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阿寶的心里有個秘密。

自那晚之后，阿寶看蘇賦時，就移不開眼。

阿寶想起自己那日翻看的話本，一字一句，仿佛烙在她腦海一樣，一想起耳朵就紅。

她在一日夜深時，往書房里點了盞油燈，又蘸了墨，接著就在紙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寫：

阿寶會做飯。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

針線也曉得一二。

等那墨干了，阿寶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宣紙，對著紙上的字吹了吹。

過了一陣，她又不滿，重新攤開一卷紙，又慢吞吞的重新寫了這兩行字。

再度等干了，阿寶才小心的卷起了兩張紙，挑滅了燈，方才將這紙給折成了豆腐，好好的在衣袖里放好，小心的回了隔間歇下。

半夢半醒間，她忍不住彎起嘴角的笑。

她心道，阿寶還得多看書，才能配上恩公呀。

十

蘇賦中舉了。

阿寶記得那年雪很大。

蘇賦還跟侍人吩咐，說給阿寶再做幾身棉衣。

當這消息傳來時，阿寶正在書房里看書，她鳩占鵲巢的，搶了蘇賦的椅子和書冊，正看著那些傷春悲秋的詞。

“此情無計可消除……”

阿寶還沒念完呢，就被外頭的鞭炮聲吸引了過去。

再接著，就是一個小侍一臉喜色的進來道：“少爺中舉了！”

阿寶呆了呆，便放下書，往外頭走去。

門外是火紅的鞭炮，不停的炸開著，伴著人人的驚嘆聲，就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阿寶往前頭跑了幾步，就見蘇賦穿了一身紅袍走了過來，眉眼間難得的帶著幾分煙火味：“怎的沒換靴子？”

外頭有雪，而阿寶急沖沖的出來，繡花鞋底都濕了一片。

阿寶實在是太久沒見到他了。

蘇賦這次赴京趕考，又是直接在京城等榜的，所以算起來，阿寶已經(jīng)有整一個月沒曾見到他了。

于是她也不回答，就抱著蘇賦不肯撒手了。

剩下蘇賦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得伸手，回抱住這姑娘來。

他長得高，今年有二十一了，所以阿寶才到他腰間罷了，他一伸出手，摸到的就是她滿腦袋的青絲。

蘇賦先是微怔，接著就哂笑了起來。

連這丫頭，也長大了。

他記得阿寶剛來的那雪夜，頭發(fā)又枯又黃，哪里似現(xiàn)在般柔軟烏黑？

哂笑的同時，蘇賦也暗嘆，這時間，過得也難免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