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摸到手的盡是些巴掌長的小魚,我們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昨天碰到的的那一條大魚跑到哪去了,有些疲憊,我們陸續上了岸,光屁股坐在岸邊,亂侃了起來。從村里發生的屁大點的小事到學校里的老師同學,從爛丁家的親戚侃到穆薩家的狗,漫無邊際,一頓瞎侃,尤其侃到馬香蘭和劉家林兩位老師時,我們大家似乎都有點興奮。
“哎!弓三,聽說馬香蘭的老爸是我們縣里的大官”。賴軍帶著疑惑的眼神問我。
“你聽誰說的呀”?穆薩追問賴軍
“聽我爸唄”!賴軍回答。
賴軍的爸爸在我們盤營口鎮政府上班,他說的話應該錯不了。
“哎你說馬香蘭老師咋還不嫁人,他現在都快二十五六了吧!”爛丁問我。
“沒有找到合適的男朋友”。我學著曾經看過的幾本小說里的話回答。
馬香蘭老師是我們的啟蒙老師,從我們上學那一年算起,一直教我們到三年級畢業,升上了四年級,她才罷休,又退回以前,從一年級開始教。
因為與馬香蘭老師在一個教室呆了三年多光陰;所以在她一直是我們在學校里最敬愛的人。當然我們現在的班主任劉家林也因為多才多藝,待人親切,也受到我們特別的推崇,但是,畢竟接觸的時間短,沒有多少感情,所以有時候背后談起他,我們也就不是特別尊敬。
“劉家林那個家伙,一周才給我們上一節音樂課,真有點氣人”。賴軍有點對我們說著我們現在五年級(二)班的班主任兼音樂老師劉家林。
“生什么氣能有音樂課上就不錯了,其他班還缺音樂老師呢,我笑著針對賴軍說。
我們學校一直沒有來音樂課,因為我們的班主任喜歡音樂,又有一把舊吉他,所以利用每周三下午的一節自習課給我們上一節音樂課。
就在我們說話的過程中,拉西一個人走向了水洼里。過了一會兒工夫,他發現水洼里有條大魚翻起了浪,就喊我們下水用圍網圍堵,我們這才停止了談話,一起下了水開始用網圍魚。
剛圍了一陣,一條半米多長的魚從爛丁所在位置穿越出網,我們氣的大罵了一通,然后我們又接著圍了下去,圍了半天什么也沒抓到,我們便有點泄氣,正準備上岸休息一會,穆薩眼尖,看見從東面有人騎自行車過來,好象是渠北那家魚塘的主人,我趕忙催促伙伴們從水下把網拉到大閘橋底,找了個小通道藏了起來。而后我們裝做若無其事的上了岸,坐在了橋頂上繼續聊天。
騎自行車的中年人漸漸近了,細細一看正是黃渠北面那個魚塘上的養魚人。車到了橋邊停下了車,下了車,他理也沒理我們一眼,支好了自行車,穿好水褲,提出放在自行車后一個鐵筐里的魚網,整理了起來。然后挺直腰板提起它,走到了那片水洼的邊沿,抖開網,一甩手,網下了水,一網上來,便捕獲了兩條半米長的大紅鯉魚,看著那兩條鯉魚掙扎的樣子,我們都瞪紅了眼睛。
在我們的目光注視下,那個人魚人又撒了幾次網,上來的都是小魚,他也再也沒有什么興致了,收了網和魚,對我輕蔑的笑了笑,騎上了自行車揚長而去。
看那個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們嘆了口氣,又開始下水摸魚,不管我們怎么費勁,內心里在也沒有了沖動,看著太陽已經到了西山頭上,彩霞飄舞著美麗的紅裙,我們便也有些沮喪的上了岸,收拾好了魚網,仍然用蘆草穿起了抓上來的魚,拖著疲憊的步子走上回家的路。在路上,我想起了去年秋天,我們五個和尤素一起去偷這條舊圍網的情景。
當時,星光閃爍,彎月剛掛上樹梢,我們乘著夜色來到大閘橋上,商議著偷魚網的計劃。那條魚網掛在黃渠北面五百米處一個魚塘邊的木支架上。
三天前爛丁和拉西游過黃渠已經觀察好,直到這天晚上我們才開始行動,主要因為我們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這條破魚網,因為我們一直想要得一條粘網,粘在水下不用我們費太多的心就能捕到魚,而圍網只有圍大魚的時候才有用。
商量了三天我們才決定偷這條圍網,因為它畢竟是一條魚網,對我們實在有著莫大的誘惑,雖然我們想要一條粘網,可是我們一直碰不到一個偷粘網的合適機會。
有許多次我們看見一些捕魚人在我們村西頭排水溝里下好了粘網,總是守在附近守侯,我們想偷他們的漁網,總是沒有機會,而黃渠北面魚塘上的主人雖然也有幾條這樣的粘網,卻一直不見露在外面,所以我們的愿望便無法實現,好不容易看到有一條舊圍網掛在了魚塘的支架上,如果不下手,機會失去太可惜了,所以我們幾個決定開始行動,乘著這星光閃爍晚上出發。
踩著晚上的星輝,我們到了大閘橋上,脫光了衣服高舉過頭頂下了水,水深及胸,在夜晚中有一種溫暖的涼意,緩緩的走過了黃渠之后,上了岸,我們穿好了衣服,鉆入了郁郁蔥蔥的玉米地中,過了玉米地有五百多米的距離便到了魚塘,在玉米地里我們已經分好了工,讓尤素、拉西、穆薩三人守在玉米地里接應我們,我和爛丁、賴軍三人去魚塘邊上瞅準機會偷魚網。
分工完畢后,他們三個人在地里守侯,我們三個便出發了,到了塘壩邊,賴軍放哨,我和爛丁溜到了那個晾曬魚網的支架前,把魚網慢慢的拉了下來,而后拉離支架,下了塘壩,我們三個人各執魚網的一繩口緩緩的向回前走,剛過魚塘前那片浸滿水的荒洼的一半路,后面有人喊道:“你們這幫狗娘養的快把網給我放下”。
我們一聽有人邊喊邊追了過來,便撒開腿向玉米地里跑,到了玉米地里,把魚網扔給穆薩他們三個人,讓他們向另外一個方向悄悄的逃離,我們三個則在玉米地里分散開,瘋狂的向黃渠壩上跑,到了黃渠壩上時,那個魚塘的主人已經快靠近了我的身邊。
此刻,我們三個人都已經上了黃渠壩,只不過不在同一地點,當那個人舉起鞭子向我抽來時,我一縱身跳入了水中,背上傳來了鞭梢抽打的疼痛,我忍著痛在水底向下游潛泳,大約游了十來米,我浮出了水面,陸陸續續看見爛丁,賴軍二人也浮出了水面,三個人上了岸??粗莻€追來的氣恨恨在罵著,我們趕忙按照另外早前約定好的,朝另外一個碰頭點走去。
穆薩他們三個人直到和賴軍一直到一個多小時后,發現那個人回了魚塘,已經太平無事了,才提著魚網一起跳下了水,游了過來??粗麄內隧樌峄亓唆~網,我們內心里才放松了下來,接過他們手中的魚網,想想剛才的冒險行動,大家笑了笑,休息了片刻便乘著夜色走向回家的路。
夕陽西下,云霞翻飛,想起了偷魚網時的冒險經歷,今天沒有抓到大魚的沮喪失意則一掃而光,我鼓動大家邊走邊唱同一首歌;這樣就驅散了我們內心里的所有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