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烏村
- 救贖
- 聽我為王
- 6243字
- 2012-04-09 11:03:16
這是一個很古樸的鄉村,隱埋在山群的溝壑里絲毫沒有棱角,除了一條通往鄉鎮的路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的通行方式可以出去,除非像秦墨那樣翻山越嶺,不過這里的居民都樂安天命,幾乎很少離開自己的村莊,所以更不可能用那樣的方式離開村子。整個村子都是黃泥堆砌成的小方屋,總共約有百來戶人家,房子都是散落在各處的,中間都有水田隔著,一座座獨立的小天地在細雨中更顯現出獨特的味道。
秦墨坐在一個破舊的房子前,雨蓋擋不住細雨的綿軟攻擊不停地滲漏著,呆在烏村已經將近一個星期了,村里的土醫生雖然醫術怎么不高明,但是起碼也是幫助秦墨把燒給退了,這是秦墨第一次真正地去觀望這個被稱為烏村的地方。秦墨盯著不遠處的青山漸漸地入了神,居然沒有發現一個抽著吊袋煙的老頭兒已經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
“小伙子”,一聲滄桑而又綿長的聲音在秦墨耳邊響起。
“嗯?”秦墨馬上回過神來,扭過頭看著那個皮膚枯黃的老頭子,“村長!”秦墨很快便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老人就是村民一直稱呼的村長,于是馬上起身站起來。
“坐著吧!”老頭用干枯的手按在秦墨肩膀上。
“別叫我村長了,早就退休了”,說完老頭干咳了幾下,“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秦墨聽后怔了一會,之后便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山巒,半晌不語。
“我想留在這里”,秦墨突然間堅定地說道。
老頭兒聽完這句話,端著煙斗的手輕輕抖動了一下,“小伙子,來到我們村里也是我們的緣分,烏村雖說處在蘇州附近,但是烏村被大山層層包圍住了,交通很不發達,加上這里的天氣,出山的路經常被淤泥堵住,政府幾乎很少插手我們這里的事務。我們出不去,外面進不來,村里的孩子就遭禍了,村里識字的人大多數都想盡辦法出外面去了,他們只得從小就跟著爹娘干活,我做了幾十年的村長,知道不能再這樣子下去,老頭子我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我知道你從外面來,有知識有文化,既然你想留在這里,那我今天就為了村里的孩子們,求你教點知識給村里的娃們吧!”那老頭兒一口氣說了那么多話之后居然就直挺挺地跪在秦墨面前!秦墨哪里受得了這種場面,當下慌了神,邊答應邊扶起了老村長。
老村長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后便自顧自嘆氣著,“小伙子,我對不住你,讓你為難,但是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為了村里的孩子,就算你打我罵我我都沒關系!”
秦墨看著一臉自責的老村長,內心一陣陣抽動,他趕緊擺了擺手不讓老村長繼續自責下去。接下來的談話中秦墨知曉了烏村雖然貧窮,但是卻籌資給村里改了一間平房當做學堂,由老村長定時給孩子們上課。老村長的知識不多,當村長幾十年也教了好幾代孩子,雖然講的知識都是差不多的,但是他卻在烏村取得了極高的威望。老村長退休時大家便感恩戴德地推舉他的兒子李逸接任。老村長知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自己的兒子又不肯幫助教孩子們讀書,便成日心事重重,長吁短嘆,直到秦墨來到村里,老村長知道這可能是自己能幫烏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在秦墨病情好轉后便急匆匆地來找秦墨。
“孩子,過段時間你就可以不用住祠堂了,我讓村民們在學堂旁邊蓋一間住所,蓋好后你便搬過去?!崩洗彘L顫顫巍巍地站了起,將煙斗在手心上拍了拍,放進衣服口袋里,左手拿過靠在墻壁上的一根彎曲的木杖,右手拿起放在地上的傘,背過身向遠處走去。秦墨看著傘上幾個黑黝黝的破洞和老村長離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自己過世的爺爺,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秦墨的相機被雨水浸濕過一次后便不能再使用了,起初秦墨還很懊惱,但是在烏村生活一段時間后,因為沒有了高科技,沒有了爾虞我詐,他便逐漸地他便想開了,他明白自己曾經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攝影都是純粹為了構建出自己內心的世界,用去帶動別人的情感,而真實的自己與這個世界已經脫離了太久,相機壞了以后,秦墨開始用自己的心去體會這個世界,每天都是一種新的感悟,他得到的,遠遠比從攝影中得到的多。
之后的幾天雨勢漸小,秦墨就很悠閑地在烏村閑逛著,前幾天他煙癮發作曾試探性地問過老村長烏村有沒有地方買煙,沒想到老村長很爽快地把這件事包在了自己身上,今天上午時候老村長過來找秦墨,讓他下午去村口小店去拿煙,老村長下午要進山去摘點藥材回來幫秦墨熬藥祛濕,自己沒有時間,生怕秦墨有急用就讓他自己去拿,秦墨滿口應承了。
秦墨起初以為小店很難找,當他看到小店破破爛爛地蓋在一棵老榕樹下時才知曉自己的擔心純粹是多余的,村口就這么一個建筑。這個小店的屋檐是古老的“飛舉式”,門前擺放著一個古樸的香爐,秦墨估計這個小店以前是座山神廟,現在被改作了貨鋪,小店的主人叫做李香,老村長在秦墨面前提起李香時都是長吁短嘆的,李香的男人前幾年就偷偷跑到城里去闖蕩了,這么些年下來都沒有回來看過李香,從去年開始李香幾乎每個月都會走幾十里山路到城里去找自己男人,每次回來都是蓬頭垢面滿臉失望,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停止過自己的尋找,久而久之,烏村的人在知道李香要進城后都會托她從城里買一點生活用品回來,隨后村民們整理了這個山神廟供李香開個貨鋪,李香是個淳樸的女人,雖說這些貨物是從大老遠的城里搬進山,它們的價格卻也不比外面貴多少。
烏村是沒有人抽香煙的,在烏村的西南側有一片小煙葉田,村里的男人們都是把煙葉曬干后放到自制的煙斗里劃拉幾下便津津有味地享受起來。秦墨煙癮發作時向老村長解釋了很久才讓他明白什么是香煙,秦墨估計老村長也要對李香解釋老半天才能讓李香懂得。
李香遠遠地便望見了秦墨,當秦墨走到店門口時,李香已經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揭開后秦墨赫然看見那就是自己要的那種。
“是這種嗎?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這種全身紅色的香煙,也不知道對不對?!崩钕阌悬c緊張地說道,秦墨趕緊點頭把煙接了過來,趕忙從口袋掏出錢并連聲作謝。
“不,這錢我不能收您的,聽村長說您要在我們這里教書,您對我們烏村有恩,這錢我萬萬不能收?!崩钕阙s緊擺手推辭。
“額,”秦墨頓時噎住的感覺,他看著這個面容憔悴,頭發泛黃卻又不顯凌亂的女人,心里百感交集,他把錢輕輕放到柜子上,“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錢你還是要收著,不然以后我不讓你幫我買煙了?!?
這一下李香顯得手足無措起來,她捏著錢,嘴巴緊緊地抿著,半晌說不出話來了,“秦……。”
“我聽村長說過你的事情了,這樣吧,我以后估計還要買很多東西,這些錢你先拿著,不夠了再來找我。”秦墨邊說邊從袋子里拿出一些錢放在柜子上。
李香本來不想拿秦墨錢的,可是秦墨畢竟是從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了,幾句話就把李香給說服了,李香輕輕點了點頭,鄭重地把秦墨給的錢放進一個小布包里。
“對了,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烏村的?”秦墨很疑惑地看著李香。
“起初我出城要三天才能到,現在只用一天就可以,我走的那條路你們男人們肯定不敢走。”李香說道這里,原本有點害羞的頭輕輕昂了起來。
“為什么?”秦墨實在想不通有什么路是只有李香敢走而別人卻不行。
“呵呵,那條路要過一個泥沼,泥沼還不會完全陷下去,我這個體重勉強可以過,有時貨物多時也只能把貨物放在一塊木板上拖著走,估計你們大老爺們肯定不敢了。”李香笑道。
“哦,”秦墨恍然大悟,他雙手環胸,若有所思起來。
“你一定是在想你是怎么進烏村的吧?”李香突然看著秦墨說道。
“額,你怎么知道?!?
“呵呵,其實帶你進村的就是老村長,他經常進山里采藥,很晚才回來,那天他剛好也在山里迷了路,看到你昏倒以后把你帶到一個山洞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在山頂燒起小火求救,最后還是我們大伙一起去才把你們帶回來,直到我們回到烏村,你都還沒醒過來呢?!崩钕憧┛┬Φ?。
秦墨聽著老臉紅一陣白一陣,自己的體質確實很差,這回在在一女人面前出洋相,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秦墨離開小店的時候天色卻已晚,秦墨轉過頭看著李香蹲著身在擦拭木頭小柜,一絲絲晚霞透射過云層映在她身上,顯得格外美麗而又神圣,秦墨習慣性地摸了摸胸前,卻又發現相機早已不在身邊。秦墨無奈的搖了搖頭后便轉過身繼續走路,感受著烏村難得的天晴,難得的夕照。
老村長早已坐在祠堂門口,秦墨回來后看見老村長的雙腳已沾滿了污泥,身上的衣服也已破了好幾個洞,見到秦墨回來,老村長霍地站起身來,把一個簍子遞到秦墨面前,笑著說:“這些藥草你收好,用它泡出來的水洗澡最能祛濕了,你剛來這里,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會很容易得病的,不過這玩意只能用來洗澡,若是拿來熬藥,非得丟半條小命?!?
秦墨看著那些放在地上的草藥,一顆顆都被洗干凈擺放在一起,正想道謝時老村長又接上了話茬,“對了,我們已經在學堂邊蓋了個房間,是木制的,最近是雨天,做泥屋的話一時半會怕干不了,住祠堂又不方便,大伙就給你蓋了個木房,等過段時間梅雨過去了就給你重新蓋過?!?
“不不不,”秦墨趕緊罷手,“不用麻煩了,木屋就行,謝謝您老特意給我采藥?!?
“呵呵,”老村長拍了拍秦墨的肩膀,點了點頭,“跟我來吧,去看看學堂和你屋子?!?
老村長背負著雙手,緩緩地走著,秦墨拎著背包安靜地跟著,一路上都有村民向老村長問好,秦墨內心隱隱約約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他傻笑了幾下就也學著村長向村民點頭。烏村的學堂坐落在一個鼓起的山包上,這個小山又被烏村的一條河流圍轉著,顯出了獨特的安靜和祥和,爬過一段古老的石階后秦墨便看到了一座黃泥筑的屋子前,屋子的頂是用茅草和芭蕉葉堆疊而成的,上頭用一些木頭壓著,窗戶居然是由玻璃構成的,秦墨記得烏村房子大多是用木頭直接拼湊的,需要采光時就用一根竹竿撐開,這里突然出現讓秦墨異常地意外,學堂里面黑板粉筆一應俱全,秦墨正詫異著的時候,老村長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這些都是李香帶回來的,我們出城一次要好幾天才能到,除了半年一次大家伙一起爬山出去賣點東西賺錢以外,其他時間村里的男人都很少會出城,現在大家都只能依賴李香幫忙捎點東西,嗨,也不知道這丫頭每次出城回來會多辛苦,那么多東西虧她抬回來了,可是也沒辦法,全村估計只有小孩和李香才能過那片泥沼了,對了那個泥沼你有聽李香說過嗎?”
“恩,我昨天問過,”秦墨接過話茬。
“你也許不知道,那段泥沼是抗日戰爭時候掩埋尸體用的,邪氣得很,可是李香為了找到她男人,居然就這么硬生生過去了?!崩洗彘L邊說邊搖頭。
秦墨也跟著沉默起來,自顧自看學堂的環境去了。
轉完學堂后老村長帶著秦墨來到不遠處的一處木屋里,這個小木屋是依著一顆盤虬古樹而建,秦墨仔細一看卻又發現它是被側身釘在樹上,用一些木頭做成支架,成了一個典型的吊腳樓,上有樹枝繁茂,下有木架懸空,整個屋子顯得干凈不潮濕,秦墨猛地明白了這座吊腳樓的含義,是烏村的村民們怕秦墨被濕氣困擾,把本該簡陋的木屋建得如此精致而實用。木屋里的家具一應俱全,墻角堆著一些糧食和蔬菜,甚至連牙膏牙刷都配備完整,老村長看著秦墨差異的表情,眼眸里閃過一絲得意。
“這可是整個烏村最好的房子了,呵呵”,老村長剛說完就咳嗽了幾下,緩過勁來后又將黝黑的煙嘴塞進了嘴里。
老村長在木屋里待一陣子后便離開了,秦墨開始在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備課。晚上的烏村特別寧靜,小雨聲纏繞著樹葉,風輕柔掠過木窗,秦墨抬了抬頭,雨水順勢拍打著臉頰,一絲絲落寞襲入,轉眼又被寧靜的晚風帶走。
第二天雨勢依舊,十三個孩子,七男五女,鬧哄哄地進了學堂,這些孩子如同剛從水塘里撈出的泥娃娃一樣,個個身上都濕漉漉的,有幾個男孩子身上似乎還沾滿了泥巴,老村長和秦墨站在門口看著這群孩子苦笑不已,“這群孩子,打小就幫爹媽干活,習慣這樣子的生活了”,老村長拍了拍秦墨的肩膀,“辛苦你了”。秦墨點了點頭,大步走進了教室。
第一節課每個孩子都拿到了一根圓珠筆,一本本子,烏村缺少課本,秦墨便在黑板上書寫課文,將自己印象里小學學的一些詩歌抄寫在黑板上,讓孩子們抄寫在本子上,圓珠筆和本子對于這幫孩子來說是種奢侈品,他們小心翼翼地謄抄著,沙沙的聲音徹底代替了之前的哄鬧聲,整個課堂顯得尤為安靜,老村長坐在最后一排旁聽著,之前他表現地很認真,可是此刻嘴巴不停地嚅動著,顯得有點心神不寧,秦墨知道這個老村長是想抽煙了,心里暗暗偷笑了一番,向老村長示意了一下后,老村長便感恩戴德似的從后門悄悄走了出去,過了許久,他才又從后門鉆了進來,此時秦墨已經快把一天的內容教完了,看著老村長那番得意的表情,秦墨心里暗暗偷笑了好幾次。
課程結束后秦墨便跟著老村長到他家去吃飯了,秦墨的小木屋剛剛建設好,現在自己做飯還不是很方便。
“本來你來我們村教書是天大的人情,按理說你的每頓飯都應當讓我們來負責的,只是學堂離我家太遠,我的腿腳不方便不能送飯過來,其他村民每天都要出去干活很晚才能回家做飯,怕虧待了你,但是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定時給你送米和菜過來的。”。老村長邊走邊說道。
秦墨不住地點頭,自己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拒絕老村長的好意的話,不僅會讓老村長難堪,更重要的是自己都無法正常生活下去,秦墨同時也感嘆著老村的號召力和對烏村教育的重視。
秦墨跟著老村長走了很久,發現烏村的房子座落顯得很不規律,零零散散的,朝向也不一致,老村長似乎看懂了秦墨的心思,便笑著說道:“烏村的地勢比較奇特,加上這里的氣候濕潤,導致村里的土質都很松軟粘稠,地基很不牢固,只能將就著哪里穩固點往哪里建了。”秦墨點了點頭,指著不遠處一所非常奇特的房子,“那件房子是誰的呢?”秦墨所指的房子,是面朝北方,房屋顯得破爛不堪,雨絲順著破爛的窗戶魚涌而入,若不是秦墨看見門前掛著一些衣服,秦墨決計不會認為這樣的房子是有人居住的。
老村長看著那座似乎即將倒落子啊風中飛房子,輕聲地回答道:“是李香的?!鼻啬X海中瞬間回想起村口榕樹下那間小土屋中忙碌的身影,心里頓覺不甚滋味。
“李香沒有孩子嗎?”秦墨有點疑惑地問道。
“有,不過病死了,在他爹離開烏村后3個月?!崩洗彘L把煙斗從嘴里拿出,緩緩地吐了口氣,一陣煙霧繚繞著。
秦墨有點怔了,想不到事情會糟糕成這樣,秦墨想起李香獨有的堅強的笑臉,頓時有點心酸。
課程的前幾天的課程都比較松,秦墨想著從簡單的講起,留了更多的時間給孩子們自己消化,其實秦墨也明白,烏村的孩子肩膀上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就是幫助撐起自己的家庭,無數次秦墨看到孩子背著重重的柴火回家,無數次秦墨看到孩子在農田里勞作著,秦墨感到辛酸的同時也暗自決定一定要傳授自己所有懂得的東西給烏村的孩子們。
放學后秦墨突然想要去村頭看看李香,聽過她那么多事情后秦墨有很大的觸動,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去幫助這個女人。走在路上的時候,秦墨猛然間就想起,如果這事放在以前,自己決計不會去管,是自己的心被烏村軟化了嗎?秦墨想著以前的那些歲月,雖然獲獎無數,但是自己卻不再感性,心如磐石,冷漠無情。秦墨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起自己那些獲獎的作品,秦墨不住地感到一陣陣慚愧,自己曾經得意許久的作品現在在秦墨腦里變得一文不值,那些攝影都只不過是景物堆砌,繁華空幻,雖然攝影技巧無可挑剔,但是里面包涵的感情少之又少,秦墨想到這里,不禁對自己要不要繼續攝影生涯產生了懷疑,正思量的時候,秦墨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村口,那棵樟樹依舊在隨風搖曳著,只是秦墨并沒有看到李香忙碌的身影,秦墨想順道去李香家里看看的,猛然間瞥見李香用來裝貨的木籃子不見了。
“估計出山購貨去了”,秦墨想了一會兒便開始往回折去,這是秦墨第二次從這條路往回走,沒有了第一次時的斜陽,只有濕漉漉的泥路和四處青翠的植物,天空陰沉沉不見光影。秦墨腦海里出現了在城里四處打聽丈夫下落影,在山里爬行,小心翼翼地守護著貨籃的李香,秦墨明白,他對李香有一種很獨特的感情,那是一種生命的震撼,更是一種救贖。
只是這次李香再也沒有回過烏村。秦墨過了半年才從老村長嘴里得知,李香已經找到她丈夫,不過之后李香死在城中的河里,警方調查后說她是自殺。