禮,兒子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