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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掙扎的活下去

  • 晚唐離歌
  • 水煮菱角
  • 2960字
  • 2013-10-19 11:29:01

青山綠水間一座宅院便是她的容身之所,趙子恒當初買下它,是因院里有一個小池塘。池里種滿了各色蓮,荷。因開的正盛,她便給宅子取名,蓮院。

“辭官吧,離開洛陽,去那都好,別再置身官場,別再為我受他們威脅了,心在那,就去那,我是斷不允許有人以我威脅你的。”為了讓高國昌失去控制她的籌碼,他私下舍棄醫治,讓日益虛弱的身子更快速走向死亡。

血,深紅艷麗的沾染在被面,枕上,他在咯血,一口口的將體內不多的血液吐盡,失去血色的青白浮現在趙正毫無生氣的臉上。

“啊”。無休止的痛苦中驚醒,驚恐未定的喘息著,淚水自臉上流淌到脖頸,被枕上。夜夜為惡夢驚醒,為痛苦啃噬。白天還好,一但到了夜里就如同置身于冰火間煎熬,亦生非活一樣。

不由自主將十指伸進嘴角啃咬,借由痛感平息入骨入髓的心痛。黑暗中,她清楚的看到眼前閃過的兩個虛影,趙正,徐品才,他們并肩站立在她床頭,她的臉猶如雪般慘淡暗白。

“你愛著我,”這是趙正,“你是愛我的”。這是徐品才,每當夜深人靜時,他們就像幽魂般出現在她身邊纏繞著她。夠了,她誰都不愛了。陰陽與天涯都一樣的遠不可及,今生今出,永難相見,就讓她把他們當作一生最深的回憶吧!

對于風花雪月的事,她經歷過,承受過,失落過。夠了,累子,也忘了。忘了她的心曾經熾烈燃燒過,忘了她其實還年輕,什么都忘了。

蓮院占地寬敞,卻泠清的只有趙子恒與阿虎住著,荒涼的庭園滿是雜草枯枝,涼風一掃巻起了不小的落葉?渦,差點愁苦了阿虎,。要打掃多久才能完成,奮力清掃落葉,斬雜草,以期在最短的日子內將院子整理好,一想到他現在是蓮院的主管,心就好自豪??!“公子,等我將這里清理干凈后,咱們就可以種東西了。是種花好,還是果樹呀?!卑胩觳灰娀貞厣硪豢矗牡撞挥蓢@惜。

趙子恒坐在離阿虎不遠的院內石椅上,手握著本書,眼睛卻定定的望著天空。整個人毫無生氣的呆滯著。自從趙正逝后,她就如抽去魂似的,讓人看了就難過?!盃?,你,你是不是又在想大公子了?”阿虎靠近趙子恒小心翼翼的問。

想,想又有什么用,再多的思念也跨越不過陰陽界限?!案呖偣芙鼇碚疫^你嗎?”放下手中的書漫不經心的問。

“有啊,昨天高總管請我喝酒來著,還問我爺最近的情況,我可什么都沒說喔。”十幾歲的少年是藏不住話的?!皠e緊張,就是隨口問下,你忙吧,院子亂點也沒什么,別太累著。不用陪著我了,我沒事?!卑⒒⒛樕弦患t,對被發現的守護有點羞澀?!澳俏蚁热ッα?,待會就能開飯了,你先等一下?!卑⒒⒆吆?,荒涼的庭園就只有她一人了,靜靜的坐著,由時間流逝。

搬出高家日常雖有不便。不受監視,也失去了奴仆成群,護衛眾多的便利。如果有人打定了她的主意,她也只能任其宰割了,生死早注定,天意難違?;蛟S是因為經歷過太多生離死別,讓她已趨向麻木了。

趙子恒拒絕高英亭搬入蓮院,謝絕高國昌配與的家奴,丫環。帶著阿虎孤單的住在寬敞的宅子里,除了洽工外,幾乎謝絕了一切應酬,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

。

“趙子恒,拿命來?!币宦暸穑瑤椎篮谟皬奶於担种械牡秳χ毕蛩u來,寂靜的城效官道清早僅有的幾個路人,嚇得四處亂逃。她們主仆倆只能無助的后退,隨行的阿虎拉著她想逃又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刀光劍影向她們襲來。

本能的推開阿虎,“快跑啊”。他們的目標是她,沒必要連累阿虎。生死關頭她感受不到任何惶恐害怕,只是平靜的合上眼,心在想著,就這么結束了也好。

想像中的痛感并沒有落在身上,反倒是聽到了一些打斗聲,睜開眼睛。只見一個衣裳爛縷的年經男子與刺客斗毆著。那人手拿一把銹蝕斑斑的柴刀,披散著頭發面容污垢的讓趙子恒認不出他是何許人也。

可卻能感到他是在拼著命保護她,這樣下去不是法子,就算那人武功再好,也是雙拳難敵眾手?!鞍⒒?,快去城門叫官差,多找幾個人過來?!崩^還在發抖的阿虎小聲囑咐。阿虎回過神后立刻向城門跑去,她躲藏在一旁觀看。

那人是何人?萍水相逢為何愿為她舍身相救,那人身上已年受了幾刀了,阿虎再找不到援軍,那人與她都得完。一閃神,其中一名殺手趁機向她射出一把暗箭。那男子快速的摟住她閃過,一手抗敵,一手緊摟抱著她。節節后退間遠遠的傳來一陣鬧哄哄聲,一仳守門軍士聞訊趕來了,阿虎單薄的身影也夾雜在其中

幾名刺客逃的逃,散的散,一隊軍士把負傷的黑衣人捉住,一陣鬧騰后,帶頭的軍長喊著,“趙大人呢?”阿虎氣吁吁的指著趙子恒,“在那,在那呢。”

軍長忙上前彎下腰行禮,“今日大人受驚了,好在平安。”她擺擺手,“沒事,今日你們出手相救,我自會有賞?!币痪湓捵尡姸嘬娛看笙病?

“大人,那這幾個人怎么處理?”軍長指著捉到的幾個制客詢問?!把和滩浚瑐魑铱诹畲蛉氪罄危瑖兰涌垂?,我會親自審問他們的?!壁w子恒陰狠的目光從刺客們身上閃過。轉向仍然摟抱著她的那男子,泠泠的開口,“放手”。

在確定來的這些人是友非敵后,那男子原摟著趙子恒的右手訊速松開了。后退幾步,身體虛耗盡力氣的半跪倒。“好多血呀,爺。你看這大俠受傷了?!卑⒒⒓染茨接趾ε碌闹钢凶由砩险凉B血的傷口叫嚷著,“怎么辦,要不要送他去找大夫呀?大俠,你痛不痛???…”順著阿虎的叫嚷,趙子恒不免看了眼那滲血的可怕傷口。她眉眼微皺緊,從懷中掏出條白帕子,扔給阿虎,交待著“把他傷口按緊了?!?

她一句話就止住了阿虎的叫叫嚷嚷,那男子聽到她的聲音后,不由抬起了頭,正巧與趙子恒對望著。

她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記憶開始覺得熟悉。是他,清明那天的小插曲。暗黑清亮的瞳仁更添些深意,她盯視著他防備詢問,“你,為什么要救我?”

“報恩?!蹦侨寺犃怂脑儐柡螅撊醯耐鲁鰞蓚€字。阿虎突然了悟了,“啊呀,你不就是前些日子的那位大哥。你還記得嗎?是我???阿虎,就是我送你李大夫那的呀!”阿虎又轉向趙子恒,“爺,你還記不記得清明那天咱們遇到的那個受傷漢子?就是這位大哥呀?!卑⒒⒂昧σ耘磷影淳o那男子身上的傷口,滲血開始減慢了?!斑€好,你及時趕到啊,不然我跟爺非出事不可,”阿虎有些后怕的吞咽了下著口水。

喔,這世上還有知恩圖報的人嗎?真是難得啊。趙子恒不屑的笑了笑,不以為然的開口“我救你是個意外,若讓你死在山上,是對我亡故親人的不敬。非我本意!”

阿虎無奈的看著趙子恒與那男子低頭苦笑著,主子就這怪性子。盯視他片刻后,趙子恒緊?著臉吩咐?!鞍⒒?,把他送到大夫那好好養傷,再從家里贈予他一百兩。你已經救過我一回,你與我趙子恒之間已然扯平,恩已報盡。記著,別再暗中跟著我了?!闭f完便頭也不回的向城門方向走去,連日來的隱約監視感怕就是來自他吧。

那人目睹著她毫不回頭的離開背影,堅定的心更堅韌了。趙子恒,他叫趙子恒。心底不斷默念著這名字,直至失血過多的失去意識,陷入黑暗昏厥。

隨著趙子恒遇襲一事傳遍朝野的,還有黃河大壩無故塌陷,雨季洪水泛濫,數十萬民眾受災的消息。原來她之所以遇襲,全因趙子恒一月前,上報了一份黃河緹壩做工粗陋,恐難應對接下來的雨季大洪的折子。

連日來一直擾心著這份折子何故無下文,原來是被人為的壓制不上呈。買兇于趙子恒的主謀,經審查竟是前日因事故被壓上京的那幾位奉旨治理黃河的臣僚。原因他們已然知道趙子恒手中有他們苛刻工料的證據,得知她已上報后,把心一橫決心滅口,以掩蔽罪行。千里長壩外頭是石灰泥,而底下竟無一石,一木,全是爛泥雜料。如此粗工爛料怎能受住將至的雨季,沒成想,大壩底基竟在大洪未來前就塌陷了。不得殺趙子恒滅口罪責已然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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