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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高英亭

  • 晚唐離歌
  • 水煮菱角
  • 3004字
  • 2013-10-19 11:29:01

與高國昌洽談至深夜,她才步出寧馨院,聽到了似有似無的輕咳聲。推那間房門走進屋內,趙正尚未安歇,躺臥在床上,手里還握著一本書。見她進來憔悴地臉上便浮起一笑,“你回來了”。她上前拿過書冊,閱覽幾頁,“將進酒”。

他點點頭,隨口吟誦,“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來”。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她握住他的手接下詩賦,合上書冊,坐在畔,“你還記得!”

趙正習慣性的輕咳幾聲,一時順不過氣,便閉上眼輕輕喘息。她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胸口,讓他能順下氣息。“我們曾一起讀過,習過,怎么能忘懷!那時你初入書院,個頭最小,性情最敏捷,像似個謹小慎微的孩子,既無助又敏銳”。懷念的握緊她的撫在他胸口的手談著過去,那時他們刑影不離,日夜相對,似兄似友似知已,共習學,共抗權貴,年輕氣盛的黃金歲月啊!一去不再回。

靜靜傾聽他的回憶,“我不懂寫字,更別提書法,文筆。你就握著我的手一筆一劃的教著我。我被那幫惡少欺負,你奮不顧身擋著,護著我”。纖指滑過他額際,病態臘黃膚色間有著一道細細傷痕。“那道傷痕還在,這里曾為我傷過,流過血!”。趙正消瘦五指包住她纖巧指節,“你也在學問上幫了我很多,兩不虧欠。別把不屬于你的壓力放置身上,離,我從未怪過,恨過任何人,因為這是天意,!”她的心再次為他的話酸澀難忍,他從未說過一句怪罪過任何人的話,還一直開導她。

她向前傾過身子,小心摟住趙正。“我知道你不怪我,可我恨我自已”。若非她的輕率自私,將他扯進那場事非,又怎么會有今日局面。以趙子恒的身份入仕也是為圓他中舉的心愿,趙正環抱她纖弱身子,都是他連累了她。

三月清明,春色正盛,綿密細雨紛紛,別有一番低調的景致。在這黃梅委節最為重要的是祭奠先人,子孫在世的安危榮辱都依附于先人的庇佑,輕率不得。高家剛復榮譽,大老爺們對此更為重視,命子侄全數返回本家祭祀先人。

祠堂內香煙緲緲,人聲喧嘩,高氏后人聚集一堂祭拜祖上,祈求家世昌平。

“今天還真是熱鬧呀!”今日趙正難得好精神的走出屋子,在院內的小花園中散散步。聽著響亮炮聲中夾雜的一絲春意。“今日是清明啊。”趙子恒系緊他披風上的衣結,漫不經心的望了眼焇煙蒙蒙的祠堂上空。他們是外人,洛陽城內無親無故,無朋無友.在這樣祭祀節日中顯得有點落漠。“為人子孫不能祭奠父母,想想真是不孝啊!”趙正此時不由觸景生情的牽系家鄉已故的雙親,親族中可否有人前去祭奠,灑上三杯灑水.添上一擔黃土。

他思親之情亦感染了她,一直壓懮隱藏的過去,開始在防綫松解時探出了個頭。我去了濟南把你娘的墓穴遷到了杭州,沒來得告知你一聲。他的附耳細語又在身邊響起,每年清明重陽夫妻二人牽手至城郊祭奠雙方母親的影像又在眼前涌現。

從此相依相守,互為扶持.是她對婆婆的盟誓,珍惜相愛,呵疼終身,是他對岳母的盟言。

“離,離怎么啦?”趙正的輕喊將她拉過神來,搖頭將先前的恍惚失神甩開。“離,沒事吧?”她若有若無的失神牽系著他的心,這表情,眸光他并不陌生,他在過去思念她時亦有過。

“我沒事,就是有點閃神了。”安撫著他的擔憂,閑談間家丁跑來說祭祀已完,老爺請好到前廳。“我去一會,很快就回,起風了還是先回房吧”。臨行前,囑咐院內侍候的小廝加以留心照看后,才起身離開。一路上盡見下人們捧著食盒進進出出的,就快響午了。怕是在準備宴客的午膳吧。她囑咐過側院膳食要一律清淡,不知他們在忙碌中是否還記得。

廳內高氏子孫聚集一堂,談朝事家常,見聞愛好。她這個外人一進廳就備受注目,“趙兄,快來。今日的家宴就只差你了”。高大少英杰拉著她熱洛的攀談,“英杰兄,今日是高府家宴,我若參與怕是有所不便吧!”滿屋探拭的陌生人面對起來不是件愉快的事。

“你這不是見外嗎?,你也是高家的一份子呀1”高英杰對這個讓他受注重晉任的同僚很是親切友好。

“子恒啊,快來這,我給你介紹下我的三兒子和幾個侄子”。她步至高國昌身邊看著將要引見的幾個青年,猜測著他們的來意。在注目至當中一個時,目光定住了.趙子恒心神震蕩,是他,怎么是他。

“這是我三兒子高英亭,雖聰明才智,但生性淡泊。讓我著實操了不少的心那!”高國昌含笑的指著其中一名黃衣青年。

相見的二人表情各異,他驚的無法自思。沒想到自已遍尋數月的心儀女子,竟會在家宴上遇到。更沒想到她會是今科壯元,父親的得意門生,他們高家最受炙手可熱的座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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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聽聞高三少素日寄情山水書畫,無意仕途。只是沒料到竟會是他,于她有救命之恩,對她有傾慕之意的公子。盡量鎮定自如的向他低頭施禮,“子恒見過三公子”。但愿他能鎮定心緒,別于此時此刻掀露她的身份。

“不,你不是,不”。高英亭怒喝著。“公子,我確實是趙子恒了”。趙子恒快聲止住他未出口的話語。高英亭環視廳堂內密集的人群,沖上前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去。不顧及滿堂親友的非議,她欠他一個解釋,不,不止一個他必須清楚知道一切,必須。手上勁道也不自覺得加重了,趙子恒無言和任由他拉著,走出廳堂,穿過回廊,府門,由他拉著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們穿過熱鬧街市,城門守衛,走了很遠很遠,才在一處僻靜的樹林子邊停下來。高英亭有點氣喘的平息著氣息,比起他的疲乏,趙子恒就顯得過于平靜了。她伸出手輕輕拍撫著高英亭的后背,“好受點了嗎?”盡量表示得良善溫柔些,他雙眼定定的注視著她。頭頂樹枝上有著不知名鳥兒鳴叫著,流云在睛天朝陽中若隱若現,綠葉姿羅給人種愉悅的輕松感,可他們卻輕松不了。

“為什么,”他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等待她的回應。

她不必猜測亦能體會他的心情,她的存在能讓他整個氏族家破人亡.可她又應從何處說起。

“為什么你會成為今科壯元?為什么你會在高家出現?為什么離開我?為什么不告而別?”不再抑制了,將滿腔疑問吼出口,腳步直向她逼近,直到沖到她面前。

她的無動于衷,鎮定安祥激怒了他。高英亭訊速伸出手緊抓住她的雙肩,失控的搖蕩著,幾乎想把她撕裂似的。“你說呀,回答我,你到底是誰?”

趙子恒微微低下頭,“我,我是令尊的門生,趙子恒”。這輕描淡寫的數語打擊得高英亭后退了兩步。“不可能,你,這不可能,你是個,是個”。是個女子呀,是他親手從麗河里救起的啊,“父親,他,他老人家知道嗎?,”趙子恒抬起頭,向他靠近,眼中充滿了愧疚,堅定不移地回應。“大人他不知道,以前不知,現在,將來也一樣”。

高英亭怒吼了一聲,伸出手扯住趙子恒的肩膀,大力搖晃她的雙肩嘶吼著。“你是誰?誰讓你這樣陷害高家的?到底是誰?”手下力道大得幾乎將她的雙肩捏碎,在高英亭手勁下她輕輕痛吟了幾聲,但卻不敢出聲喊痛,只能任他泄憤。

“說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說呀?”他近乎失控的搖蕩著她,讓趙子恒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于是向他吼出了,“是大人,是你父親,是他找到我的”。坦白告訴他.在他驚恐安靜中,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嘆息著,將她與高國昌的交易傾盤說出,因為他是有知情權的。

天那,父親竟會為了那放不下的虛無權力,為了讓家族男裔能入仕途而作出了這樣的交易。他并非不知父親對權勢的執著,卻未曾料到竟已遍激到了這種地步。更可笑的是他老人家絲毫不知,費盡心力所網羅的人才竟會是名女子,更想不到她竟會成為趙子恒。

趙子恒伸出雙手,握住高英亭抖動的右手,他微微抬起頭,只見她明亮晶亮雙眸中滿含著將要墜落的淚。“英亭,我從沒想過要存心害高家與大人。更不曾知你竟是大人的三公子,這點你必須要相信我,是真的”。隨著話言而下的是晶瑩剔透的淚珠,更襯得她嬌弱麗容如一朵潔白的梨花,既柔弱又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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