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曜棠帶來的人不是別人，乃是江吳太守之女，舒素女。
在皇后的壽宴上，給皇帝引薦女子，不少人心里揩了把汗，只有他齊王真真是膽大妄為。
更何況，把一個官家小姐千里迢迢帶上京，恐怕也不是巧合，此舉是沖著皇后，還是皇后身后的李家？
眾人不得而知。
不過這舒素女倒的確是個美人兒，瓜子臉，細眉瓷膚，瓊鼻檀口，尤其是兩泓秋水泠泠的烏眸能把人吸進去，士族權貴的圈子里也曾流傳過，她早些年前和皇上有過露水情緣，后來因為其父被調離京城，這才無果而終。
明珠和柳曜棠心里很清楚，那段傳言卻是真的，當時三皇子朝晞差點成了明家的東/床/快婿，最后明珠是利用了家族的勢力變相把舒家給驅逐了。
如今再見，這兩人難免不會天雷/勾/動地火。
而且李明珠就是李明珠，不是明珠，她也做不到當年明珠的狠絕與強勢！
“民女舒氏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舒素女斂衽，盈盈一彎腰，給御臺上正中座的兩人跪下去，俄而，又給皇后多叩了個壽頭。
獻上的賀禮悉數呈上交給司禮監，卻塵褥一件，蒲桃錦十匹，韓仁繡十匹，頭釵一盒，耳珰一盒，鏤花鑲金玉鐲一對，還有不計數的江吳珍品小玩藝兒一箱。
如此大禮，皇后臉都綠了。
柳月輝無聲的一笑，分明是極為中意，貌合神離的這兩人此刻徹底瓦崩了。
“地涼，小六子，還不快去扶舒小姐起來。”
在皇后另一旁的媛婕妤似乎也意識到了危機感，憂憂的瞅著小六子扶舒素女起來，臉色有些煞白。
倒是蕭德妃掩袖暗暗勾嘴笑了，而瓊昭儀似乎忘了自己是李家人，瞧見皇后出了糗，反比旁人更幸災樂禍。
大宴行至一半，柳月輝突然以不勝酒力先退，遂后有人瞧見龍脊宮里的小萬子引著舒素女私下離席而去，這一前一后的離開雖不聲張，但也沒有刻意避嫌，讓眾人似乎有點看清了之前撲所迷離的形勢，這皇帝是決心要和李家撇開了。
長幔深處，一燈如豆，交織著綽綽重影。
外面歌舞喧闐，只有他們兩個人像貓躲在這里。
良久，殿內忽然起了一絲喘息，綿纏如許，呢囁的聲音猶若按壓的箏弦輕顫而充滿磁性。
“阿瑗，我想你……”
他今晚的確灌了自己不少酒，燭火映入他的醉眼，璀璨閃爍，還有些恍惚的迷離。
舒素女一怔，閉上眼，緊緊擁住他的身體，淚順著眼角靜靜淌成涓涓細流。
“皇上，你醉了，我……我不是阿瑗，你不記得以前的素女了嗎？”
“閉嘴！”他慌亂的捂上她的嘴，薄涼的唇蜻蜓點水般吻著她的淚，“乖，你不要說話……朕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